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柔不舒服,褚江辞二话没说就走了,连句多余的话都吝啬于留下。
门被关上,苏乔安扯唇一笑,眉眼皆是苦涩。
爱与不爱的区别,还真令人心寒。
要是换成不舒服的人是自己,褚江辞只怕连问都懒得问一句,根本不会搭理她。
有生之年,她看她是无法看到褚江辞为她紧张的那一面了。
苏乔安失落的敛下了精致的眉眼,菱唇泛着苍白,看上去娇弱不堪。
她是感到很失落,因为褚江辞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流露出对姜可柔的在意。
这就是姜可柔的目的,她达到了。
她成功的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也让苏乔安明白褚江辞的心究竟向着谁。
苏乔安呆呆坐在床上,犹如没有生气的精致瓷娃娃。
褚江辞跟着过去了主宅侧楼,姜可柔就住在二楼。
他上去时,姜可柔正蜷缩在床上浑身冒冷汗。
见状,褚江辞心一紧,厉声质问,“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让你们好好照顾她,怎么将人弄成了这个样子?”
瘦削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姜可柔艰难出声,“江辞哥哥,不怪她们。”
“你别说话。”褚江辞小心的将人搂抱起来,察觉到她的颤抖,手臂收紧,将人搂的更加用力,“我知道你难受,你忍忍,医生很快就来。”
姜可柔痛苦的拧起娥眉,轻轻的嗯了一声,声线都在发着抖。
这是宋子临连着两天踏入褚家这张门,昨晚上深更半夜的被主治医生也是他的导师给叫过来当帮手,今个儿一大早又不得安生,前后相差不过五六个小时而已,夺命连环电话就来了。
他体谅老师年事已高,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不是个办法,所以才主动请命到这边来出诊。
宋子临哈欠喧天的跟着佣人屁股后边进去,被带着上了二楼。
进卧室看到的一幕就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正紧紧的抱着怀里瘦弱的女人不撒手,宋子临面色如常的说,“褚少麻烦您让一让,您这样,我没法看病。”
褚江辞这才惊醒,松开了手,将姜可柔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躺下。
宋子临给她检查后,发现了异常,他看了紧闭着眼,小脸惨白如纸的女人一眼,旋即收了手。
“怎么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看了一下就收手?仔细给她检查,如果出了问题,我让你陪葬!”褚江辞不满宋子临敷衍的态度。
宋子临满不在意的一笑,丝毫不在乎刚刚褚江辞狠戾十足的威胁,只意味不明的说,“褚少,您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和医德,可以将这位小姐送到医院去做个系统检查,在我这儿,我看病就是这么快,而且这位小姐的病,还真不用太仔细瞧。”
这哪是生病了?这分明就是在装病。
有钱人家就是胡闹!他们平日工作那么忙,还得跑上跑下为他们服务,要真是跟昨天晚上那位太太一样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也就没有这么重的怨气了,可这个女人压根没病还要瞎折腾人,宋子临就气不打一处来!
闻言,褚江辞脸色冷峻,刚欲开口便听见姜可柔柔柔弱弱的轻唤,“江辞哥哥…我好疼…”
褚江辞怔了片刻,忙半蹲下身在床边守着她轻声安慰,“乖,医生已经来了,你忍一忍,嗯?”
宋子临很无语,看着这个女人装病,他又不好直截了当的拆穿,走神之际,被褚江辞吼了一句,“你还杵着干什么!她说疼,你聋了没听见?”
“……”
罢了,他得罪不起这种有家世背景的人。
宋子临强压下了脾气给姜可柔诊治,面无表情的给还在喊疼的女人打了一剂镇定剂,这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你做了什么?”褚江辞又不是傻子,宋子临很明显是对姜可柔动了手脚,她才会这么快的安静下来。
听到他的质问,宋子临很无辜的看向他,“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她能少受点痛苦,也能安静的休息会儿。”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移植出现了排异反应?”褚江辞担忧的就是这一点,当初他非要让苏乔安捐肾就是因为她们是亲姐妹,直系亲属的器官捐赠后,术后的排异反应出现的几率会比较小。
宋子临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这么小姐不过就是普通的病状,没有出现排异反应,我相信给她打了一针,她好好睡上一觉后,等醒来就不会再嚷嚷着喊疼了,注意休息,我会给她开点药留着备用。”
让她没事装病遛医生跟狗一样!宋子临是真嫌她叽叽喳喳的烦躁,所以才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
这回褚江辞倒是没说什么了,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宋子临装模作样的开了张胆子,还留了药后就开始收拾药箱。
预备离开之前,宋子临说,“比起这位小姐的病状来,昨天那位小姐的情况更加严重,褚少,您还得分心多多注意着点那位小姐的饮食,她身子比较虚,而且子宫膜偏薄,很容易造成流产,要保住孩子本就不易,您还得多开导开导她,尽量不要让她的情绪太过度激动,否则,可能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很严重的伤害。”
他对这些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没有意思,只是他看不惯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那边的那位还辛辛苦苦的怀着这个男人的孩子,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守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这可真够讽刺的!
啧,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渣男一个?
宋子临提着医药箱离开,片刻都不想停留,这种复杂的地方,他是一步都不想再踏进了。
像他这种全能医生过得也真够辛苦的,什么事都要管,谁让他惹不起这群有钱有权的人呢?
褚江辞在床边守着姜可柔,看她因为药效而陷入了深度睡眠中,褚江辞的心底隐隐有了些焦闷。
他不傻,所以听得出宋子临的话中深意,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也不肯细想。
如今瞧着那张素净苍白的脸蛋,褚江辞眉心拧成了川字。
可儿她…也学会耍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