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茶水没有动过。
褚江辞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打火机,神色漠然。
见状,温昊伦悻悻的闭了嘴。
菜肴上桌后,也不见褚江辞动筷。
他这才没忍住,“褚江辞,要是苏乔安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的话,她肯定还在殷切的盼望着你去找她,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半死不活的这么过着,你摆出这种姿态给谁看?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个世界上会去找苏乔安的人只有你,要是你出了个好歹,那苏乔安就死定了。”
把玩着打火机的手一顿。
他看着褚江辞眼中情绪有了极其细微的波动,就知道褚江辞是听进去了他说的话。
他知道苏乔安这么久来都没有下落,褚江辞肯定会陷入情绪低谷中。
事实上……
他不抱任何希望。
都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人,恐怕苏乔安是凶多吉少。
被卖了的话,她只会沦落为别人用来生育的工具。
如果被发现她连传宗接代这种功能性都丧失了的话,也有可能会被毒打会被虐、待致死。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找到了苏乔安,她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你说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是死是活你都想将她找回来,可要是连你都预备要放弃她的话,那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去找她,她就算死在了外边,也不会有人记得,你如果真的对她感到愧疚,那就将她找回来,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要找回来,不要让她流落在荒郊野岭。”
攥着打火机的手紧紧用力,指节泛起青白。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见过面,不过就几个小时而已,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而他却在她失踪了几个小时候才知道消息。
他很懊悔,他不该心软同意让苏乔安去工作。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还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他为什么这么大意……
他痛苦的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如石沉大海般,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过,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她说走就走了。
走之前,谁都没有告诉过。
可那个时候他没有这么焦心,因为他知道至少那个时候的她是安全无虞的。
现在他一刻都等不了,他既害怕永远找不到她,又怕找到她以后她已经遍体鳞伤。
拖得日子越长,他就越没有信心能够找到她。
“小姐,您一共消费伍佰六十七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厉时念摸了下包,从包包里拿出了钱包打开时,不由一愣。
她轻拍了下脑门,刚回国都没来得及去兑换人民币,只有英镑,连银行卡都没有来得及弄。
“小姐?”服务生疑虑的看着她。
她讪笑了下,窘然的小声说,“抱歉,我刚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去兑换人民币,你这里可以收英镑吗?”
“这……”服务生摇摇头,“不收的,我们这家店只接受网上支付、刷卡消费或者支付人民币。”
她拿着钱包,清妍的小脸肃穆紧绷。
“要不您叫朋友来帮您?”服务生好脾气的温声说着。
厉时念更加不自在。
别说是刚刚回国,就连在英国,她都没有朋友。
现在让她上哪儿去找人来帮忙结账?
黎权?
看厉时念窘迫的样子,服务生说,“那这样,我去找我们领班说一说,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好,麻烦你了。”
对方很有素养的离开,不仅没有生气还很好心的去找了领班。
这事儿,领班也做不了主,她说,“正好老板今天在这儿陪朋友,我去跟老板说说,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领班疾步离开。
绕过幽长的走廊,走到了最里边的包厢前,她敲了敲门才进去。
里边坐着的都是贵客,是他们这辈子都得罪不起的人。
她进去的时候,格外的小心。
看到了自家老板以后,她挪步过去,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事。
“不行,我们店里没有兑换外币这种服务,而且不能确定对方给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让她找朋友帮忙,或者找人陪着她去银行兑换。”
“可是老板,今天店内生意很好,大家都忙不开,那位小姐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帮忙的样子……”
他皱眉,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温昊伦嗤笑了声,“不过就是一顿饭钱,你不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吧?”
说着,他看向领班,颇具调侃意味的问,“我问你,那位小姐长得漂不漂亮?”
领班一愣,点点头,“很漂亮。”
“这样啊……”温昊伦说,“那你就去跟那位小姐说,她的这顿饭我请了。”
领班看了看自家老板,见他都没有异议,才垂眸说,“好的。”
她退出去后,亲自去找了厉时念,将温昊伦的意思转达给了她,“小姐,您真幸运,我们老板的朋友说,这顿饭他请了,所以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他请?”厉时念轻轻颦起秀眉,“我能见见他们吗?”她不喜欢欠人的东西,虽然钱不多。
“这恐怕不太方便。”
“麻烦你去帮我说说。”厉时念请求她帮忙。
领班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去了一趟包厢。
将厉时念的意思转达给他们后,老板立刻就拒绝了,温昊伦看了眼冷然淡漠的褚江辞,眼底多了分玩味儿的笑意,“叫她来吧!我倒想看看是真的漂亮还是你在恭维对方。”
他是看褚江辞这段日子过得太闷也太无聊,想给他找点乐子。
倒不是真的有多么想要看到对方。
他纵、横情、场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能够惊艳到他的几乎没有。
领班恭恭敬敬的离开后,他看着原本还安生坐着的男人起了身,顿时一愣,“你干嘛?”
“回公司。”
“现在就回?”温昊伦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林岩不是说你下个行程也在下午两点吗?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褚江辞拿外套的手微微顿住,目光沉暗,“今天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