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样,躺在床上的韩小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好不容易挣脱开那一缕孤魂野鬼的纠缠,顺回身体里,却又听见耳边哭声不绝,昏沉沉挨到晚上,再次醒来却看见自己闭着眼,横卧在床上。
韩小米大惊失色,可喉咙都喊嘶哑了还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更别说有人会看见她了。
她就这样四处逃窜,躲恶鬼们的追逐,躲那只女孤魂野鬼的纠缠。
在那个人类用肉眼看不见的空间里,一片灰色,雾蒙蒙的。
韩小米生无可恋的样子,无论躲在那,都有恶毒的鬼魅出来抓住她,对她又是摸来又是亲,还一个劲的把她朝另外一个看着很可怕的地方拖。
就在这时,有很大的动静传来。
一个身披铠甲,很白面孔的男子,自浓雾中飞奔而来。
那男子跑到跟前,不由韩小米多说,抓住就拖。
韩小米吓坏。
又是啃又是咬,才挣脱了男子的手,她是见缝就钻,见路就跑,穿林度水,然后看见一伙人在喊她的名字,还有一个可以藏身的木斗,就干脆钻进去。
四周安静了。
韩小米在斗里歇息了一会,觉得被什么东西抛起,又滚落下来。
然后就看见我。
那个时候我恰恰累瘫倒地了。
醒来就好。
我安慰韩小米,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我跟她眼对眼私定终身,然后把一面八卦镜递给小殷殷的家人,让他们悬挂在院坝门门楣上,这样可以保全他们一家子平安度过今夜。
实在是太累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跟小胖一起准备回麻五丧葬店休息。
在得知韩小米是韩家村人,加上发生这么多事,我就奇怪。
好好一个韩家村怎么会遇到这么多邪门事?
所以在回麻五丧葬店的时候,我就多了一个心眼四处走走看看。
听见水声,信步走去。
在眼前,白雾茫茫中,一条称之为岷江支流的小河,把韩氏一族阻隔开来。
一马平川的旷野,穿插这么一条岷江支流。按照风水学来看,韩家村人的运势还是不错,水是运财水,只可惜的是背后没有靠山。
风水学有一个讲究。
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所以把高的建筑当山看,譬如大厦,天桥、一切高一寸的东西都可以当做是山。
而且,在韩家村对面,是一条路。
就是我停放摩托车被韩小米推倒在田里的那条路。
路亦可以说是水。
因为矮一寸是水。
前后都是水,财路有了,没有靠山。
看村子上空,黑气压顶,寒气蹭蹭钻脖子,我有预感,这个村子将会遇到大的灾难。
究竟是什么灾难,我的修为还不足以一下子就能掐算出来。这个只能找罗叔看看,加上小胖在一边不停的催促我回去。也就没有想那么多,这事记住稍后去办理小殷殷的事再说。
回到麻五丧葬店。
小胖嬉皮的样子朝我伸手说:“七哥,爷爷给你的钱,分我一点。”
“爷爷什么时候给我钱了?”我就纳闷,这小胖的脑子装的是大便,还是被钱的毒气给熏傻了,他没有一丁点悔过之心,还好意思伸手问我要钱。
别说爷爷没有给我钱,就是给我了,我特么的也不会傻到把钱给他用来赌博。
“我去买菜,你跟爷爷在一起,他不是给你钱,是给你算命测字。”
我坐下,气得手都在抖啊抖的。
等他说够了,我赫地站起,吓他一跳本能的后退,努力做到不怕我的样子说:“七哥,别欺人太甚,一个人吃独食的结果你懂。”
我算是明白了。
小胖这孙子,狗改不了****。
之前挨打,迫不得已跟我妥协,见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开始翻老账。还逼我交出爷爷的钱,真实是忍无可忍。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他就一步步后退,心虚的说:“七哥,咱好好说不行么?别动手,让人笑话。”
“杂碎,你听着,爷爷有钱,恐怕你消受不起。还有,他老人家没有给我一分钱,你想要他的钱,去暗室陪他睡一晚上,他就把钱给你了。”
现在距离爷爷去世已经一个多月。
暗室温度适宜,爷爷的尸身没有腐烂是肯定的。不过,我就是给小胖二十四个胆他娃也不敢去暗室的。
“爷爷真没有给你钱?”
我轻笑一下,抬手一指屋里所有说:“爷爷什么时候存钱了?他的钱捐助地震孤儿,捐助红十字,还捐赠了不少给孤老无人养的老人,你觉得爷爷能有多少钱存下来?”
小胖一张脸皱成一团,肉痛的嗫嚅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我们俩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是吗?”我摸了摸身上,没有烟,刚刚学会抽烟,总是在苦闷的时候想到。可惜还没有买烟的习惯,就是抽,也是在办丧事的人家抽不要钱的。
“七哥,以后你赚钱,我帮你保管做你的跟班,就是现今流行的什么经纪人。”
小胖满脑子都是钱,就是做梦都在想当上明星的经纪人。
听他这话,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去,我不是明星,你做什么屁经纪人,老实告诉我一件事,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老实交代清楚,我不会为难你,如如不然,你懂的。”
小胖嗨嗨一笑,坐定试探的问道:“七哥,我可没有别的事隐瞒你,你要问的是~什么事?”
看他一脸心虚样。我心里一沉,小胖,我麻七唯一的亲人,好朋友,哥们,可不能因为一丁点利益做出对我不利的事?
仔细想想,除了他私下里接单,招魂,配阴婚,还能做什么对我不好的事!
猛然间,我想到寄魂石。
如果他~霎时我惊出一身冷汗,真的不敢继续假设下去。
“七哥,你要问就问,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小胖打断了我分陈杂乱的想法,我抬起头,审视的眼看向他,他不敢看我,心虚的低头,反手抓了一把脖子。
我盯着他厚实粗短的脖子伸手说:“小殷殷的八字给我。”
他很紧张的抬头看我问:“你要那玩意做啥?”
我又是狠猛的站起来,看我站起来,小胖的脸抽搐一下。我再出其不意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脖子喝问道:“朱小胖,你私下里把小殷殷的八字用来配阴婚是不是?你特么的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的声音很大,震得窗户玻璃都好像在颤抖。
小胖浑身一哆嗦,一张脸变得难看极了。
他憋红脖子,咽喉里滚出来嘶哑的咔咔声,故意装出很难受的样子,急急巴巴的说:“七哥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