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跪拜完,谷杨对仍旧坚持站着,无动于衷的田永安说:“事情都已经很明显了,你还要继续固执吗?”
田永安咬着牙说:“一把剑结冰而已,谁知道到底是因为它是青缘剑,还是那家伙玩了什么把戏!?总之我就是不信!青缘剑哪会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出现的东西!”
说完,田永安转身,带着那个之前选择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人一起离开。
谷杨看着田永安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气着摇了摇头。
万景天问谷杨:“那么我们继续刚才所商讨的事情吧?”
谷杨说好,目送万景天坐回主位上,才跟其他几人坐下来。
这样微妙的动作,已经说明现在的谷杨对万景天态度的转变。
苟子他们则觉得村民很是莫名其妙,竟然为了一把会结冰的剑就态度大变。但无论如何,村民们都是对万景天服了气的样子,所以也苟子也就得意地坐了下来。
说实话,如果水田村的人还有不服,苟子不介意、甚至很乐意与他们拼上生死打上一架。现在就这么解决了问题固然很好,但架却没得打了,苟子因此而觉得心中有小小的不爽快。
“关于合并山寨中人和水田村人共同生活在天启村的事情,在座各位可还有异议?”万景天问。
众人摇头,皆表示同意。
“那天启村的村长……”万景天看向谷杨。
谷杨赶紧站起来,抱拳鞠躬道:“若是没有万神人,大概我们早就死了好几次了。所以我们当然愿意遵奉万神人为村长!”
万景天摆了摆手:“这‘神人’的称呼嘛,还是不要叫了,听着蛮神经的。不过‘村长’也听着有点傻,嗯,想来先去还是‘舵主’拉风一点!”
苟子大笑,第一个表示赞成:“大哥要当舵主?我看好!”
谷杨却皱眉:“可既然这地方叫‘天启村’,怎么来的‘舵主’呢?”
万景天并不在意:“那有什么!我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咯!凭什么他天虎会就能叫总舵主?我就不能?说不定哪天我真的成立个什么会,大过他天虎会去呢!我这‘舵主’也不过是提前叫叫,有何不可?!”
陈庆之坐在那里,一副“你怎么高兴都随便”的不在乎的样子。其他人当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就叫我‘舵主’吧!”万景天道,“另外,以后村中不分石荣山山贼和水田村村民,一律全是我天启村的村民!原本的山贼默认为兵,原本的村民默认为民。兵以看守水田村为首要任务,兼顾各种重要的建设任务;民以农耕为主要任务,兼顾畜牧等,要负责起全村人的口粮。兵如果有充足的理由,经过申请、获得批准后可以转成民,年轻力壮的民也可以经过审核转化为兵。兵部由苟子直接负责,民部由高宝山直接负责。”
苟子起身领命,而打一开始就坐那儿没动的高宝山,却别别扭扭地没站起来。万景天也不理他,继续说:“我看到大家都比较担心河水泛滥,所以大都把住宅选建在了东西两侧的山脚缓坡上。其实我已经掌控了这块地方的命脉,像上次的事情,不会再轻易发生了。但我还是决定在北边峡谷以及峡谷两边的低矮处建造一个堤坝,以低于洪涝,具体工作由苟子的兵部负责。另外,我会在空下的中心平地上建立像我们现在所在的议事堂等公共设施。大家的耕地可以开辟东西两座山的内坡做梯田,如果不够,可以把一些耕地开辟到南边村口外的平原上去,那边地势平缓,又有溪水曲折流经,离村子又近,很适合开地;另外鼓励从事湖水和河水的捕捞业。由于天启村要发展和建设,所以我们会有适当地收些税赋、立些律法,这些具体的事情会在后面研究和颁布。”
这时,议事堂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原本是几个人说话,现在至少有一百人聚在一起吵闹了,声音大得已经压过了这边议事堂内的讲话声,于是众人不得不关注起外面的事情。
有个年轻一些的小伙子出去看了一圈,回来报告说:“舵主,是刚才离开的田永安正在煽动原本的水田村村民。他对大家说是你先利用了杨硕去做恶人,然后对杨硕兔死狗烹,用完了就残忍杀害;后面又偷偷杀了传承者宋小川,再随便找了把反正没人知道真假的剑冒充青缘剑,哄骗住老糊涂了的谷杨,正准备骑在水田村村民头上作威作福!”
“真是一派胡言!”谷杨气得把胡子都吹得老高。“万大侠,啊不,舵主几次都是拼了性命救下我们水田村老小的!他们有眼不会自己看吗?——对了,那些人现在是什么反应?要不要我也去说上一说?”
小伙子答:“大家的看法现在分成两拨,有信的也有不信的,意见不一。但田永安正在不断煽动,似乎越来越多的人都倒向了他。”
“这个混蛋!”谷杨闻言一下站起来,但刚迈出一步又站住了,他向万景天投去询问的眼神。
两排人这时也都看向万景天,等待他的决定。
要说解决这个事儿,其实并不算难,万景天脑中至少有好几种方法,比如可以冲过去,把刚才在议事堂里说过的话再去说一遍,估计至少能说服一大半的人不再闹事;或者让苟子带兵去威吓镇压,把实在不能说服的带头闹事份子关起来或者撵出去。
但是那些办法都不算好。前一个办法不好,是因为万景天做了舵主,不好轻易在一般民众面前自己给自己辩护,显得很无力、没地位;后一个办法不好,是因为单一的武力镇压反而会弄巧成拙,滋生反抗情绪。
所以他得找一个有能力解决的人去解决。
他先看向陈庆之——这样的事情如果让陈庆之出面,无论用文、武哪个方法,大概他都能解决得干脆利索。但陈庆之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耐心不太足,怕搞不好又要搭进去几条人命。
万景天又看向高宝山,高宝山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外面分明已经吵成那样,他却闭着眼睛几乎都要睡着了!
那么真的让谷杨出去解决吗?谷杨的办法,估计就是凭借着自己老村长的身份,说合一番,但就谷杨那软绵绵的气场,真的能压制得住已经被田永安煽动起来、情绪高涨的人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