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安过得好不好,那跟他没有关系。
他不明白的原因,是既然知道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褚江辞知道苏乔安很聪明,听得懂他说的话,所以他尽量婉转平和的跟她说清楚了自己的感受,也明明白白的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既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放弃,那么他愿意慷慨的祝福她早日找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那是唯一一次,他放下骄矜和自尊,愿意和苏乔安心平气和的把话说清楚。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苏乔安后来会那么失控,更没想到他会因为苏乔安的失控而紊乱了心跳。
她哭得很可怜,连道别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狠不下心推开苏乔安,甚至在她提出说想抱一抱他的时候,还点头同意了。
其实有一瞬间,他都想反悔,想跟她说他们要么就当离婚的事没有说过。
那种念头在脑海里疯狂的滋生时,一想到可儿,褚江辞猛地清醒过来。
原本想只要苏乔安能将手术做了,他会给她想要的东西,将离婚协议书交给她,而且会给她更多的物质上的补偿。
现在她怀孕了,他跟褚世雄做了交易,他必须等着苏乔安将孩子给生下来。
也就是说,等着她将孩子生下来的这最后几个月里,他得和苏乔安近距离接触。
苏乔安再三追问之下,他说出了交易的实情,独独隐瞒了这一点,孩子生下来,不能交给她抚养。
依照她的脾气,只怕真的知道了这一点,恐怕等不到孩子出生那天到来就得闹出点事来。
褚江辞眸色极为复杂的深深凝着趴在床边睡觉的苏乔安,算了,就当这几个月的陪伴是弥补她日后要跟孩子分离的痛苦。
……
睡得脖子疼,胳膊也疼,苏乔安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手搭在后脖上轻轻揉按,时不时的耸动着肩膀。
完全睁开了惺忪的眸,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她一愣。
从她身上滑下去的薄毯掉落在她腿边,苏乔安伸手捡起来,抱着薄毯出了卧室门。
听到客厅有动静,她挪步过去,看到褚江辞刚开门从外边回来,苏乔安蹙起眉,“你身体还没好,乱跑什么?”
“洗漱了?”褚江辞压根就没搭理她指责的话,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苏乔安摇了摇头,褚江辞提着东西进来,说道,“去洗脸刷牙,早点出来吃早餐。”
“……”她见褚江辞将早餐提到了桌子上,才开口问,“你这么早跑出去是去买早餐了?”
“嗯,孕妇少饿肚子,快点去洗漱,东西要趁热吃。”褚江辞的脾气很好,好的出奇,令苏乔安十分的不适应。
她被赶着去了洗漱间刷牙洗脸,等她洗漱完出来,就看到褚江辞已经将碗筷都摆上桌了。
苏乔安挪步到餐桌旁坐下,一眨不眨的盯着褚江辞看,“你忽然间对我这么好干什么?这也是你和爸交易的必须条件?”
闻言,褚江辞的手一顿,掀眸,沉如稠墨的眸静静看着她,“在你心底,我是不是做什么都带着目的性?”
她刚要说是,可想到昨晚上他还高烧不退,现在身体还虚着,又生生将话给咽了回去,保持着沉默,垂眸吃早餐。
褚江辞说,“随你怎么想,在孩子出生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会护着你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你没必要这么做。”褚江辞有绝对的能力不听从于任何的命令,跟褚世雄的交易,看似是褚江辞赚了,实际不然,苏乔安很清楚褚江辞的实力,就算没有褚氏,他也不会死,更不会就此没落。
单单只是因为褚氏就妥协,答应留下对他来说会后患无穷的孩子,这并不划算。
何况就算他答应了,也没必要真的亲自过来看着自己,苏乔安觉得褚江辞的这番作为不仅会让她误会,还会令她更加失了方寸。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也不需要你来评判。”褚江辞嗓音冷了下来。
苏乔安蹙起眉,还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褚江辞就堵了她的话,“吃饭!”
“……”她看了褚江辞一眼,见他脸色憔悴,唇色泛白,才忍了心底的不悦,问道,“你…好点了吗?等晚点,我陪你去趟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褚江辞反驳了她的提议后,复又说,“我晚点需要开个视讯会议,你如果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喔”苏乔安是想劝褚江辞回去,只不过说多错多,他的性子一样执拗顽固,冥顽不灵,他认定的事情,还真没人能够劝动他。
除非自己也离开,否则她看褚江辞是真不打算走了。
苏乔安既无奈又心烦,她并不想让褚江辞在自己跟前待着,她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躲他,没成想褚江辞还会跟过来,这下好了,人没躲成,反而还招惹上了个大麻烦。
他吃的不怎么多,刚吃到半途就有人给他打电话,苏乔安瞄了他一眼,看着他接了电话后进屋,才开始收拾桌子。
褚江辞在屋子内忙工作,基本上一个上午都没出来过,苏乔安在客厅内坐着看电视的时候,心不在焉。
目光时不时的瞟向电视背景墙上的挂钟,眼见都中午了,人还没出来过,苏乔安有点坐不住了。
昨晚上他高烧不退,一大早上醒过来就这么没命的工作,身子哪儿能吃得消?万一又出了毛病,最后遭殃的不还是自己吗?
苏乔安从沙发上起来,房门就被敲响,她挪去开门,看到外边站着的外卖小哥,她狐疑的问,“我没叫外卖。”
“可是地址没错啊!”外卖小哥又核实了一遍地址,仔细比对后,他问,“您是苏小姐吧?”
“我是…”
“那就没错!”外卖小哥笑着将东西给送进了屋,复又将外卖单交给苏乔安,“苏小姐,麻烦您签个字吧!”
苏乔安接过了外卖单,眉心紧锁,她没订外卖,那这些东西…是褚江辞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