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这么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几人都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鲁斧只是不乖乖睡觉而已,相比起云渊离魂和雨中舞他们遭遇袭击的事情比起来,这件事情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完全不值一提。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成为他们头疼的源泉。不过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子里刚刚进门的几个人身上。
基本上不用说,杨阳和池盾就自发自动的跟在袁木的身后来到了院子中,院子里这个时候非常的热闹,谢直指使着几个杨阳没有见过的妖怪将一个担架放在了院子中间,然后那几个抬担架的妖怪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地方,在放完东西之后他们迅速的走到了谢直的前面,为首的妖怪跟谢直说了些什么,后者点了点头,那些妖怪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阳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了嘴边却还是闭上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本来是想问那些他没见果果的妖怪是怎么回事儿的,但是他想起每个妖怪都有他们自己的势力范围。洪鸢明显在黑市上说话最好使,而月冰则是和兴门的掌门,在和其他的妖怪交易的时候,只要搬出和兴门的名头来,对方多少会给点面子的。所以,作为原型是獬豸的谢直,他可能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吧。
自己这么贸贸然的上去问这些似乎不太好。杨阳这么想着,就停止继续上前去问的打算,他这边是暂时不打算问了,而袁木那边则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开口解释道:“对于小妖怪来说,这里是非常难受的。”
“啊?”乍听这么一句,杨阳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转过头去看着袁木,似乎想要从他的嘴里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者看见他这个样子,笑着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在妖怪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的。”
“嗯,这个我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袁木他们也在不停的告诉自己,在妖怪们的心里,强者对于弱者来说,有着绝对的支配权。所以,袁木的意思是在说,那些妖怪是被谢直强行征用的苦力么?他这么想着,转头看了谢直一眼。在心里默默的想道,看不出来啊!谢直不应该是那种凡事特别讲究公平和正义的妖怪么?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为了自己的私事,去胁迫小妖怪为自己做事情的妖怪啊!
从他看谢直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一向脑洞大过天的杨阳又想岔了,于是袁木忍着笑意继续回答道:“也不是这么说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比较的简单,就是每个妖怪都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个就如同,在人间的顶级掠食动物总是很少会扎堆出现一样,因为一旦他们的领地重合起来,就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而冲突在很多时候就意味着死亡。”
杨阳听到这里,不由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点头说道:“我懂我懂,这个之前你跟我解释过了。”
大妖怪们都不愿意住在一起,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东海龙宫里面的那群奇葩了。不过依照杨阳在东海的经验来说,那群龙族其实也不是经常待在一起的,至少在他在东海的那段时间里,他是基本上没有看到过东海的其他龙族出现过的。除了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前来送行的几条龙之外,杨阳在龙宫的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的龙族。
“因为大妖怪会对小妖怪有着天生的威压。”袁木笑着继续解释道:“虽然我们已经非常注意地收敛自己的气息了,但是那种威压是与生俱来的,我们自己之间感觉不到,但是那些弱小的妖怪却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出来。而这个院子里住着的,基本上都是大妖怪,即使不是也是以猎杀他们为身的道门中人……”
所以,那些小妖怪才会迫不及待的离开么?杨阳听到这里,不由得同情起那些妖怪来了,换成是自己,估计也是办完了事情,恨不得马上离开吧。
两人在这里说话的空档,池盾已经走到了云长的身边,他虽然身为道门中人,但是说起来却只是个闲散的修士,和道门这种等级森严的修士界庞然大物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但是同为修士,池盾一直保持着师父所说的,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做法,尽力的想对方表示自己的善意。
云长曾经因为养伤在晓晨的院子里住过不短的时间,作为主人的晓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云长在的那段时间里似乎不怎么愿意回来这里住,所以照顾伤员的事情很大一部分,落在了他和小狐狸的头上。小狐狸虽然是一个已经能够化形的狐狸,但是由于他化形之后的样子是个孩子,并且心智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成年的原因,所以照顾云长的事情大部分就落在池盾的头上。
而池盾,从头到尾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云长,具体的效果怎么样只有云长知道,但是池盾的用心却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池盾倒也不是就针对云长,在他心里能够住在这里的,大概都是好人。既然是晓晨点头答应的,那么自己就应该帮她好好照顾,更何况云长来的时候,和云渊一样是昏迷状态的?
照顾病号,总是要用心一些的。
两人于是便在那段时间内,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毕竟在一群妖怪里面,遇到一个同样是道门出身的人,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啊!尤其是当云长发现池盾虽然在为人处世上面呆愣了一些,但是在修行一途上面却是个天才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了,池盾有个师父,并且师父在世还和池盾关系非常不错的话,云长都要动收徒的心思了。
所以,当云长看到池盾过来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理智上他知道,就算是池盾过来了也不见得能够帮上什么忙,但是另外一个方面,在这样的情况下面,他却没有办法抑制的,在看到信任的人之后产生了安心的感觉。
“前辈……”池盾走到云长面前,朝他行了一个礼,然后转头看了看在担架上面躺着的云渊,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到底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他清楚自己的弱点,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充分意识到了自己在很多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可是可能是因为天生的关系,他总是学不会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在被晓晨无数次的嘲笑之后,池盾终于学会了一个技能,就是闭嘴。既然自己说话经常会让人误会,从而产生不愉快的话,那么自己闭嘴不就好了么?
所以,池盾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和自己熟悉的朋友之外,他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
倒是云长,在看到他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他是因为云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所以才最后什么都没说。虽然两个人的出发点南辕北辙,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奇异的殊途同归了。
“这段时间就打扰了。”云长到底是一门的长老,在看到池盾闭上嘴巴之后,他开口将云渊大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然后说道:“因为我自己也有伤在身,所以可能在很多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去照顾师兄,在我看顾不过来的情况下,还要劳烦你了。”
“前辈有命,莫敢不从。”池盾听到他的话,硬邦邦的回答了一句。
看着两人的对话,杨阳不由得伸手扶额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围在这里客气了,现在人是接回来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在院子里躺着吧?”
“晓晨之前交代了,让他住在鲁斧的隔壁。”杨阳的话让池盾想起了晓晨之前的嘱托,他伸手指过去,就看到原本鲁斧旁边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的旁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
“惊蛰”。
这是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个节气,和之前这满院子的晓风明月的名字不太配,不过介于晓晨的这个院子每次他们来住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众人也没有在意。
只是谢直在看到那间房子门边上挂着的牌子的时候,神色微微的动了动,但是却是非常细微的表情,没有人发现。不过既然房间出来了,众人自然就将病号送进了房间,在安置好了云渊之后,他们就要开始谈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房间里面自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地点,于是众人非常有默契的把房门关上,一起来到了之前他们看见鲁斧的大厅之中。而这个时候,鲁斧已经一声不响的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只不过想来,他是不会愿意参加这种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