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护士医生忙碌好一会,才满脸疲惫的走出来。门大力弹开发出的响声,打断我的思绪,他们对我的存在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表示,只是对侯德奎小声说了什么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医生对侯德奎说了什么话,总之他很高兴的样子,对我咧嘴一笑说:“麻师,我老婆怀孕了,医生说她身体虚受到外界惊才昏厥过去的,现在好了,我要去看看,我堂哥这边……”我知道他一时间不能兼顾两头,一个是他老婆需要照顾,一个是系家族命运的堂哥需要看护。
我摆摆手说:“你尽管去忙,这头我帮忙看着。”
“那太感谢了。”侯德奎双手笨拙的伸出来,使劲握住我的手还那么有模有样的重握一下,才兴高采烈的离开。
太阳西下,街面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医院里没有受到外界喧闹的干扰,偶尔传来汽车喇叭声,也是很细小遥远。
时间,夜幕来临的七点。今天是鬼月第三天,侯德文危在旦夕,林泰无回天之力,或许他的遗体已经送往殡仪馆,在这短时间内,他们也知道鬼月不能安葬遗体,要等到鬼月禁忌过后才能安葬逝者。
林泰现在应该跟迟骁汇合了!在那个世界的他们,现在又是怎么样子的一个心境,咱不得而知。
在这种地方闭眼养神,很容易进入状态。我能感觉肚子饿了,能听见窗外风吹动枝桠发出的轻微响声,能听见装满饭菜的送饭车车轱辘发出的滑动响声。
明知道是吃晚饭是时刻,可就是麻烦立即马上醒来。幽暗的走廊亮起了灯,灯光宛如一颗颗有规则的小星星,闪烁的微光无法穿透走廊角落里的阴暗。
一只如幻影般的凶煞厉鬼扭曲而利啸着向我扑来骇然站起的我,手打诀,妈咪妈咪哄咒语一出,哧溜一声怪响。那突兀出现的凶煞之气,如烟雾凭空消失。
我迷迷糊糊间想挣扎醒来却不能,恍惚之际,身旁不知何时正蹲着一位道人着装的人,他那骷髅脸上奸邪诡笑,令人不寒而栗。倏地,他细长的爪子伸出来一把钳住我的手臂,手臂刺痛挣扎摆脱不了。冷意轻轻拂过耳畔,尖细的嗓门刮噪的吼道:“小朋友听说你在找我。”
我日!这不是真的,我极力挣脱好似梦魇造成的束博,心念清心咒,伸展手臂大喝一声道:“走你!”喊声一出,听见哐啷的清脆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徐徐睁开眼,看见侯德奎手忙脚乱的地上拾起饭盒盖子,见我醒来急忙把饭菜递上来。
“我睡了多久!怎么就晚饭了?”
“我去打饭,老婆在吃着我就给你送来,你一直睡,喊不醒,刚才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我差点没有把饭盒子丢了,嗨嗨!”
侯德奎老实巴交的样子,挂了一头黑汗,也顾不得擦一把,还巴巴儿的给我送饭来,我没有多余的话说,只能接过他递给的饭盒子,说了一句再平淡不过的话:“谢谢。”
就在我伸手却接他递给的饭盒子时突感手疲软无力,还隐隐有痛感。努力,强自镇定接过饭盒子,我没有胃口吃,在极力回想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睡着了,当着他的面,我没有掀开衣袖看。
我们彼此默默无语之际,侯德奎走到重症监护室窗玻璃外,双手趴在窗玻璃上看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缠满纱布的侯德文。
我还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起初我口渴,见排椅上有一瓶水,是迟欣蓉喜欢喝的那种纯净水,想也没想拿起就一口饮尽。然后就睡着了,记得纯净水的空瓶子就在地上,我看却没有。
纯净水是谁落下掉这的?总之不会是侯德奎专程买来给我的。瞧我都快成妄想迫害症患者了,一瓶水能把我怎么样!唉!侯德奎离开,我急忙撸袖子露出手臂上五根清晰的乌紫指痕。
指痕细长形同骷髅的鬼爪,深深嵌入肌肤,每一根指痕触摸一下都很痛。如果这件事出现在平常人的身上,我还可以设定是撞邪什么的,可这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我捏握着乌紫的指痕部位,微微闭眼,一丝若有若无的鬼祟声出现在脑子里。
“小朋友,我在你身上种下鬼咒,接下来我们的战争才开始。”
我以心念说道:“李鬼,狗逼东西,小爷我不是吓大的,有种你放马过来,别缩头乌龟似的在暗处下手。”
李鬼没有了动静。
就我知道上次的事,当真是大意了,竟让这个狗东西悄悄逃脱。接着,秦野也去了十里庙,许久都不见踪影。加上我在麻五丧葬店发生的怪事,还有小胖子不承认撵走我的那些事,都是怎么发生的?
难道这些都跟李鬼有关!
还有爷爷说寄魂石在,人在,寄魂石不在,人亡!
可寄魂石丢了那么久,我还在,这说明什么?寄魂石是在,但不是在该在的地方,而是在不怀好意人的手里。可当时就我跟韩小米,没有别人,寄魂石除非是掉进万丈深渊,这个也有可能。
更或许,爷爷的话过于危言耸听了些,寄魂石跟我毛关系没有,有寄魂石没有卵用。
好一会胡思乱想,一片死寂的氛围中,隐隐听见一声空灵的叹息。我警觉查看四周,幽暗的走廊空无一人,就我一个孤独的坐在侯德文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对面排椅上。
手臂上的指痕疼,我摸出来符纸,手打诀,口念咒,把燃烧的符纸压住在指痕上,咬紧牙巴骨强忍住灼热痛感,少顷慢慢移开左手捂住有指痕的部位。
刚才的乌紫指痕颜色变淡,我用嘴对手臂吹开少量的灰烬,露出五根淡褐色就像胎记的浅显印痕。再次用手轻轻一捏,没有凹凸感,没有了之前的痛感。
我成功破除李鬼种下在我手臂上的鬼咒,未免有点得意忘形,心说;单凭他这点小伎俩,也难不倒小爷我。
长夜漫漫,重症监护室里的侯德文一切良好,这是医生离开的时候告诉侯德奎的。
我掏出手机,不厌其烦再次点开QQ,想看看给韩小米的留言有没有回复。满以为这次又会失望,没想到,点开看,韩小米在线。并且回复了我的留言。
她说:“七哥,我想你,恨不得马上飞来给你在一起。你想我吗?”
“小米,我想死你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