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一句话惊得我倒抽一口冷气,脑子里轰然一炸,瞬间失神。冷风一吹,稍微清醒,极力否认小胖说的这事是真的。迟疑中走几步左思右想。刚才一门心思在想罗叔突然出现帮我,最初看见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所以当真没有注意到他是怎么走路的,而小胖却一直前后左右的上蹿下跳追赶我们,如果真有问题,他看得最清楚。
但,我是真不相信他说罗叔踮起脚走路这事,太离谱了。不,罗叔不会有问题的,刚才跟他一起,虽然感觉冷森森怪里怪气的,可他是真实的救了我跟小胖。
“怎么可能,别瞎说。”我边走边阻止小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在打鼓,前思后想,没有觉得罗叔有不对劲的地方,要说不对的地方,也就是我去医院求他帮忙,他很坚决的态度,尔后又反常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并且还带来了小殷殷的颅骨。
颅骨是厉鬼的软肋?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以前爷爷也遇到厉鬼,却用的是别的法子。好像是利用厉鬼跟厉鬼两败俱伤的争斗,然后他坐享其成两个厉鬼都收服。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小胖说罗叔是踮起脚走路,那么他岂不是鬼?
哎!不可能,我怎么能相信小胖这个败家子的话。
特么的我麻七是有原则的人,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轻信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要是换做以前,我还可以相信小胖,自从他娃不地道撵我走,哥就对他没好感,要不是看在爷爷留下的遗言,要我跟他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相亲相爱什么的,老子懒得管他死活。
否定了小胖的话,心情果真好很多,走起路来一阵风很快就超过他。
小胖在后面瞎叫唤:“七哥等等我。”
我转头看他,手指拈出一张纸,悄悄吹口气,几声叽里呱啦咒语,一跺脚说:“去。”
纸片得到我一口气,加上符咒,就成为一片纸鬼。纸鬼轻飘飘的飞向小胖,时而挠挠他的头,小胖仰头看。纸鬼灵活一转,在他肩膀上轻轻一点,小胖心虚,站定,原地转圈。
“奇怪,什么都没有。”
我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他转一圈没有看见什么,就心慌慌的朝我赶来,呼哧呼哧的喘气,超紧张的说:“七哥,刚才明明感觉有东西在打我头,在摸我肩膀,可就是没有看见,你有鬼瞳要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有鬼瞳的事,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爷爷,另外一个人就是罗叔。小胖怎么会知道?我站定,虎起脸,喝问道:“什么鬼瞳,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胖看我的样子,可能有点害怕,急退几步,稍后嗨嗨一笑站定,眼神漂浮不定,笑容显得很不自然,,吞吞吐吐道:“我,听爷爷说的。”
我冷哼一声,逼过去质问道:“爷爷告诉你的,你敢确定?”
小胖咕嘟吞咽一口唾沫,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七哥,我,我偷听了你跟爷爷的话。”
尼玛!这孙子,真特么的不地道。敢明目张胆偷听爷爷跟我说的话,还能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我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他摸不清我想法是什么下一步要对他怎么样,越发的心虚,可以说是汗如雨下那种。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条路直通外南街,外南街跟郊区是相连接的,却还是有一段路要走,路的两边都是包租地,是承包商搞的种植园,郁郁葱葱的树木长势良好,要是把一个人弄死丢里面,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发现,除非发臭。
小胖可能想到这一点,他浑身哆嗦,不住的求饶说:“七哥,我对天发誓就听见这些,然后害怕就溜走了。”
谅他也不敢多听,不过我也不能掉以轻心,他现在不是一般的贪婪嗜赌成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是这样,第一次被莫名其妙的赶走,心里就对他产生了戒备心。
我毫无顾忌挑衅的眼神盯着他,活动十指关节,骨关节发出“咔擦”的响声。
“七哥,别这样,你搞忘了爷爷是怎么要求我们的?”小胖摆出一副无赖才有的表情。亮出杀手锏,唇角分明挂了一丝讥讽的笑好像在说;麻七谅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孙子,本来我是吓唬他,现在看他这一副不可一世的丑恶摸样,真心触角了老子的底限。看纸鬼在这孙子的头顶盘桓,我出其不意低吼道:“为你的厚颜无耻,我必须赏你一拳。”
出拳如风,“嘭”沉闷的重击声,惨白的路灯灯光下,小胖哎哟一声怪叫,捂住鼻子,血从指缝中流下来,瞬间染红了手背。
哼!小子,慢慢跟纸鬼玩,老子要回去了。我心里说,头也没回,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身后的小胖哇哇大叫,各种肮脏词汇冲出他那稍微肥厚的嘴巴,就像雨点瞬间消融在空气里,我走很远了,听见小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只是对小胖这孙子一个小小的惩戒,放心,他不会死,只是会被纸鬼吓破蛋。
丧葬店遥遥在望,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临时摆设的灵堂收拾得干干净净,灯也是熄了的。为的就是让两丫头好好的休息,可现在我看丧葬店灯火通明,难道她们俩没有睡?
来不及多想,我加快步伐蹭蹭的一阵风似的靠近丧葬店。
人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两丫头的哭声,还有抱怨声。
说话的是迟欣蓉,她好像在责怪韩小米“是你,趁我睡着了,用什么东西搞我的脸,咦、好恶心。”
“哎,你超恶心,我怎么可能用什么东西搞你?”韩小米满腹委屈更无奈的口吻说道。
两个丫头发生什么事了?疑问中我敲了敲门。
听见卷帘门响,两个丫头神经质的抱在一起大叫:“又来了又来了。”
“嗨,是我麻七。”
“是麻七。”韩小米说话间很心急的开门。看见是我,忘情的扑了过来,然后一对粉拳就像雨点砸在我背部,娇嗔带着哭腔的语气骂道:“你去那了,吓死我们,刚才好吓人好恐怖的。”
目测她们害怕店里的这些纸扎人,所以把所有灯打开?我安慰说:“男人做的事,女人永远不懂,能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你一个人都可以去协冥庄园扮鬼吓我。”耳朵听韩小米呜呜咽咽的哭诉,眼睛盯着一脸黑线,眼泪横流眼里充满怨恨瞪着我们俩的迟欣蓉,她手捏纸巾正狠命的抹脸。
唉,女人的世界哥不懂,只是韩小米跟我一起,怎么就招惹她怨恨了?
我轻轻推开小米,不住的朝她使眼色,这样可不好,还有人在,嘴里轻声安慰说:“小米,没事了别哭。”
小米小鸟依人很陶醉,或许是故意做给某人看的,依偎在我怀里。
迟欣蓉趔趔趄趄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朝前走几步,出乎意料就像撕抹布般一把撕开黏住我的韩小米,冲我一巴掌打来。我一下子捉住她的手,看她怒目而视的眼,低声喝道:“神经病,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