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姐姐你在说什么?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放下手中的笔,画面上是一连片的荷花、荷叶,一艘彩船驶在荷花之间。不知道是不是抚琴的错觉,自己似乎看到那船上有一个飘忽的身影,就是自己今天推弄玉下船的地方。
“小姐,这是什么?”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抚琴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画面之上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抚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人的手狠狠地抓在了一起。
“什么?”沈晓婉好奇的看向抚琴手指指着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出去看看,我就想着外面是什么场景,所以就画出来了!”
“是吗?”听着沈晓婉的回答,抚琴只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几分,却不得不平静下来,仔细地说自己指着的到底是什么,“奴婢是说,小姐画在船上的是……是人影?”
“不是啊!”沈晓婉歪着头,一脸的天真无邪,似乎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抚琴的情绪不对劲,沈晓婉笑得一脸向往,“我想南河的荷花那么漂亮,一定会有荷花仙子在这里,所以就想把她画出来,可是一直想不出来仙子是什么样子,所以就只能画一个身影在上面,抚琴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是啊!”抚琴磕磕绊绊的说完,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想象之中的,不是自己以为的……
“不过,我觉得我在船舱里面向外面看的时候好像……”沈晓婉再次将手中的画笔拿在手上,就好像是无意识一般,“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船边,那个人穿的就是这样一身衣服,现在想想,是不是和我今天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是吗?”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抚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再次吊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抚琴姐姐,你怎么了?”担心的看着抚琴难看的脸色,沈晓婉心中知道现在已经把抚琴心中的恐惧放大的足够了,也就识相的收了手,“抚琴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奴婢……奴婢还好!”抚琴勉强将自己心中的恐惧压下去,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抚琴姐姐,要不然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休息吧!”不敢看抚琴脸上的表情,沈晓婉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开始画自己手中的荷花图,“弄玉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如果姐姐你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就快些去休息吧!”
“我……”抚琴不敢再看沈晓婉正在绘画的画面,狠狠地闭了闭眼,“奴婢就先下去了,弄玉姐姐快要来了!”
“好!你快些下去休息吧!”沈晓婉埋头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之中,闻言只是摆摆手示意抚琴离去便是。
因为沈晓婉的一番话,抚琴心中打乱,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当时推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鬼!想到这里,抚琴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就好像没有了一般,几乎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出去的。
感觉到抚琴已经离开,沈晓婉这才抬起头,想着今天抚琴估计是不能够有一个好觉了。放下手中的画笔,沈晓婉走回了自己的卧房,今天吹了冷风沈晓婉也有一点不舒服,这具身体实在是弱的可以,还是快些将自己的病治好才是。书桌之上的画已经变了一个样子,船舫之上的女子,身后赫然出现了另一个女子,正将手放在先前女子的背部,做出要将之前的女子推下去的样子。微风轻轻吹过,画纸之上的画面渐渐的变浅,直至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在上面做过画一般。
沈晓婉再见到抚琴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姿容憔悴的女子是自己印象之中的明丽的抚琴吗?
“抚琴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抚琴,看着向着自己虚弱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恍惚的站在原地,“抚琴姐姐,你的并是不是更严重了?要不然,我准了你的假。你回去在休息一下吧!是不是?弄玉姐姐?”
