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兰手拿吹风,看我走出来,正要问话,我摆摆手,指了指里间,她也看了一下里面,然后没有说话。麻溜抽了一张干的毛巾,换掉我脸上的毛巾,示意我坐下。
我摇头,用她递给我的干毛巾,使劲的抹了把头,就抽出一张十块票子递给她,急匆匆走出门去。
韩小兰跟了出来问:“姐夫,你刚才说什么?”
本来我想说她别喊我姐夫,可觉得这样不好,毕竟她已经改变现状挺好的,就默契的应了一声说:“我遇到麻烦了,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不认识不知道。”
“哦。”
我朝她点头,大步流星的离开,至于她表姐的疑问,我想韩小兰自然会解释清楚。
天变冷了,灰蒙蒙的,要下雨的前兆。我紧了紧衣领,没有回头看理发店,径直朝麻五丧葬店斜对面的修车铺走去。修车铺就是雷士车铺老板买车的铺面,现在换了老板,改换门庭变成了修车铺。
修车铺是两父子经营的,招牌;谢师修车铺。
我走到修车铺的时候,有人在喊:“谢师车好了没?”
问话的人我认识,是蒋老三,就是张叔他们那帮吹鼓手中的一个。
蒋老三看见我惊讶,一边递上一支烟,一边关切的问:“老七,你好久都没有浮面了最近都在忙啥?”
我接了烟,心虚的回看一眼麻五丧葬店说:“说来话长,瞎忙没好事。”
那叫谢师的,相貌平平,身材也普通,那眼神总给人一种锋利如刀的感觉。在一身锈蚀版的那破旧衣裤下,整个人显得高高瘦瘦,跟竹竿似的,肌肉却坚~硬得仿佛岩石一样。他干扁得跟鸡爪似的手掌握住扳手,正要附身修车,听我这么说话,正眼看,顺带接了蒋老三的烟说:“你就是麻五的孙子麻七?”
“谢师好,你知道我爷爷?”
“你爷爷就是一个传奇,一大老爷们苦巴巴带两孤儿,孩子大了,人却没了。”
我跟谢师,还有蒋老三一起抽烟。抽一口,蒋老三说:“老七你回来没有去店里看看?”
“没去。”
“小胖到西城区办事去了,店里就那娘们,嗨嗨,不是我说的话,那娘们不是什么好鸟。”
我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口烟随口问:“怎么?”
“算了,多嘴,我把去阎王爷那被割舌头。”蒋老三话里有话,然后朝丧葬店看了一眼,跟谢师两个发出猥~琐无声的笑。
“三叔,有事就说,别藏着掖着,我超不喜欢这样。”
“老七这事不好说……嗨嗨……谢师车子多少钱?”蒋老三表情古怪,付了修车费蹬车离开了。
这蒋老三跟我爷爷,跟我都没有什么交接,是仪仗队中人品评价不怎么好的单身diao~丝。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将有结婚,不是他不想结婚,是没有人愿意嫁他。
蒋老三是远近闻名的懒人。
用他的话说,一个人吃饱全家饱,没有上进心,赚一分钱用两分钱,他自嘲说只有这样才有动力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对他的话,我不以为然,留下来的目的是想请教谢师,丧葬店最近的情况。对于谢师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耳闻很多他的事,都不是坏事。
他好打不平,为人做事特豪爽,只要是对的,他就坚持做到底。这一点跟秦简有点相似,说到秦简,我已经快一天没有他的消息了,打电话老关机,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滴。
谢师看我不愿意离开,客气话不用多说,直奔主题问:“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什么事就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蒋老三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师抬头看我一眼,朝屋里指了指说:“进屋里说。”
我跟谢师去了屋里。
所谓的屋里,就是敞开的两间铺面房,因为修车的缘故,地上,包括摆放在哪的工具都是油腻腻脏兮兮锈多得很。
谢师找了一张比较干净的凳子给我坐下,他说:“我抽的是叶子烟,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味道。”说话,他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雪茄那么粗的叶子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眼睛瞄了一眼麻五丧葬店不紧不慢的说:“蒋老三是吃不了葡萄嫌葡萄酸,他看小胖老实,找我说这事,说那妞绝对是一牛妞,肯定不止一个男人搞过,喊我撮合一下,我拒绝了……这个话你听到就是,我要说的是,天底下不止一个蒋老三,有更多的蒋老三这种人渣存在,所以小胖被婆娘戴绿帽了。”
“啥?”
“她跟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混蛋勾搭在一起,下午我都看到在柜台那趴起,你弟媳妇在柜台里跟他调~笑。”
要是说蒋老三有这心思,我相信,饥不择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要说别的稍微有品位的男人,能看上彭燕,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不会吧!”
“有人起早,你兄弟小胖没在家,那男人从屋里钻出来,还去给那婆娘买油条。”
原来那男的不是来监视我的,是彭燕的情~人。
我脑袋嗡地一下,热血上涌,冲动不顾一切去质问彭燕究竟几个意思,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有麻烦的人。
丧葬店挺安静的,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招呼一下。我索性走了进去,看门楣上,挂的八卦镜还在,然后穿过隔间房,进入客厅,还是没有人。
难道是在屋里?我去了卧室,这本是我以前的睡房,现在是小胖跟彭燕的卧室。我一脚踢开门,门里也是空荡荡的,看见床上没有人,挂衣钩上挂了几件不知道是脏衣服还是干净衣服,总之没有看见人我就回转身朝洗漱间走去。
洗漱间里有很安静,而且门没有关,我从门缝隙中没有看见人,就随手推开,探进半拉身子看。没有人打算撤走,突然来门背后伸出一双湿漉漉的手臂,跟娇嗔的话传来说:“死鬼,你不是要去理发的吗?”
我~日!看来彭燕把我当她的情~人了,我一把钳住她身穿滑溜嫩藕白丰硕的手臂说:“自重。”
“啊!七哥是你,对不起,我以为是胖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