“你别笑了,你笑起来就跟哭似的,丑死了!”
上官婉芸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笑了笑:“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多好!”
“闭嘴!”上官婉芸伸手堵住我的嘴巴:“别再提死字,你不是说你命硬的很吗?”
“上官婉芸,令狐书贤,你俩留下来,照顾好司徒空!”宇文启站起来,面向山洞的方向。
“宇文兄,你要去哪里?”令狐书贤问。
“斩蛇!”
宇文启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两个字。
“斩蛇?!我跟你一块儿去!”令狐书贤说。
宇文启摆摆手,头也不回,很冷酷地说:“不用了,我一个人习惯了!你们照顾好司徒空,我会帮他把蛇胆取回来的!”
“宇文兄!”
我看着宇文启削瘦的背影,感动的有些哽咽。
为了救我,宇文启一个人去力战巴蛇,这份恩情真的很重。
“不要跟我说矫情的话,蛇胆包在我身上,因为我们是兄弟!”说完这话,宇文启身影闪动,很快便消失在丛林里面。
“因为我们是兄弟!”宇文启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满满当当的。
我记得,当初是我对宇文启说的这句话。
宇文启记在了心里,他把我也当成了兄弟。
宇文启性子冷傲孤僻,甚至有些古怪,所以能跟宇文启交流的人并不多,而能够跟宇文启成为结拜兄弟,放眼天下,可能也只有我司徒空一人而已。
我司徒空做人坦率真诚,不喜欢玩弄心计和手段,所以我能交到最真心的朋友。
令狐书贤羡慕地说:“真是难得呀,以宇文启的性格,能够这样待你,说明他真的把你当兄弟!”
我点点头:“我相信他!”
丛林里静悄悄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暴风雨已经过去,海岛游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这里的天气一日多变,乌云散去,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便露出海面。
夕阳斜照,海风轻拂,耳畔隐隐传来海浪的哗哗声,一切安宁而又祥和。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清新沁人,让人焕发出勃勃生机。
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上官婉芸用树叶当碗,盛装着露珠来到我面前:“司徒空,喝点水吧,千万不能睡着,知道吗?一旦睡着,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露珠很清凉,我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感觉又有了一丝精神。
喝水的时候,我看见自己面容的倒影,满脸乌黑,脸上笼罩着厚厚一层黑气,蛇毒已经发作了,宇文启如果还不回来,我必死无疑。
令狐书贤焦急地走来走去,而上官婉芸也显得极度不安,不停地说着:“宇文启,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回来?宇文启!”
至尊宝说:“要不我去山洞看看吧,万一……万一宇文启回不来了呢?”
“你这乌鸦嘴,赶紧去啊!”上官婉芸大声说道。
至尊宝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山洞那边跑去。
宇文启半天都不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他,不知道他跟巴蛇的决斗,究竟是谁胜谁负。
如果宇文启失败了,没法带回蛇胆,那我也会死掉的。
至尊宝没有跑出多远,突然停下脚步,厉喝一声:“谁?!”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至尊宝的身旁掠过,站定在我的身边。
我看见身旁的人影,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我知道宇文启回来了。
我很紧张,宇文启带回来的,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过,我的视线看见宇文启右手提着的东西,我就知道,宇文启这是凯旋而归了,他带给我的,一定是个好结果。
果然,宇文启没有让我失望,他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我们面前,冷傲地说:“巴蛇已经被我干掉了!以头为证!”
我定睛看向地上的东西,包裹的衣服散开,露出一个血淋淋的蛇头。
巴蛇怒目圆睁,临死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宇文启没有食言,他帮我搞定了巴蛇。
我看着他,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斑驳的血迹,明显是经过一场大战。
而且宇文启面色苍白,一看就是消耗了很大的内力。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一战绝对险象环生,十分不易。
“你终于回来啦!取到蛇胆了吗?”上官婉芸急切地问。
宇文启点点头,将左手平伸到我的面前,但见他的掌心,果然有一颗包裹着血丝的蛇胆。
“司徒空,快,吃了蛇胆,时间紧迫!”上官婉芸催促道。
我颔了颔首,抓起那颗蛇胆,蛇胆大约有鹅蛋那么大,看上去就像一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我闻了闻,熏得我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臭,怎一个臭字能够形容。
然而现在,却逼着我吃下这么臭的东西,这跟要了我的小命有什么区别?
