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安碰上姜昕薇的事,她就算不说也会有人告诉褚江辞。
原先她还以为褚江辞会来找麻烦,帮姜昕薇出个头什么的,结果等了两三天都没等来褚江辞兴师问罪。
这就奇怪了!他心眼比针眼还小,自己那么欺负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平安无事的过了很长一段日子,苏乔安的肚子渐渐显怀,也就不能那么随意的出入了。
褚家的人限制她的出行比当初还要更加严重,她基本上连出个门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春去冬来,四季轮回。
眨眼就到了隆冬天,说是什么冬至节得回乡祭祖。
苏乔安就算是个孕妇也得跟着一起回去,不能坏了他们褚家的规矩,苏乔安能说什么?还不是只得乖乖跟着一起回去。
回乡祭祖的随行人员里并没有褚江辞,冯曼丽说是褚江辞去美国出公差了,一时半会儿的赶不回来。
苏乔安倒是无所谓,没他反倒更自在。
反正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褚江辞了,就跟这几年的生活模式一样,一年四季难得能见上几面,寥寥可数的见面次数,每一次的相处都令人感到不虞。
“二嫂,还得坐两个小时的车才到,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一声,我们将车子停一边歇歇。”褚天泽好心的探过头来跟苏乔安说话。
苏乔安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既不买账也懒得多说话。
一路上都是褚天泽在没话找话,苏乔安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起初还能支支吾吾的应付两句,时间一长,她就懒得再回答褚天泽的话了。
褚家世代驻扎在岑川,祖宗祠堂则在乡下,至少得开车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苏乔安在车上睡了一觉清醒后,车子都还没到地方。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车上,扭着头看车窗外。
“二嫂?”褚天泽轻声唤她。
苏乔安侧眸,“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很好奇二嫂跟二哥常年不见面,这样没问题吗?”褚天泽问。
她只静静看着褚天泽,“你很清楚我跟褚江辞之间的关系,问这种话,你又有意思吗?我素来不喜欢旁人来试探我,很抱歉,你刚好踩了我的雷区,我确实很不喜欢你。”
面对苏乔安的直白,褚天泽倒是一愣。
苏乔安淡淡出声,“三少爷,你跟褚江辞的关系那么尴尬还总想着办法来接近我一个嫁了人的女人,你居心又何在?”
她又不是傻子,这些年耳濡目染,很清楚这些豪门大家族之间的内乱厮杀。
想来,这位刚从国外回来的三少爷对褚家也是觊觎着的,褚江辞就是他必须要拔掉的眼中钉。
她不想跟任何人为敌,也不会偏帮任何人,更不可能傻乎乎的瞪着别人来利用她。
褚天泽愣了愣,笑道,“二嫂快人快语,我要是继续说下去,倒显得我不识趣了。”
“你是挺不识趣的。”苏乔安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一回来就这么多管闲事,你跟他的关系并不好,总在背后多嘴,就不怕会惹恼了他?”
褚天泽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长,苏乔安撇开了视线,“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那都跟我和孩子无关,我绝不会容忍他人将歪脑筋动到我身上!”
“二嫂这话严重了,二哥把你看的那么紧,你就放心吧!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碰不到你的。”褚天泽就像是没听懂她话中深意一样,大大咧咧的往旁边坐好。
苏乔安点点头,“但愿如此。”
不怪她一惊一乍,只是如今她位置特殊,又处在风口浪尖上,总得仔细着点。
褚天泽在她这里讨不了什么好,也占不到半分便宜,索性也就懒得再找她说话。
一路安静,到了地方,早就有人在村子口迎接他们了。
因着都是褚姓家室,这边的住宅都是新修缮的,连生产链都是借着褚氏的光,几乎是家家富硕。
屋子都是仿制的民国水乡风格,青瓦白墙。
听着前边的人在寒暄,苏乔安觉得无聊。
“这个是江辞的老婆吧?”忽然间有人将话题扯到了她身上,她一怔,轻轻颔首朝着对方浅浅一笑。
褚世雄笑着说,“是啊!这就是江辞的老婆,这回江辞有事没跟着回来。”
“哟,瞧这肚子是有身孕了?”
“有了,这都四个多月了,再过不久,我也得当爷爷了!”褚世雄提起这事,满眼皆是欣喜。
……
苏乔安一行人被迎着进去,褚世雄怕她坐车时间太久会不舒服,所以就让她先回房去休息,苏乔安巴不得一个人待着清静,急急的就走了。
晚上吃饭她都没过去,好在也没人说她不懂礼数。
苏乔安一个人闷在院子里,看到外边正在放烟火,漫天的烟火稍纵即逝。
低下头时,她有点愣了神。
那从夜幕中走出来的人,身姿挺拔,面容清隽。
等到他走到了自己面前,苏乔安都还觉得不敢相信,“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褚江辞淡淡出声解释。
苏乔安哦了一声,有点无措。
仔细算下来,他们应该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没见过,现在碰了面,她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进屋,外边风大。”褚江辞声音有点哑。
苏乔安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的转身就走。
率先进了屋后就钻进了厨房捣鼓,褚江辞将行李交给了巧儿,刚在沙发上坐下,苏乔安就出来了。
她端着马克杯给褚江辞说,“喝了。”
杯口氤氲着一层薄雾,凑近了就能闻到那股子姜味儿,他挑眉,倒也没有挑剔,接过了杯子。
她有时候觉得褚江辞很难懂,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容易懂。
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这本无字天书,她是怎么努力的研究到了现在。
“褚江辞。”
“嗯?”
苏乔安轻轻叹气,“有些话我是不应该多嘴,我想你也应该清楚,但……”
“想说什么就说。”褚江辞眉间疲倦不掩,他按了按额角,“我不喜欢支支吾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