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被放出来的时候,猛然间瞥看到隔壁屋子里那扇关闭的门跟窗,心里不由得一动,对苟四哥说:“四哥,我还想你帮我一件事。”
“你是我兄弟,别说见外的话,一件事一百件事又怎么样?”
“嗯,四哥,我想看看隔壁关的是谁?”
跟随在四哥身后的张副队说:“这个可不行,老大不允许的。”
“曹尼玛,你老大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为虎作伥,就不怕遭到报应?”
张副队吓得浑身一哆嗦,急退回,朝旁边站着的李青一挥手说:“打开。”
李青胆怯的看了一眼苟四哥还有跟在后边的马哥跟朱姐,唯唯诺诺的点头去开了门。
门开处,一股潮湿的气息扑来,我看不见里面的人,只看得因为震动荡起的尘埃。
“没有人?”苟四哥跟我一起朝屋里走,一股子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看他挥挥手驱赶乱舞阻挡视线的尘埃,我猫腰矮身使劲的朝最黑暗的角落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看了好一会,在看不真实的情况下,苟四哥喊他们把灯亮起,不知道是谁答应说这屋里没有灯。然后我看见了卷缩在地的一个人,他浑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撕烂露出血迹斑斑的躯体,要是他没有动一下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一步步靠近这个卷缩在地的人,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脚髁低喊一声:“麻七。”
我敢说在听见这一声喊时,心里那个难受,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鼻子发酸,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拼了命的抱住他,死也不愿意松开手,他就是我苦苦寻找的秦简。
“秦简,你……你怎么回事啊!”
苟四哥在抗拒扑鼻而来的臭味,这是秦简被关押久了,吃喝拉撒睡就这么大一个空间的缘故,屋子里一股子屎尿味,他干咳一声说:“咳咳,我也是得到消息是你的这个朋友被关在这个地方,没有想到阴差阳错先把你搭救了。”
秦简伤得很重,几乎都不能走路,苟四哥喊人来抬他,我拒绝了,执意用背的把他背出来。背到平坦的地,他努力的张开起壳的嘴唇,抓住我的衣袖,使劲的说:“报警……”
我伸手去探了一下秦简的额头,天,他在发高烧。
这个时候,苟四哥一脸阴沉,一声不吭,任凭那个假冒警察的张副队怎么解释,他就是执意要见一见他们的老大。我可不能继续等下去,不管怎么样得先把秦简送到安全地方再说。
我急忙拿出手机拨打迟欣蓉的电话。这是我被追杀后,第一次主动跟她联系。
要知道,迟欣蓉的嘴巴不牢。我怕的是在她知道了我的行踪后,随随便便告诉别人,那样子会很麻烦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秦简现在变成这样,我必须第一个告诉她他的情况。
电话拨通,迟欣蓉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秦简不见好几天了,问我看见没有。我说别急,你等我把话说完。
迟欣蓉听从了我的话,止住哭声安静的听我说。在听说秦简受伤很重的时候,终于爆发出久违了的嚎哭。
“麻七,你把他怎么了,一个好好的秦简,你把他怎么了?”
“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用脑子想想,我也在找秦简,现在找到,第一个告诉你,还有就是你立马派遣车子来接他……”挂迟欣蓉的电话,我没有听秦简的话报警。
不是我不听他的话,而是不敢随便相信谁了。
中午时分我跟秦简被安排在市医院,门口有警察把守,这次是真正的警察。
那些冒充的警察也是警察,只是他们受人指使做了不该做的事,指使他们的人,就是我在那排旧房子看见的龚元老。
龚元老手里的王牌就是我用封建迷信杀害了沙医生。
而且也不知道医院里那些跟谁沙医生的人是不是吃了迷~魂~药,竟然一口咬定沙医生是因为我胡乱使用画符水吃了死掉的。可这些人是真不真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信口胡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沙医生的遗体还在龚元老手里,经过警察的仔细搜查,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严重腐烂的尸体。然后再经过尸检,我杀人的证据不能成立,龚元老属于公报私仇,利用元老身份的职权滥用私刑,强制软禁秦简,还差点害死我,他被正式逮捕。
医院里迟欣蓉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水就没有干过。
“他没有死,都要被你哭死了。”我没好气的嘟哝一句,更加惹得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够了又骂我。
“麻七你怎么才给我联系,我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你……呜呜,秦简你别死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办到。”
我去,我能告诉她,在打不通秦简电话的时候,我也胡思乱想了。并且把她的电话设定在黑名单中,这个事我还真不能告诉她,看她就像装了一颗猪心,偶尔做事愚笨蠢得就像一头猪。
她哭得我心烦意乱,我无语的转身,不想看她哭哭啼啼的,却没想到转身看到苟四哥。
看见他,我就知道,苟四哥已经帮我处理好了一切。
在苟四哥后面还有一个人,我看见他笑了笑喊道: “谢师?”
“你那朋友怎么样了?”谢师看向病房里,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也难怪,是男人都不喜欢看见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我跟谢师还有苟四哥走出病房,走到走廊,走到僻静处。
谢师凝重的目光注视我,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我点头说道: “麻小七。原本有一些话不该由我来对你说,我曾经胆小过,也怕过,人生短暂,我怕自己真的死了。你连自己怎么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我惊讶。看苟四哥,他深邃的眼半眯着,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拿出一支烟却没有要吸的举动而是送到鼻子下嗅,又装进烟盒子里。
“你们俩继续谈,我去去就来。”
苟四哥要走,我想拦住,谢师摇摇头说:“四哥去办点事,你就让他去呗。”然后朝跟苟四哥相反的方向走几步对我说:“小七你跟我来,我们到外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