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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千夫所指

我一时激动,就想马上冲破人群,去把苏笑笑拉过来,让她帮我作证,证明我昨晚真的没有杀人,可是我刚要往人群外边走,人群却一下子聚拢了起来,所有人都吵吵嚷嚷的,大喊着:“不能让凶手逃跑……”

我见苏笑笑面无表情的往这边走着,就好像根本就没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急的我不停地冲她大喊:“笑笑,笑笑过来帮帮我啊……”

几个人将苏笑笑让进了包围圈,可是苏笑笑却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虽然觉得奇怪,但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正要开口,外面又响起来一阵嘈杂声,我踮了踮脚,越过人群看过去——警察已经到了。

几个女人像是献殷勤一样跑到为首的警察面前,指着我大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已经抓到凶手了,就是她,就是她杀人了!”

为首的警察皱了皱眉,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急忙抓了抓苏笑笑的衣袖,对警察解释道:“不不,他们误会了,我不是凶手,她可以为我作证的!”

我刚说完,苏笑笑竟然不着痕迹的一甩手,将袖子从我的手里拽了出去。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我还是记得昨天在众人排斥的目光中,苏笑笑带给我的温暖。于是,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认真的看着苏笑笑问道:“笑笑,你告诉他们,我昨天晚上没有杀人!我们一直在一起啊!”

苏笑笑听了我的话,依旧面无表情,抬起眼睛往远处看了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季明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在从警察身后走过来。

苏笑笑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象征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大概是觉得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她这才幽幽的开了口:“你在说什么啊……我昨天一下班就走了,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啊,不过我倒是记得,昨天晚上总裁走了之后,你还一直留在办公室呢,我记得我上来送文件的时候,总裁刚刚下去……”

我几乎不敢相信苏笑笑到底说了什么,我的大脑开始变得一片混乱,我怎么也没想到,苏笑笑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时候说谎!

我上前一步,抓住了苏笑笑的衣领:“你说谎!你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

大概是见我有些激动了,季明修急忙过来,将我的手掰开,把我向后扯出了好大的一块,苏笑笑急忙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是我刚买的衣服,第一次穿,可贵了……”

还不等警察开口,季明修一只手扶着我,一边向着人群大喊,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威严:“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你们都不用上班吗?还是说,我们的工作太少了!”

季明修发威了,众人急忙四散离开,可是警察却不吃这一套:“这件事就用不着宋先生处理了,毕竟关乎人命,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合适。”

很显然,鉴于季明修的身份,警察还是对他有几分敬畏。

为首的警察摆了摆头示意,他身后的几个人马上会意,两个人一人一边,将我的手朝身后扭去,十分熟练地将手铐靠在了我的手上,我只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冰凉,心底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顾的昨晚跟季明修闹出的矛盾,抬起头便向他求救:“季……宋明修,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没有杀人,你想想办法啊……”

谁知,我在这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季明修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走进了电梯。

电梯已经被工人停了下来,现在正打开着门,几个警察在合力将女士放下来,季明修走过去,也不帮忙,而是在距离警察差不多一米的位置,抬起头不断地打量着女尸。

旁边一个法医打扮的人正在戴手套,似乎准备就地尸检,我想,季明修是想看尸检结果。可是看归看,他应该先救我再说啊……

我又朝着季明修大喊了几声,可是季明修根本就不理我,只在最后时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警察见季明修根本就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于是肆无忌惮的押解着我,下了楼。

我们一边走,为首的警察一边嘟囔:“这年头,连贼喊捉贼这么拿不上台面的伎俩都开始有人用了,没想到犯人竟然就是报案人!”

我气急了,一时之间,苏笑笑反常的反应,季明修对我的冷眼旁观,都变成了一股旺盛的怒火,在我的胸中不停地燃烧着,我无处发泄,只好朝着警察大吼大叫道:“我现在充其量只能叫犯罪嫌疑人!是嫌疑人,不是犯人!我没有杀人!”

我一阵怒吼,没想到,为首的警察不怒反笑,侧头给了我一个白眼,随后我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宋家公司的大厅,无数的人偷偷侧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不停地对我说:“看吧,爬得越高,跌得越狠……”

我自然是不想闹笑话,只好安静下来,任凭警察将我扔进了冰冷的监狱。

我坐在监狱冰冷的床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我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吗……

我在监狱里呆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铁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小警察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对我说道:“你是顾湮湮是吧,杀人的那个?有人保释你,走吧!”

我一听到“杀人”两个字,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来,果然,三人成虎,如果所有人都说我是凶手,那是不是连证据都不需要了,就能直接判我死刑呢……

我原以为是季明修良心发现,才过来保释我的,可是直到我看到了沈莺的身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季明修。

沈莺看见我走出来,连忙脱下外套给我披上,还不忘拍打了一下我身上沾到的灰尘。

“湮湮啊,实在对不起,我来晚了,上下打点关系,是费了点时间……”

我一看到沈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竟然没忍住,湿了眼眶。不过,我马上就恢复了理智,将眼泪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吸了吸鼻涕,朝着沈莺勉强的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看起来根本就不老,我不忍心叫你阿姨,我可以叫你沈姐吗……”

沈莺反应了好一会儿,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你这个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过,说到这里,沈莺大概也是想起了那具尸体,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了下来,叹了口气,兀自转过身:“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坐在沈莺的车上,沈莺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侧头问我:“去哪儿?”

我本想说回公司,可是一想起季明修那副冷漠地表情,我就有些退却了,难道季明修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生气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无奈的冲沈莺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现在要是回公司的话,会被同事们的口水淹死的,回家?我没有家……”

沈莺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没有多问,而是带我向来到了一家咖啡厅:“本来从监狱里出来,是应该给你洗尘的,可是,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我明白,她指的是那具女尸。

“沈姐,那具女尸跟你什么关系?是朋友吗?”

沈莺淡淡的摇了摇头,眼里出现了一抹忧伤,她拿起桌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泪,我这才看出来,她今天化了淡妆,看样子,是已经下定决心从林耀死亡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啊……

“那个人……是我的远方表妹……我们因为年龄差的挺大,向前根本就不认识,一直到我知道她也在山岚市上班以后,这才熟络了起来。可是就在前几天,也就是林耀……”说到林耀,她的眼角又是一红。

“就是林耀刚说了要跟我离婚没几天,我表妹就无意间撞见了他跟苏笑笑有说有笑、举止亲密的走在路上的场景,因为林耀意图让我净身出户,这事她也是知道的,于是就开始帮我调查林耀和苏笑笑出轨的证据了……”

说到这里,沈莺实在是控制不住感情了,也不顾脸上的妆容,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连忙将我手底下的纸巾也递了过去。

“看样子,你表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谋已久的……”

沈莺情绪有些崩溃,不顾形象的大叫着:“表妹只是为了帮我一个忙,我也没多想,就想着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力量,没准林耀浪子回头,就不用跟我离婚了……谁知道,谁知道……林耀尸骨未寒,我妹妹就又……”

沈莺再也说不下去了,兀自又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任何劝慰都是没用的,只有让她的情绪发泄出来,心里才能好受一些,所以我没有多话,而是在心里不停地思索着,很明显,刚刚苏笑笑的反应很反常,甚至可以说是奇怪,她平时那么活泼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一直冷着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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