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下的这条路,是奇诡山简易盘山路,有隧道,有一条带子似的盘山路。距离我所在的居住城市有四十公里的路程。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那些事,是真的不相信那一晚上的功夫,我们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而且现在还身处在地震残留下的死亡地带。
我让小米什么都别想,立即马上离开这里。就在我跟小米奋力朝前狂奔的时候,来自身后路段下陷发出的咔嚓巨响,惊得我的一颗心蹦起老高,接着地动山摇传来轰隆隆垮塌,跟无比凄厉的求救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救救我……好痛……救救我……”
“妈妈,我要妈妈……”
“快跑啊!地震了。”
极度恐怖诡异阴森的声音传来,可谓是鬼哭怪嚎,同时地面在大面积塌陷,尘土飞扬,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地面就像翻卷的铁皮,层层破碎,大块下塌,那塌陷的速度之快,就像刮过一阵风,很快就到了我们脚后跟处。
我能感觉到地面震动之后连带着最后一步朝下塌陷,我奋力推了一把小米,她牢牢抓住一颗断层处的树根,我抓住她的一只脚。瞬间,我脚下的地层塌陷,我们俩就像荡秋千,一下子身子悬空荡的朝对面扑过去。
满嘴,满眼,满脸,满身都是尘土。这不是电影,这是让我们身历其境亲身体验一次地震之旅。或许不单单是一场地震之旅,而是要了我们俩的命来陪葬,小米抓住的那根树根,原来不是树根,是蛇!
我去!
小米怕蛇,我也怕。
冷冰冰的蛇大力朝前蹿,它也觉察到危险,也怕掉进万丈深渊。它的身子死死缠住断层处那棵树,小米发现是蛇之后,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却不能丢手。
“别怕,蛇没有机会回头咬你,你只要双手死命的抓住,不要滑下来就好。”在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抓住断层处路基下的钢筋,借力打力,身子就像壁虎攀住断层处,这样减轻了小米的压力,我再次用力一抓,把她也带在断层处。
小米及时松开手,不住的看手,她感觉手湿湿的黏糊糊的。我让她把手在垮塌的尘土中抓一把,这样再抓住什么东西就不会滑了。她按照我是的做,死命的抱住我的腿,我朝前挪动一步,也带着她朝前挪动一步。
轰隆隆——哐哐哐——吱嘎吱嘎
岩石垮塌的声音,某一种金属制品碰撞的声音,还有地壳晃动的声音,各种声音,我从没有想到声音也有这么恐怖的,平生就听到鬼哭,女人的尖叫声,地震垮塌发出的各种怪声,当真让人内心震颤,胆战心惊。
我的一颗心上蹦下跳,整个人紧张到极点,生怕下一秒我们攀住的地方也垮塌下去。该死,想什么来什么,哐地一声巨响,一件什么重物沉重的掉在我跟小米攀爬位置的上方,接着一阵剧烈的震动。
我们俩同时朝下坠——
“啊啊啊……”小米发出恐惧绝望的尖叫,在下坠之际我眼睛看见许许多多眼脸包括浑身都是泥土的“人”挤压在断裂层动都不动朝外面张望,泥巴糊糊的脸上,除了一脸死气,就是那一双惊恐万状的眼——这些完全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只有我才能看见,难道是我的鬼瞳恢复了?
来不及证实心中疑问,那漫天尘土,下坠的速度在加快,没有办法预计我们将要掉在什么地方。是粉身碎骨,还是被厚重的泥土掩埋,更或者是被不断掉下来的巨石压死,各种难以想象的死亡画面,就像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回放。
绝望跟无助还有恐惧就像一只无形带着死亡气息的鬼爪,死死抓住我跟小米。我想起了罗叔心脏上那只手,何其不是鬼爪?那只手,是李鬼使用恶毒邪术咒法,出现在病房里隐形的人影,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将要成为过去,我跟小米再也不复存在,就从麻五丧葬店被驱赶之后,我们俩同时消失在这个地球上。我已经想好了最终结局,在尘土飞扬中,我问小米:“怕吗?”
小米苦笑一下,张嘴说:“跟你在一起不怕。”
本以为我们俩死定了,就在万分紧急时刻,一只手神奇的朝我伸来,我本能的求生欲望也不管是谁的手,一把抓住,然后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下坠的小米。那只至尘土中伸来的手,劲儿很大,有点相似吊车触手,一把抓住我们带上小米离开了危险区域直接到了地面。
同时,诡异的一幕出现。抓住我们的那只手就像空气迅疾消融,消失不见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一切是那么美好,没有地震,四周宁静安详,清脆的鸟叫声,还有盘旋在高空不知道是鹰还是什么的鸟逐渐远飞最后变成小黑点。
“七哥,你真厉害,刚才是怎么做到凌空飞度的?”要不是看小米一脸脏污,我是绝对不会相信,就在几秒钟前,我们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不,不是你七哥厉害,而是有“人”帮了我们。”她看不见那只手,更说明问题,那就是救我们的不是人。是谁呢!爷爷、罗叔、或者是这里某一位地震中死亡的灵魂?
我看向对面。
对面有一个提示牌,地震灾难区。在提示牌的位置,是一个已经荒废了的隧道,隧道一端是垮塌完全消失了的公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刚才我跟小米就在那消失的公路感受地震带来的恐惧绝望感。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新修的路段,时不时有车经过身边,有细心的过客看我跟小米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冷漠的缩回头没有下文了。
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少管闲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宁愿做一名不作为的过客,也不会停下车来奉献一份热血。
我依旧淡定的看向对岸“那边是什么地方?”小米哭了,双手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背上轻轻的问。
“死亡地带。”
“刚才发生的是真的吗?”小米还在惊恐后怕中,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用劲的抱住我。
我转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轻轻压了上去,深情一吻能减轻她心中的压力。小米缓慢跟我分开,突然咧嘴一笑道:“七哥,看看你,哈哈哈……”空旷的空间回荡着她难得一次爽朗的笑声,她是被我一脸滑稽的脏污样子逗笑了。
我脱下衣服。
衣服缺了一只袖子,是小米撕下来抹身子的,现在外面落满尘土,里层倒是干净得很。我把脱下来的衣服递给她说:“笑我,你还不是一样的。”
“哦。”她不好意思的接过衣服,仔细认真的抹了一把脸,看向我问:“好了吗?”
尘埃抹尽露出清秀容颜,我满意的点头说:“漂亮多了。”
“你也擦擦。”我点头接过小米递给揉皱的衣服,对自己的脸一阵狠抹,完事把衣服抖了抖重新穿上。
小米一声惊叫,“七哥你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