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破房子,破门,空气里还有一股子腐烂的气息。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希望疯子就是我要找的秦野,也不希望我找的秦野是他这个样子。
疯子对我喊秦野的话,无动于衷,他趴在破门边往外看。我照他屁股就要踢,他似有感觉往旁边灵活一闪,我的脚踢在破门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小子你惹事了。”疯子不怀好意的阴笑一下,缩了缩脖子,跑到我背后。
我能惹什么事!
现在的感觉就像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我漫不经心的冲破门走过去。还没有靠近破门,嗤拉一声脆响,从外面钻进来黑乎乎几颗毛茸茸的脑袋,这些脑袋上都有一双铜铃似的发出绿幽幽光的眼睛,同时我看见无比尖利的牙齿还有那张大的嘴,说时迟那时快,在钻进破门的瞬间朝我扑咬而来。
尼玛,我一下子明白。疯子为什么要躲在我身后,目测他知道会有如此凶悍的生物出现。只差毫厘,这几只酷似狗的东西,就把哥的肚子咬到了我吓得双腿一哆嗦,身子后仰,疯子情急之下抱住我往后拖。
他奶奶滴,劲儿还真够大。
几只畜生没有咬到我,缩回去又钻进来,那破窟窿也钻大了,之前只能伸进来一颗头,现在是半个身子都钻进来的,那凶暴暴的眼珠子,还有滴答大嘴边粘稠口水似的液体,让我头皮发炸。
我这辈子最怕狗。
疯子一边喊救命,一边把我往后使劲的拖,他这样拖不得行,我站不起来。就没法对付已经快要冲破破门窟窿钻进来的畜生,这些畜生嘴里发出刺耳的怪叫,还撕咬破门发出咔擦咔擦之声,令人心惊胆颤。
我嗫嚅道:“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疯子嘿嘿一笑,流着口水的样子说:都是狗……狗肉好吃。”他说话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恐惧,一副蛮享受很陶醉的样子。我日!你说这疯子是真疯,他又知道凶险,把我往后面拖,如果是假疯到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惦记狗肉。
破门终究抵挡了不了恶狗的狠命撕咬,有一只率先冲进来,露出白森森无比尖利的牙齿,嘴角滴答晶亮粘稠的口水,凶恶盯着我们的样子就像看见一盘红烧肉。
疯子看见狗冲进来,抓住我就大喊救命。
妈哟,我也怕。
我想撕开他,他却抓住我死不丢手,我跟他在原地打转转。那条狗扑咬,好几次就咬到我的屁股了,一股股寒森森的气息,就像浑身爬满蚂蚁,是身上蔓延开来。
要是哥被那条狗咬了,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现在的情形看来,不单单是狂犬病那么简单,可能等不到狂犬病发作,哥就被这些穷凶极恶的恶狗撕碎吞掉了。
疯子的劲好大,抓住我旋转起来就陀螺,那条狗虽然凶恶在无从下口时,也被我们俩的旋转频率搞得眼花。
终于停下,破门外的狗们还争先恐后朝里钻,钻进来的这条狗,那头不停的晃动,就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飞起一脚踢向侧面,哐——闷响之后,我那一脚并没有卵用,脚底倒是疼得钻心,却不敢停下等死。倒是那条狗,吓得嗷一声怪叫,后退了几步。
疯子又是呵呵一笑,朝我指了指身后,尼玛!死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面弄开一个洞。
还有,我在跟疯子朝那个洞撤离的时候,分明看见刚才他抓住我旋转的地方,就是一个八卦阵图。有八卦阵图,恶狗就无法伤到我们,并且把它晃晕了都。
疯子不简单。
冲出破房子,他嘻嘻一笑递给我一件破衣裳说:“有这个,恶狗就不会追咬你,相信我没错。”
疯子的话能相信吗?
可刚才这屋里他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脚踩八卦居然走出一个完整的八卦阵图,这就说明他是真的秦野。
事实上,恶劣的现实面前,已经不容我多考虑,那些恶狗已经朝我们冲来,有这件破衣裳也不错,或许还真的能忽悠住恶狗的眼。我毫不犹豫接过破衣裳,披在身上,疯子呵呵一笑,怎么感觉他的笑特阴险?
接下来我才是真的懵圈了。
疯子坏透了,他带我跑出来,才真的是吓死个人。四面八方,黑压压全他娘的是狗,狗啊!跑——死疯子,跑的速度真不上盖的,这么多狗,一条条的瘦得皮包骨,每一条狗都一模一样的。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娘的我们好像来到了阴曹地府传说中的恶狗村。
死疯子跑得够快,我在学校好歹也是赛跑亚军,现在追起来也是十分吃力。
奇怪的是,那些恶狗对他置之不理,反过来对我重重包围。
一个大黑色的包围圈迅疾缩小,我就是这个包围圈中的一点。
龇牙咧嘴,滴答清口水,杀气腾腾纵跳而来的恶狗,吓得我快尿了!东、西、南、北、无路可退、无路可逃!死疯子早就跑得没影,这就是相信疯子的下场,我绝望的闭眼,耳畔传来恶狗咆哮蹬地发出杂乱的响声,好似狗们尖利的牙齿已经在撕扯我,我脑子里出现了血淋淋的画面,我被撕扯成为碎片,狗们在大肆吞噬我的同时,也在发生争斗的狂叫声。
等等,一清晰的喊声,穿透恶狗们咆哮蹬地的杂乱声音飘进耳膜:“傻,把那件衣服脱掉,你还不能死。”
衣服!
我瞬间明白,为什么疯子不会遭到恶狗的追咬,目测他身上的衣服脱给我了。我日,欲哭无泪之时,手脚麻利把衣服脱下顺手挂在一颗光秃秃的树枝上,然后朝侧面抱头蹲在一簇茂密的什么植物下静观其变。
咆哮的声音逼近,铁蹄般蹬地发出的哒哒声朝那棵树奔去。那件衣服,果真有问题,我看恶狗们团团围住那颗光秃秃的树,又扑又咬,那颗光秃秃的树,痛苦的摇晃着,那件衣服掉下来,狗们狂吠争相扑、撕、抓,那件衣服寸寸撕裂不成样子。我不慌不忙,很快的撤离朝冲我招手的疯子跑去。
远远的看,蠕动的恶狗们就像一座移动的黑山,他们对那件衣服的憎恨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衣服是疯子的,现在他已经不是疯子,而是一个颇有心计的秦野。
“你是秦野,刚才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秦野双手撑住地面,嘴里叼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玩味的笑挂在脸上说:“你从没有承认我就是秦野。”
我瞬间无语,谁会想到罗叔说的秦野会是一个疯子,况且他那个名片也大得太夸张了。再说,秦野怎么可能主动找上门来,这是我最初低级智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