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出意外,安静肃穆的现场立马忙乱起来。
好在迟骁死得离奇,因为还没有到下葬的时间,没有多少携家带口来吊唁的。灵棚里外也就那么几个亲属在打理,看那止不住的血,还有慌慌张张朝屋里跑去拿云南白药的女人,我忽然看见一个小姑娘,安静的站在斜对面绿化带一棵树下,她面对我们这边,一动不动就那么很专注的盯着。
云南白药拿来敷在伤口上立马止血。
张叔在问:“遗照框摔碎,会不会有事?”
我回头答复一句说:“不祥之兆。”再次看那站立阴影处的小姑娘却不见了。
有家属拿来撮箕扫地上的碎玻璃渣,我看一眼急忙喊住说:“别动。”
地面,碎玻璃渣下的血,具备生命力般诡异的流动弯弯曲曲自然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字样。
一个大写字母的L。我还来不及多说,不明就里的亲属就把一地的玻璃渣带那血字收拾掉了。
我朝张叔使眼色。实话,张叔要是年轻几岁,我一定带上他在身边,他比小胖靠谱,做事灵动,不用人操多少心。
张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按照我的示意,去摩托车处背起包过来。
我包里有很多东西。
其中有几个许久不用水晶球。
这里煞气重,我怕今天遗照框是凶兆,再出事就真的不好了,再说我也不能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在这里。不能待在这里,就必须要搞一个化煞阵法。
我估摸着这次的事来得诡异,凶险,不是一般法器就能镇压住的。我想到了用水晶七星阵,七星阵能凝聚能量,将磁场发挥至极限。
我把六个水晶球按两个上下倒臵而重叠成为等边三角,在中央再放一个较大的水晶球而形成,这样就可以形成星形,就摆放在人进人出灵棚入口,我就不相信邪物能不畏惧七星阵,不要命的闯进来破坏灵堂。
做完这一切,迟瑞强投以疑问的目光,懒得跟这种人解释,除了张叔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小胖明白了。我在迟瑞强找到车子我们去殡仪馆的时候,再次叮嘱无论是谁,特别是女人来大姨妈的不能碰我摆放的七星阵。
坐上奔驰车,车主是迟瑞强的同事。不大爱说话,默默无语的开车,看得出车技不是一般的好。
我问张叔:“张叔,几天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
我抠了一下鼻子,瞄了一眼司机,压低声音说:“几天前,我身上发生奇怪的事,小胖鼓动很多人来驱赶我。”
张叔不安的动了动屁股,惊讶得鼓起一对二筒说:“有这事?”
如果说,我身边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就是张叔跟韩小米了。张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他跟爷爷的交情我知道有多深,所以他的话,不会有假我必须相信他。
而韩小米跟我一起受苦受累,她的话只有我相信,没有谁了。
张叔貌似不相信小胖会对我做出这种事,自然很惊讶。但是困惑不解的是我,那天麻五丧葬店发生那么大的事,动静肯定很大,张叔的家距离麻五丧葬店不是很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言难尽,张叔你说现实中会不会产生幻听幻想的事?”
张叔点头说:“这种现象不是没有,得看什么情况。”
“我也是醉了,几天下来惛惛罔罔不知所云,小胖说的,跟我遇到的事,完全两码事。”
张叔笑,满脸皱纹挤在一起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搞不懂了,你那几天不在,我还问小胖,他说不知道你去哪了,还带我去看你的房间,房间乱糟糟的就跟被抄家那样,还是他帮你整理好的。”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话题一转问:“说到这我想问,你出去几天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就像做了一场长途跋涉的梦,奇奇怪怪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你这孩子,爷爷没有在身边没有了主心骨六神无主了?我看你挺在行的,做起事来有条理并不是六神无主的人。”
“张叔,我是不是……”本来我想问张叔,我的来历是不是有点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经历的事,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可是话到口边,想到车里还有一个人,我没有说出来,而是目视前方看车子拐弯顺进了一条不算宽却十分幽静的路上,在路上有不少洒落的草纸钱,前面右侧五十米远的位置,在一片白色低矮建筑之中鹤立鸡群模式有一高烟囱高耸入云。
车子缓缓前进,路边参天大树,形成一道遮阳吸阴的屏障。这条路,要是没有这些遮阳吸阴的树,或许很干净,可是有了这些遮阳吸阴的树,这条路就变得阴森诡异,大白天都没有人敢走路进这条路,坐在车里也是匆忙一瞥,不敢久看浓密树荫下有没有东西。
一个小姑娘,一动不动呆立状,一脸丧气样直笔笔的盯着我们乘坐的车子,她那眼睛就没有动一下——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她,我急忙再次定睛看,她不见了。
张叔看我的样子,就像车窗外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急忙顺着我看的方向看去,很显然他没有看见,不由得问:“你看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话,张叔是普通人,他还没有到能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一般到了能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么就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死期来临了。
这话我不好对张叔说。其实,能看到这些东西一个要么天赋,是极不情愿看见而看见的。要么就是后天,你本来什么都看不见,突然有一天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去世的外婆,那么说明你要小心点了。
“没什么,我看路线是不是走错了。”
这句话我本来是对张叔说的,没想到开车的叔叔多心了,他接话茬来一句说:“这条路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怎么可能走错。”
这话说出来,令人后背乏冷。当真仔细想想,我想说司机叔叔你看什么路你不好走,偏偏来火葬场殡仪馆的路你闭着眼睛都能来,看来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说起来,我还真没有注意看这位开车送我们来殡仪馆的司机叔叔长什么样子。不由得朝他瞄了一眼,就那么一眼,我看到后视镜里有一张不该存在的脸。
我冷笑一声道:“够胆,你大爷我在车上,也敢来?”
“你娃说什么屁话,年纪轻轻自称大爷,你看见的,那个自称大爷的英年早逝现在死了,你想步他后尘?”司机大叔大怒,虽然照常开车,骂的话是话里有话毫不含糊。
不论在什么场合一贯是和事佬角色的张叔知道我突然骂话有来头,急忙对司机陪笑道“兄弟,他不是骂你,也不是骂我,是骂车里不安分的东西。”说话间,一道冷风冲向他,他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惊乍乍的盯着我。
与此同时,司机听张叔这么一说愣住,又听见他发出不同寻常的叫声,微微侧头想后看,方向盘突然不听使唤偏离方向朝路边一棵树位置不住的自动旋转,车子对准那棵大树撞去。
发生这一切太快,司机大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以为是自己分心造成的事态恶化,吓得不轻的同时,拼了命的去抓方向盘。“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老子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信不信?”我急忙拈出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朝司机大叔背部一按。
啵——怨毒的恨意、戾气、随着我出手的一拍,好似融入空气消失遁形。
司机大叔把车子稳住没有出事他松了口气,抹一把冷汗才顾得及大口大口出气“呼,呼!”然后在张叔惊魂未定之下,声音走调的解释道:“他麻的,邪门了,刚才我控制不了方向盘,跟稳不住的三轮车头似的拧起一股劲朝一边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