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山寨,满山的苍凉之意。
深夜寒风徐徐。满寨子都灯火通明,被这么一闹一折腾谁还睡的着,谁还有心思睡?特别是柴房里的人。就别说睡觉了,有没有命睡,还是个问题。
木海洋在地上还是没有醒来,和刚才的死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因为那颗丹药而生龙活虎起来。她可能被寨主喂了假药,又或者清于浊夸大丹药的作用。反正现在的局面是没有什么变化。有可能是清于浊还没告诉他,这丹药的有效期?
屋顶说话那人,已经从屋顶下来,来到柴房,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飘飘的月念生。言一看到地上毫无生气的木海洋,立马蹲下查看。还是一样的结果,轻轻摇了摇木海洋道:“皇妃你醒醒啊,我和殿下来接你来了……”没有反应,没有动静。
“皇妃你别装了,我和殿下来了你没事了。”还是不相信木海洋是真的没气了。一直在摇着她,一会儿探探她的鼻息,一会儿把她的脉搏,依旧没什么动静。死一般的沉静。
“皇妃…皇妃…木海洋!木海洋!你给我醒醒!”言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叫道。
念生听到他的呼叫,才知道木海洋真的出事了。极速来到木海洋面前,把她从地上抱起,离开柴房,凭着直觉挑了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去。把木海洋放到床榻上,替她把脉,又给她灌输真气。丝毫没有作用。
柴房里。
言一抓着寨主的衣领道:“要是皇妃活不过来,我定要你这山寨之人给她陪葬,包括你……陆澈。”
什么鬼?言一认识他?还叫出他的名字来了?要是木海洋知道了,估计要把言一打骂个千百遍,才能解了她心头之恨啊!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陆澈抓住他的手,甩开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原来他们早就相识。言一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他不放。
“这么多年你倒是变了,变得如此不知轻重!”言一还在目瞪他。说完这句话后,冷哼一声,甩开袖子离开柴房,朝念生那间房子去。
“大哥他是谁?”天虎这什么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明明那个男人就是和木海洋一起来踩点的人,怎么和寨主认识?而且相识在多年以前,这是天虎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陆澈本想告诉天虎,可是见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在讲故事了。自己掐断话题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木海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走吧,希望清于浊的丹药能把她救活。”说完离开柴房也去了房间。
只留下还一脸蒙圈的好心土匪,这一下是怎么了?这个女子的地位一下就提升了许多,连寨主都要救她,而且还不惜宝贝去救她。估计想一辈子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要知道事情,又好奇这件事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默默的跟过去,听后续。只要自己不太显眼,或者不被人想起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好心土匪也来到那间房子。
念生在背后给木海洋灌输真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些许汗珠。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反应。平静的异常。言一候在一旁轻声道:“殿下没用的。”因为他感受到念生输进木海洋体内的真气,还没停留一秒就消散在体外。
“殿下没用的…”又道了一遍。念生装作没听见般,继续给她输真气。言一眼见念生再对木海洋做着无用功,有点失去理智,掌上带着真气,拍开念生的手。木海洋没有了支撑力,立马朝墙边倒。
念生平静的伸手扶住了木海洋,让她倒进自己怀里,用着平静到可怕的语气道:“你们都为海洋陪葬吧。”好像他是在说:今天天气挺好的啊。这种语气。
只有言一明白,往往念生用这种语气开口说话,任何人他都要杀,要你们死。
言一听到这话,惊怕的轻唤一声:“殿下……“
念生抱着木海洋,双眸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就这样紧紧抱着木海洋。仿佛这世界里除了自己就没有人了。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但那句话无疑就是宣布了陆澈的死刑。哦、不!整个山寨的死刑。
“大哥我们杀了他们!”天虎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开口。此时念生没有出手,还在保持那个状态,平静如水。言一抬手迅速的一掌击在他前胸,天虎往后退了几步,承受不了那突如其来的一掌,口吐鲜血。右手撑着膝盖骨,左手擦了擦嘴上残留下来的血迹。
陆澈用手挡下天虎,示意他不要去和他动手。这也是为了你自己的性命,要是念生动起手来,这就不是一掌,或者是吐点血就能罢休的。言一这一掌也算是救了天虎的性命。
依旧是沉默、沉默。这个夜里本来不应该如此沉静,现在却很安静,静的可怕。因为念生始终还是没有动,陆澈和天虎站在房间内,言一一脸悲伤的望着念生和他怀中的木海洋。
就这样相持三个时辰,这时天已经微微亮,安和的天还是如此,丝毫没有因为木海洋的离去转变什么。终于抱着木海洋尸体的念生开口说话,还是那样波澜不惊道:“通知离玄之让他带兵前来……”说完这话,念生抱起木海洋,从床上一跃,破顶而出。消失在晨雾中,仿佛从昨夜开始他就没来过一般,除了留下屋顶上的破洞。
言一追出去叫道:“殿下……你去哪里?”回答他话的是无穷无尽的沉默,和一望无际的晨雾。让自己去叫离玄之带兵前来,无疑这就是要借他的实力让陆澈他们陪葬。为了一个木海洋值得吗?何况离玄之会带兵来攻打这个地方吗?言一都不明白,但是他还是会去通知离玄之。带不带兵,自己并不知道。
陆澈听到念生这话之后,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表现的非常焦躁。天虎安慰他道:“大哥,咱们和他们拼了。怕什么?”
