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不知道杜彦衡在想些什么,她不想让杜彦衡觉得她过得很凄惨,也不想让他背负了太多的罪恶感,所以才故作坚强。
她那么想不开自己割断了静脉,是代表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期待。
她的心底藏着太多的事,那些事已经压的她无法喘。息了,她只想找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好好待一会儿。
谢晚秋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死了,是会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她想她这辈子应该都很难学会去成全自己爱的人,抱着一颗丑陋嫉妒的心,她想她这种人应该会下地狱才对。
不愿意亲眼见到他和别人执手到白头,所以在他走向别人以前,她选择长眠地下,这样她就不会感到痛苦,也不会再为了他而伤神了。
护士给她上了药后就走了,走之前还嘱咐杜彦衡要好好照顾谢晚秋,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杜彦衡都一一应下了。
唯一的外人一走,房间忽然又陷入到了沉默寂静中。
还是谢晚秋开了口,“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刚刚提出的要求是我太任性了,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快走吧”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话可说的,这么相对两无言的待着,说实话挺让人尴尬的。
杜彦衡破天荒的没有同意,“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他们来了,我再走也不迟。”
他是担心他走后,谢晚秋又出什么幺蛾子,他怕谢晚秋想不开。
这一次的事,就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如果送晚了一步,她可能真的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多可惜?他知道谢晚秋重新活过来不容易,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自己这么个人渣选择自杀的话,他都替谢晚秋感到不值得。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晚秋忽然想起来的在古镇上的事,她自嘲的笑了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跟着你?”
“什么?”
“在古镇的时候,你是知道我在的,对吧?”她自以为聪明,熟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可能就在杜彦衡的控制中。
杜彦衡愣了下,承认了,“嗯,我知道你来了。”
他有派人看着谢晚秋,起初是怕谢晚秋会对戚沅沅母女下手,后来……
“你为什么不戳穿我呢?我那么做,你很厌恶的吧?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跟着你们……”她心底也不好受。
每次见到他跟戚沅沅在一起,她就很嫉妒,也很伤心。
因为杜彦衡完全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跟她联系,好像她这个人根本就无足轻重,一点都不重要,她知道杜彦衡已经不爱自己了,但一次次的去证实这个早就知道的话题时,她还是会感到痛苦。
“抱歉,是我错在前,不应该瞒着你离开,不过我也是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杜彦衡想看看谢晚秋会改变多少,会做到什么地步。
她会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对戚沅沅母女下手。
他在等,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想看一个人能够面目全非成什么地步。
诚实点来说,谢晚秋说的是对的。
他很厌恶那样的谢晚秋,看着她一步步沉。沦,任由嫉妒扭曲了心灵,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时,他很愤怒也很失望,甚至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爱错了人。
不过……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谢晚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那天在民宿门口,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他和戚沅沅在车外边交谈了许久。
其实不是像谢晚秋所想的那样,他在挽留戚沅沅,企图让戚沅沅原谅他。
或者应该说,他是有抱着那种想法,可是戚沅沅并没有给他那种机会。
戚沅沅和陆启晨连过多的交谈都不需要,陆启晨就知道戚沅沅在想什么,所以他带着孩子上了车,将他们两人留在了车外。
当时他有些不服气,也想着要挽回,破镜重圆。
可是戚沅沅的态度很冷淡,就像之前那样冷漠又无情。
她说,“你来这里,谢晚秋知道吗?你瞒着你曾说过要娶的女人来这里还妄想和前妻复合,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恶心吗?先不要说你伤害我的事,就说说谢晚秋,我虽然不喜欢她,却也见不得你这么欺负一个女人,她全心全意的对你,你却三心二意,还瞒着她做这些小动作,她真的很可怜。”
那时候,他无话可说。
他做事一向是以自己的喜怒为主,谢晚秋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不得不说戚沅沅遇见陆启晨以后,就成熟了不少,至少她已经能够洞悉到他的内心了,她说,“你很自私,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发现嗯了,杜彦衡,其实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跟你复合的,我有我爱的人了,他比你更适合成为一名丈夫,一名爸爸,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都做过些什么,以前你可以说是年轻莽撞不懂事,那现在呢?都快步入中年的你,还要说你年轻气盛?我一次次的在孩子面前维护你的形象,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知道她有个那么不堪的父亲,如果你不是我女儿的爸爸,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她的话说得很直白,惹怒了杜彦衡。
可是戚沅沅一套接着一套,根本不给他动怒的机会。
他的愤怒在她眼中,好像就是一个笑话。
“我现在很后悔,后悔当初怎么瞎了眼会对你动心,好在我眼瞎的病已经治好了,你也不要觉得我说的话太过分了,事实上,你对我做的事比这过分千百倍,我不会和你一样,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我呢!也不需要你的补偿你的忏悔,我只要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们一家人,打扰我现在的平静生活,尽管我不喜欢谢晚秋,但我要为她说一句,你真的不值得她为了你挖空心思,你对不起我,也辜负了她,说句实话,比起讨厌谢晚秋,我更讨厌你,你的性质可比她要恶劣多了。”戚沅沅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也看不起他的事后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