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琪已经穿好了睡衣,手指从他背上滑过,隔着厚厚的棉质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便任由他将自己当成暖宝宝一般搂在怀里......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十点半了,服务员在外面拍着木门,大嗓门带着一口本地的方言:“起床了没有?昨夜风大雨大,前面的小桥被冲垮了,正在抢修,暂时不能离开了。”
墨凌轩随意披了件衣服,拉开门,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丢出去:“帮我们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我们再住一晚,别在这里吵了。”
服务员看着手里的钱,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顾心琪浑身酸软,被吵醒过来,脑仁有些疼,裹着被子坐起来:“我们回不去了?”
“说是小桥在抢修,等修好了我们就回去。”墨凌轩重新躺回床上:“再睡会吧,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配套设施太不完善。”
下雨后气温很低,顾心琪只觉得太冷,重新缩进被子里,“古镇不都是这样吗,配套设施太完善,就找不出那种古老的感觉了。”
墨凌轩听的出她话里的欢喜,心里也高兴起来:“你喜欢就好。”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后夏天带你到这种地方玩,这个季节太冷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顾心琪缩在被窝里,蒙着半个头,闷闷的开口:“夏天蚊子太多,还不如这个季节呢。”
墨凌轩也钻到被子里,双臂牢牢的抱着她瘦弱的身子,暗自开心。
她好久没有跟他说那么多的话了,也好久没有如昨晚那样配合她了。
他很庆幸,她不安,害怕甚至恐惧的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
当时她从楼上摔下来,孩子没有了,那个时候一定很绝望吧,墨凌轩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心口依然很疼。
顾心琪被抱的有些透不过起来,墨凌轩不安分,长的太高,被子压根就遮不住他的长腿,动来动去的,将被子里的热气都放跑了。
顾心琪推开他,裹着被子穿好衣服,从床上爬下来,“我饿了,去楼下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
简单的用冷水洗漱完,两人一起下楼。
听说大树倒了将电线压断了,服务员只能在门口用小炭炉生火,饭菜也不可口,带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顾心琪上楼去拿包包,没有电,她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
墨凌轩收拾好行李,照例背着双肩包,两人一起出门,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
服务员看到两人出去,也没有拦,反正钱已经收到手了,桥走不通还是会回来的。
回到石桥边的时候,两人有些傻眼,河水壹夜之间涨了很多,连搭建的吊桥都淹没了。
冲垮的桥面还在整修,今天怕是修不好了,有熟悉当地气候的老人抽着纸烟,坐在一边跟顾心琪搭话:“姑娘娃仔,要过去啊?”
“嗯,水什么时候会退一点?”这个季节,不应该有那么多的雨水啊,怎么会涨水涨的这么快?顾心琪想不通。
“这几天都不会退,昨天风雨太大,把上头的坝冲垮了,这些水都是从上面流下来的,水不退,桥就没法修好。”
“那,有船吗?”顾心琪看着对岸的大路,再走一点远,就是出口了,就能上车了。
“没有啊,这种事情很少发生,我们以前都是走吊桥,现在吊桥也被淹没了。”老人吐了一口烟圈,看着淹没在黄色河水里的吊桥。
顾心琪泄气了一般,看着天空移动的乌云,这种天气,恐怕到了晚上,又会下雨吧。
墨凌轩低头看着脚上的皮鞋,将双肩包挂在胸前,拉着顾心琪的手指往吊桥边走:“就从这里走过去。”
“水太深,还不知道上面的木板被冲掉了没有,太危险了。”顾心琪不敢走,何况,这么寒冷的天气,打湿了鞋袜泡在水里也不好。
“我背你过去,不会有事的。”墨凌轩不由分水,蹲下来强行将顾心琪背起来,踩着石板往下走。
“我们就在这里住几晚吧,气温太低了水太冷了,也好脏。”顾心琪知道他有洁癖。
“没事,一会就到对岸了。”墨凌轩一手托着顾心琪,另一只手抓着铁索,脚步试探着往前走。
其实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想要过去,脱掉鞋袜一下子就到了对岸。
只是他怕顾心琪的鞋袜被打湿而已。
河水很快就淹没了墨凌轩的膝盖处,他的小腿都泡在冰冷刺骨的污水里,顾心琪趴在他背后,手臂牢牢的圈着他的脖子,忍不住问:“凌轩,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谢雨桐为我安排的回国晚宴上,当时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跟她有五分相似,才出手救我的?”
“谁?”墨凌轩不解。
“陌千叶啊,你的未婚妻。”顾心琪有些气闷。
“我没有未婚妻,以后不要提她。”墨凌轩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厌烦,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和顾心琪两人之间也不会弄成现在这种局面。
顾心琪看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想到陌千叶对她说过的话,继续不死心的问:“你娶我,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当然。”墨凌轩淡笑,如果不是认出了她这张脸就是他一直都想要找的人,他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娶她回家。
要知道,墨家挑选媳妇的标准和条条框框那么多,如果他不先斩后奏的将她娶回去,被墨家的长辈知道了,就更加麻烦了。
顾心琪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心里更加失落。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张脸,如果这张脸长的跟陌千叶不像的话,他估计压根就不会看自己一眼。
“那,我是不是她的......”顾心琪的“替代品”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墨凌轩正回忆着两人在小阁楼里第一次相遇的时光,有些晃神,脚下猛地一滑,差点摔倒在水里。
还好反应比较快,脚底下的木板被水冲走了,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攀住了铁索,另一只手将顾心琪的身子往上托了托,打断了她的话,紧张的问:“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