对他现在已经无奈:“我们都逃不了,山寨上百号人,都逃不了,除非月念生死了,要不然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他列入名单之中。”
“那咱们杀了他不就行了?”
“你太天真了。刚才言一那一掌,你都承受不住,就更不要提月念生了。”陆澈已经放弃了和他相拼的念头。只能期待木海洋能活过来。但也非常奇怪,为什么月念生会因为木海洋的死,改变自己一直沉稳的作风。此刻带兵前来攻打他们山寨,无疑是劳心又劳力。
“那难道咱们就要为这个女子陪葬么?”天虎才不相信月念生有多大的权利,或者实力,至少自己山寨要对抗一下,保卫一下。
“去通知兄弟们备战吧。要是愿意离开的,就给他些银两让他从后山离开……”陆澈摊上这种事,实在只能怪自己点背。也怪自己粗心大意,忘记事先告诉天虎不要对她动粗。
天虎非常不情愿的哼哼离开房间,按照陆澈所说的去做,解散山寨,愿意留则留,不愿意留就走,没人会怪罪。多数人还是选择留在了山寨,少数几个被天虎欺负惯了的,就离开了。
这边山寨在安排事宜,那边的月念生抱着木海洋不知去了何方。言一马不停蹄的朝皇城奔去……
一天一夜,言一到达离府。
深夜敲响了离府的大门,急切道:“言一拜见离三王爷,麻烦通报一声!”说完,管家就往离玄之房间去。一盏茶的功夫,管家急匆匆奔到门前,客客气气道:“王爷有请,言公子快请进!”
言一不管不顾朝大厅去,离玄之还在奇怪,怎么三更半夜的,月念生的人还跑到离府来了。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情况?他都不知。
见到离玄之时还客套一句半句的,才开始进入正题:“王爷,殿下让你带兵去陆澈的山寨……”
“可知你家殿下这是所谓何事?”离玄之还是不明白,陆澈一个土匪,怎么值得带兵去绞杀?地方官员镇压镇压就可以了,何况他也听说陆澈的山寨,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骚扰百姓,反而帮助他们的多,所以他的山寨一直还存活下来,要不然官府早就带兵摧毁掉了。
“这……”言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离玄之,可是念生临走之前说过,让他通知离玄之,于是接着道:“皇妃死在山寨里了……”
离玄之以为自己听错了,拍案而起道:“什么?”又问一遍:“木海洋死了?”
言一点点头。
一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离玄之往木椅上一瘫,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殿下也不见了。”言一继续说道。
“是谁杀了她?”离玄之此时的怒气已经遏制不住,握紧拳头道:“本王定要你全家陪葬!”
稳了稳情绪,还是控制不住,对着言一道:“本王去召集人马,立刻随过去。定要踏平陆澈的山寨,要让他们都为海洋陪葬……”言一没想到,离玄之说了和念生一样的话,更没想到他真的会去召集兵马。
只待兵马一齐,山寨便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