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出现后,一缕血红如同丝带的漂浮物就像爬虫蜿蜒前行,缓慢而灵活朝法坛跟小于的房间靠近。别看这一邪物,它可是长期吸入了人的气息,蜕变成的邪物,亦可以化成~人形,也可以变化令人恐惧的魔鬼形象出来吓唬人。
我不动声色,手持十八立方体,依旧保持不变的姿势默念咒语。
那邪物,在六字真言的威逼下,迟疑片刻,嗖地一下消失不见了。然后,我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苟四哥在咳嗽,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眯眼看我们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大概也累了,去休息吧!”
马哥跟朱姐得到指令,如获大赦,站起来,打了一个趔趄,皱眉头,一脸苦相,虽然没有抱怨,却在用手使劲的抚~摸自己的膝盖,我想他们也是跪久了,膝盖肯定疼得受不了。
看他们俩怨恨的看了我一眼,就打算离开的样子,我低声道:“等一下。”然后转身面对苟四哥说:“四哥,你靠近一点我给你说一件事。”
苟四哥半信半疑的样子,稍作迟疑走几步靠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张符出去,贴在他的额头正中,他脸上的黑色邪气就像隐藏在皮层下滚动的风球,在滚动的同时发出狼似的嚎叫,尖利刺耳——
骇得马哥跟朱姐一个趔趄终于摔倒,我冷笑一声道:“歪门邪道的敢在你麻爷爷面前班门弄斧也是活够了。”说话间,我口念咒语:“五雷三千将,雷兵千百万,火光烧四界,邪魔化灰尘,太上到令处,能斩千邪万鬼精,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收天地不正之气,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斩鬼路,穿鬼心,破鬼肚,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奉请六丁六甲、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敕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一缕超强的黑气生生跟苟四哥的面皮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剥离,马哥跟朱姐吓得卷缩在地抖个不停,哪敢放一个屁出来?剥离出来的黑气被十八立方体成功吸走。
苟四哥脸上的黑气散尽,恢复正常,我双手搭肩,轻唤他道:“四哥,醒醒。”
苟四哥醒来,睁开眼看马哥跟朱姐,然后看完,困惑不解的表情说:“我怎么睡在这?”
“你被邪物攻击,现在没事了。”然后我又对吓得惊魂未定的马哥夫妻俩说:“把四哥扶进卧室里。”看他们俩把人弄走,我这才重新整理情绪,口说道:“九天玄女下凡来,搭救善女小于,驱邪!”
歘歘,桃木剑舞到之处,惨叫连连,这是邪物发出来的鬼叫。血玉邪灵进不到小于的屋子里,要想突破结界,就得过我这一关,现在遗留下的邪气,不足为惧,不消片刻功夫消之殆尽。
苟四哥休息一下,精神头好了很多,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
马哥跟朱姐还有苟四哥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完成最后驱邪程序。
“麻师?”苟四哥不敢靠近来,试探的喊了一句,然后关切的看向小于睡的房间。
我说没事了,这就去看看。现在的我感觉很累,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其实人已经快虚脱了都。走几步就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飘——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小于没有了危险,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她睁开眼正茫然无措的看门口的我们。
“于你醒了?”
“四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苟四哥不顾在场的人,动情的拥住还很虚弱的小于不愿意松开手。
小于脸上有些茫然,待看了我之后有些惊讶道:“四哥?他是谁?你们怎么在……”
待看清这不是她跟苟四哥的卧室时,面色羞红,想坐起来,无奈被四哥牢牢搂住动弹不得,只好作罢。看他们了这么亲热,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久别胜新婚吧!
想到此我很自觉地背过身去,摸了摸鼻子,话说这种久别重逢的时刻,还是应该留给故事的主角吧,不如先到屋外去。才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小于带着哭声的话。
“怎么回事?我怎么穿着寿衣?还有,我的屋子里,怎么和灵台一样?你……你是……你想我死吗?”
小于终于发现了不对,不断地向着苟四哥询问。可是令她奇怪的是,这个向来强势,属于自己的男人,今天很安静,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有些红~肿,在她接二连三的质问下,好看的薄嘴唇不住的哆嗦抖动,就是说不出来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她,他很害怕手一松,她就会消失似的。
看我要走出去,马哥跟朱姐也知趣的退回,然后默契的关了门。
人生短暂,能够活着,真好!我这是没来由的想到了她,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们,你们现在可好?触景伤情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就这时,马哥手机响了,好像是一则短信,然后他一脸惊愕,稍稍看我一眼低声道:“麻师,四哥有请。”
苟四哥这是跟小于温存够了?想到感谢我了!我暗自猜测摆摆手说:“告诉四哥,感谢什么的就算了,我是看在谢师份上帮忙,但是还得收取一定的酬劳,至于多少你们看着给。”
我站起来,打算离开苟四哥的豪华别墅,虽然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却真的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这地方。
就在这时来自身后传来苟四哥的脚步声,接着他说道: “麻小七,从今天起,只要你叫我一声四哥。那么,有我在A市的一天,你就必然会有一席之地。”
听到苟四哥这么真挚坦诚的话,我已经不再怀疑,即使是苟四哥这样的人,也有真性情的一面。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加上我现在的状况,可想到他们是盗墓贼,我心里有一丝不爽,就推辞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把酬劳付清,我要办自己的事了。”
苟四哥听我这么说,啪——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说:“这是二十万,你拿去,只是在你离开的时候,就不能告诉我,你要急匆匆去办的到底是什么事?”
我能告诉他们被人陷害,而且还不知道被谁陷害的事吗?不能,首先他们是盗墓贼,就是告诉了,也没有个卵用,说不定还把事态扩展大不好收场的地步。
见我不想说,苟四哥跟马哥朱姐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都没有说话。我站起来,没有接苟四哥拍在桌子上的银行卡,而是苦笑一下道:“这个太多了,你能给我五万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