“小姐决定便是!”一旁的弄玉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冷冷的看了抚琴一眼,自己昨天被抚琴的梦话扰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晚上都在说些什么神啊鬼啊的。说不得是昨日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弄玉皱了皱眉,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可以确定是抚琴做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让抚琴做出了这种事情,以弄玉对抚琴的了解,抚琴可没有那个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那抚琴姐姐你就快些回去吧!我这里有弄玉姐姐就好了,等你病好了再回来就是!”担忧的看着自己眼前摇摇欲坠的女子,沈晓婉忙让人将抚琴送回去,并吩咐让人好好照看抚琴。
随着沈晓婉的身体逐渐的变好,安父和安母开始逐渐放开对沈晓婉的看护,沈晓婉得以在安府之中自由走动,看着沈晓婉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安父和安母脸上的表情一日轻松过一日,就连每日的生意往来都变得顺利了许多,甚至回到安府的时间都变得早了很多。
也因此沈晓婉和安父安母相处的时间加长,三人变得更加亲密了几分。安母甚至还试着将一些自己生意上的事情交给沈晓婉,却有些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女儿在经商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甚至一些自己并没有教授给沈晓婉的事情,沈晓婉都无师自通。安母的心情变得更加舒畅了几分,自己和安父只有一个女儿又怎样,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比那些男人差。
安母甚至有了将自己的生意分一部分交给沈晓婉,好让沈晓婉能够早日接手自己的事情。这样的话,自己将来能够走的安心一些。大概人总是贪心的,沈晓婉身体不好的时候,安母只希望沈晓婉能够活得好好的,至于自己生前创下的产业,安母甚至都做好了转交给他人的准备。这种准备虽然艰难,但是安母不得不接受。
但是现在沈晓婉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变好,甚至还被自己发现了沈晓婉的经商天赋,安母开始不甘心于将自己的心血转交给其他人,她开始期望沈晓婉能够接下自己的重担,并将那些产业发扬光大。如果不是安父在安母动手之前发现了安母的意图,恐怕现在沈晓婉手中的就不只是那几间小小的铺子而是安母手上大部分的店铺了。
安父知道安母想法,虽然在看到沈晓婉将安母教导自己手中的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时候,安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安父想的到底更多一些,安父并不介意沈晓婉完全掌握安家的产业,但是不是现在,沈晓婉的身体才刚刚好了一些。一下子给她那么大的工作量,安父怕沈晓婉会承受不住。
大夫说沈晓婉的身体完全好了的时候,距离沈晓婉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安父高兴之余,决定为沈晓婉举办一个盛大的寿宴,同时也正式将沈晓婉介绍给自己的好友以及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安家小姐自小身体孱弱,几乎是整个襄阳城的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笑话安父,家财万贯又怎么样,百年之后还不是没有人继承。现在安父突然大张旗鼓地表示要为自己的独生女庆生,整个襄阳城的人都轰动了一把。不知道安父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也有人猜测是安父想要为自己的独生女找一个佳婿,好在安父百年之后有人继承安家产业。
一时间整个襄阳城都轰动了,家中有适龄男子又与安父有交情的人家都想办法弄到了安家的请柬。
安和看着自己收到的请柬,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阴郁,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当时明明已经说动了抚琴去把沈晓婉推进南河里,以沈晓婉那烂的吹吹风就会感冒的破身体,一定活不了得多久的。谁知道抚琴会这么没用,连这些小事都做不了,枉费自己费尽心思找了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安和却发现沈晓婉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甚至安父已经将一些产业交给了沈晓婉。安和怎么甘心,那些本应该是自己的,现在却只能看着沈晓婉一点点接手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安和只觉得自己简直想要吐血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安和一直没有看到抚琴,即使自己想借口到安府上走了一回,还是没有见到抚琴出现,如果是以前,自己刚刚到了安府抚琴就应该出现的。安和只觉得一些本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的东西都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明天,明天一定要知道游湖那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寿宴当日,安父正式将沈晓婉介绍给了众人,众人这才知道安府生来孱弱的小姐已经恢复,甚至还要比正常人的身体还要健康的多,一时间,原本有些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娶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的商人都纷纷动了心思。想要上前去与安父攀谈,却发现安父将这些事情都撇了过去,只是说自己的女儿多好多好云云,说的众人只想伸拳将安父揍一顿,你想把你你的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倒是说啊!
安和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安父和沈晓婉身上的时候,悄悄来到了安府后院的荷花亭之中,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抚琴的到来。
“二少爷,你终于来了!”正当安和坐在荷花亭之中的座位上,想着沈晓婉那张一丝病容都没有的脸的时候,抚琴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安和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没抚琴的样子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几个月不见,抚琴的病不仅没有变好,甚至还加重了几分。整个人迅速瘦了下来,两眼无神,脸上满是惊恐,看到安和简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赎。扑进安和的怀中,安和还能感觉到抚琴的身体仍旧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