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良久的沉默之后,雨中舞开口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么?”那少年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这一套说辞的,冷哼一声,“除了你们还会有谁?!我是闻着味道找到这里的,更何况我闻到了三三的味道!”
“三三?三三是谁?”他的话让众人一愣,周凉开口问到:“你说我们杀了你的父母,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
“三三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只耳鼠,就是被你们这群败类抓走的!”少年说着又激动起来,一边挣扎一边说道,“还说不是你们,带着人类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听完他的话众人对视一眼,月冰想了想,起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而袁木则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抓耳鼠的人除了人类还有妖怪?”
“不然你以为凭着人族的那些废物能找到耳鼠们的村落么!?”少年说着,又吼道,“有本事你们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雨中舞都快要被这少年逗笑了,他向前走了两步看了正在挣扎的少年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年的耳朵,说道:“你的父母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也在找昨天晚上杀害了你父母的人。”
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地一愣,接着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雨中舞用了手段还是那耳朵是少年的弱点,少年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扯着嗓子叫他放开手。
正在这个时候,月冰抱着一个被白色的绸缎包裹着的物体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雨中舞一挑眉,放开了摸着少年耳朵的手,往后退了开去。
“你们想要做什么?”少年戒备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月冰,问道:“我是绝对不会成为受你们驱使的!你们也别想拿到我的妖丹。”
“我们要你的妖丹做什么?当弹珠玩儿么?”茶茶冷笑一声,“喏,你不是说你闻到了一只耳鼠的味道么?你看看,是不是这只耳鼠?!”
她刚刚说完,月冰就把手上的包扎好的耳鼠递到了那个少年的面前,轻声问道:“这就是三三么?”
“三三!三三!”那少年在见到那耳鼠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后开始叫了起来,但是在看见它没有反应之后,开始怒吼道:“你们对它做了什么!?可恶!放开我!三三!”
“它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月冰见他确定了这只耳鼠的身份之后,退后了一步,抱着那只耳鼠朝袁木身边走去。
“三三!三三!”然而少年却丝毫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一味地喊着那只耳鼠的名字。
雨中舞被这不间断的喊叫声吵得有些烦躁,于是开口喊了一声:“闭嘴!”
可是显然少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雨中舞忍无可忍就地边做原型,盘旋着飞上半空,对着那少年就吼了一声,龙吟清脆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树林中回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少年看着眼前的盘旋着的应龙,顿时闭上了嘴巴。
龙为万妖之首,他一开口所有的妖兽都要停下来静听他的声音。
“认识我么?”雨中舞站在少年面前,低下头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清楚了刚刚雨中舞的真身。
看见少年认识自己的原型,应龙大人表示很满意,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闭嘴,我让白泽放开你,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准叫,不准哭,不准企图伤人不准跑,听懂了就点头。”
少年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雨中舞见状转头看了袁木一眼,后者会意地挥了挥手,一瞬间原本束缚着少年的禁锢消失了,少年立刻瘫倒在地上。
“你的父母,是昨晚自爆妖丹死掉的那两只孟极吗?”雨中舞看着少年,开口问道。
“是。”少年点了点头,确认道。
“你当时并不在场,是闻到我们的味道才跟到这里来的,对么?”雨中舞又问道。
“对。”少年依旧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等我赶到的时候,什么都不剩了,我只能感觉到我爹娘的气息,但是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说着,便轻声哭了起来。
月冰见了,将手中的耳鼠交给了袁木,然后走上前去蹲下身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安慰他道:“别难过了。”
雨中舞倒是没有任何反应,继续问道:“那只耳鼠是怎么回事儿?”
“我跟三三是好朋友,跟我们孟极比起来,耳鼠们的修行要慢很多,我小时候曾经在一个人类挖的陷阱里救过三三,后来他就把我带回了他们族里,耳鼠一族一直都生活在一起,他们的族长感谢了我,送了我好多东西,我拿回去给爹娘看,我爹娘知道了以后没说什么,后来日子久了我就跟三三成为了好朋友。”
“可是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批人类,他们在山上到处设置陷阱和兽夹,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来捕猎的,还嘲笑过他们。
后来才发现那些陷阱都是特别制作用来抓妖兽的,可是丹熏山上的妖兽总共只有那么几种,大家就害怕地躲了起来,因为我的关系,我爹娘就和我一起跟着耳鼠们藏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藏身的地方。”
说着,少年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冲进了耳鼠们藏身的地方,到处捕捉耳鼠和其他的妖兽,我爹娘还有耳鼠族的族长为了引开他们,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我趁乱带着三三逃了出来,等我安顿好三三再回去找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我顺着爹娘的气味找过去,却发现他们已经……”
“所以你就闻着气味来找我们了?”袁木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那只耳鼠才会被我们捡到,想来是他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来找你的时候被捕兽夹抓住了。”
“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爹娘的仇……”少年说着,说不下去了。
“这些跟你没关系,要怪就要怪道门里那群道貌岸然实则卑鄙龌龊的老不死们。”茶茶一脸寒意,“那只耳鼠的妖丹和神识都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受到的惊吓过度才会晕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已经给他包扎好了,过段时间它就能醒过来。”
“真的么?!”少年一听,追问道。
“骗你干嘛?”茶茶说着,转头看了袁木一眼,“反正睡不着,不如我们再回去看看?”
茶茶说的回去,自然是指回到昨夜他们见到妖怪自爆内丹的地方,也就是少年闻到他们气味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袁木点了点头,看着少年问道。
“我叫……我叫孟修。”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孟修……是个好名字。”袁木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如果现在带你回去你昨天找到我们的地方,你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出其他人的味道么?”
袁木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孟极极其擅长于潜伏,这样的妖怪尤其是长的像猫科的,一般嗅觉都非常不错,这一点在少年仅仅通过当时他们留在现场的气味就能找到他们来看,表现得淋漓尽致。
“应该……可以吧。”少年也不敢肯定。
“不管行不行总是要试一试才会知道的。”一直沉默的周凉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开口道,“按照孟修的说法,他们可能早就盯上耳鼠了。”
“对,你们还记得我们山上之前,那个旅店的老板娘跟我们说过什么吗?她说,在我们之前,还有两批人上山,其中一批还是在我们发现酸与眼睛的那一晚临时决定上山的。”
袁木说完,冷笑了一声:“而我们上山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就连鲁斧都打电话过来说有人闯门,说这是巧合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你们还记得我们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些内斗的痕迹么?”这时月冰也过来了,“那样惨烈的做法,即使是道门和妖怪之间的斗法都做不出来,那分明是要绝了修道人任何生机的方法,虽然说道门之内的内斗向来不是新鲜事,但是天道昭昭从来公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下这样的毒手呢?”
“还有最后一点,耳鼠们世代生活在丹熏山上,受山神庇佑,平时也不经常去到凡间,一般的凡人是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就算知道,连我都要花这么大力气才能找到的丹熏山,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那个地方看看再说吧。”最后还是周凉开口,确定了几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众人一听,觉得周凉说得对,这些问题现在都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希望,就是找到那些在丹熏山上大肆捕捉耳鼠的人,只是……
袁木看着树林深处的方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忘记了,那天晚上除了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外,杨阳还看到了一截非常大的蛇身,他们之前以为是山神,可是如果丹熏山的山神能来看望杨阳,怎么会不去庇护那些耳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