我犹豫着,始终不敢下口。
“你不是要像个男人一样吗?连蛇胆都不敢吃,算什么男人?”
上官婉芸走过来,用激将法刺激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蛇胆丢进嘴里,咕噜一声,使劲咽下肚子。
“解毒的过程可能不太好受,不过只要你身体里的蛇毒能够逼出来,那就没事了!”宇文启说。
“宇文兄,谢谢!”我看着宇文启,很诚挚地又说了一遍谢谢。
宇文启走到对面大树下,盘膝而坐,双手结了个法印,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我知道宇文启肯定很疲惫,所以也没有打扰他。
看见我吃下蛇胆,上官婉芸很高兴,抱着我喜极而泣:“没事了!已经吞下蛇胆,很快就会没事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我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后背麻麻痒痒的感觉更甚之前,搞得我十分痛苦,忍不住在地上滚来滚去。
上官婉芸告诉我,这是在排毒,让我忍耐一会儿。
我痒得实在受不了,双手插.入地下,张嘴咬着树根,努力硬扛着。
我的嘴唇磨破了,有咸腥的鲜血流出来,整个虎躯都在发抖。
如同豆子大小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不断滴落,很快在面前汇聚成一滩水渍。
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就像在水里泡胀了一样,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一直死死咬着牙关,硬着头皮硬扛着。
夕阳的余晖穿过丛林的缝隙,落在我的脸上,我眯着眼睛,眼前的光晕让我感觉到希望。
我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渐渐沉入大海,天色黑沉下去,丛林里安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后背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消失了,我知道,体.内的蛇毒基本上清除完毕。
世上万物就是这样神奇,相生相克,我中了巴蛇的蛇毒,但是巴蛇的蛇胆却又是解毒的良药。
不过,煎熬并没有就此结束,虽然麻麻痒痒的症状消失了,但我的体温却变得很低。我浑身冰凉,冷得直打哆嗦。这种寒意很奇怪,是来自于身体里面,仿佛有一股寒气包裹着我的丹田,让我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森冷刻骨。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卧在一块寒冰上面,四肢冷得发僵,除了哆嗦,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空!看着我,司徒空!”
上官婉芸握住我的手,察觉到我身体的异样变化。
宇文启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蛇毒属阴,阴气侵体,他现在只有依靠自己,把藏匿于体.内的阴气逼出去!”
“不行,这样下去司徒空会被冻死的!”上官婉芸说。
“我去找点树枝回来生火!”至尊宝转身跑进灌木丛。
很快,在我的身旁点燃一堆篝火,火光笼罩着我,但我却依然感觉不到温暖。
我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虾米,大脑因低温而陷入半昏迷状态,我艰难地张着嘴巴,喉头蠕动着:“冷……好冷……”
“好像不起作用啊!”至尊宝着急地说。
宇文启坐在树下,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阴阳相融,便是人世间最温暖的温度!”
“阴阳相融?!什么意思?!”令狐书贤一脸诧异地问。
“宇文老大,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至尊宝抓挠着脑袋。
上官婉芸的脸颊悄然浮现出一抹红晕,她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宇文启颔了颔首,淡然说道:“前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个树洞!”
上官婉芸让令狐书贤背起我,快步往二十米开外的树洞走去。
穿过一片灌木丛,面前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树下有一个大洞,洞口有灌木遮挡,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处。
树洞里面比较干燥,由于地势隐秘,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
令狐书贤将我放在地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官婉芸,呵呵笑了笑:“祝你们幸福!”
令狐书贤对至尊宝扬了扬下巴:“走吧,我们回去吧!”
至尊宝很执着:“不行,我要在这里陪着老大!”
“傻子,你不懂什么是阴阳交融吗?你不要在这里影响你大哥大嫂……”令狐书贤拎起至尊宝,快步离开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