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那个被泼染料的宫女,洗了脸回来了,端着一碗染料,走了过来,阴险笑道:“姑姑,我要让她也试试喝染料的滋味……”
屋顶上的月念生,见那个宫女端着染料过来,脸上的表情终于不那么淡定了。微微蹙眉,要是她敢泼,就灭她九族。
可事实上,她确实泼了。
只不过没泼到忆慈,而是自己泼给自己了。
就在她准备泼过去的同时,忆慈虽然被绑着,可是脚还能踢啊?一脚就给她踢了回去。
月念生见状,在屋顶上差点要拍手叫好了,终于嘴角微微翘了一个弧度,接着看戏。这两天,他可是什么正事都没干,就趴在浣衣局屋顶上看戏了。
“哎呀,这次是脚抽筋了,这位姐姐实在不好意思啊。”说完,又飞起一脚,把老嬷嬷踢倒在地,接着道:“哎呀,脚滑!”
走到她面前道,眼中掠过一丝杀意道:“以我的性格,你敢扇我嘴巴子,我没把你嘴打烂,就算你走运了。”
捂着小腹,大叫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给我把她吊起来,我要抽死这个臭丫头。”
又上来几个普通的守卫,把她制止住,拉根绳子,把她吊了起来。
月念生看着她被吊起来,又心疼,又生气,但还是没有出面,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么?就该挫挫她的锐气。
这下她手也抽不了筋,脚也打不了滑了。被拦腰吊了起来,如今还在空中晃动着。
让她开始有些头晕眼花,她也好几顿没吃饭了。从进宫开始,她就没吃饭了,还被他们这么折腾,吃也没的吃,睡也没得睡。
又来了几个老嬷嬷,一人拿个鞭子,抽着她道:“臭丫头,看看你还敢不敢翻天了。”
“你——去那边!”
三个人站了三个角度,一人抽一鞭。
但都没有抽她的脸,似乎都等的什么命令一样,不打她脸。
“别,别打了!”忆慈哀求道。
小妮和小园看着她因为自己挨打,跪在老嬷嬷面前道:“求求你们,放过海洋姐姐吧……”
“求求你们,放了她吧。她以后的活,我们都给她做了,放了她吧!”小妮泪眼婆娑道。
“滚开!”一脚把小妮踢开。
小妮又爬了过去,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求饶,但她们还是没人住手。踢开她又爬了过去,小园也一样。
突然忆慈叫道:“小园小妮,走开,快!!!”
忆慈方才哀求是因为,她要吐了。被吊着要吐了,而且还在空中晃动着,让她更是憋不住了。
俩人闻言,立马起身走开了,忆慈才吐了出来。其实什么也没有,就吐了些苦水,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不过还是劈头盖脸的吐了她们一头。
月念生都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道:“真是调皮!”
“呕~~~”忆慈还在吐。
可地下的三个人都炸开了锅了。
“你——”气的手直哆嗦:“你个臭丫头!”
“给我往死了打!”
三个人甩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忆慈在上面还在吐着,谁都没有靠近,都非常嫌弃的离开了。反正她又逃不了,先让她吐完再说了。
许久之后,忆慈才停下呕吐的声音,小园和小妮一直没有离开。
小园道:“海洋姐姐,我把你放下来,你小心点。”
忆慈已经吐的有些虚弱,本不想把他们两人拉扯进来的。眼下也没有办法了。
两人合力,把她放了下来,忆慈靠在树干上虚弱道:“有吃的吗?”
小妮和小园摇了摇头。这次的饭菜又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忆慈开口道:“那给我来口水吧!”
小园闻言,立马去井边提了一桶水过来。
那些人似乎非常放心忆慈逃不掉,都去吃饭干活了。毕竟整理人这种事情,有人干就行,但是活没干完,上头怪罪下来,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忆慈漱了口,又喝了几瓢水,脑袋也灵光了,突然想到,要是天天这么饿着也不是办法啊。
开口笑道:“今晚,我让你们吃个够。等着吧!”
“海洋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她们打坏了?”小园满眼担心道。
“放心好了!现在我们要躲到天黑后,不能让她们知道。”
“躲哪里去啊?”小园问道。
“恩?这里谁不经常出来?”忆慈问道。
“李嬷嬷,她好像很少出来,刚才也没见到她!”小妮回答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她房间里睡觉,等天黑了,再出来!”
“啊!”“啊!去……”两人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没事,那些侍卫走了,她们几个不是我的对手!放心,跟我走!”忆慈非常自信。
他们俩人开始不信,但最后还是带着她去了李嬷嬷的那间房门前。果然很清净,没有多少人。
如今就连屋顶上的月念生都好奇,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等他们躲过所有人的眼睛,顺利的推开李嬷嬷的房门,月念生才从屋顶上下去。回了宫,实在想不通她天黑之后,到底要做什么。又非常想知道,又怕她发现了。
李嬷嬷房间。
她正在诵经,听见推门声,她也没有回头。
忆慈见她闭眼跪在团蒲上,抱歉的开口道:“我们三人冒昧的打扰了,还请您不要怪罪!”
说完,她也没有开口。
忆慈接着道:“我们在你这里,呆到天黑就走,谢谢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依旧没有开口。
忆慈招呼他们两人道:“去榻上歇息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们!”
“可是……”小妮害怕的看了看李嬷嬷,欲言又止。
“没事,我们不吵到她就没事了!”朝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催促他们去休息,别管这么多了。
安排他们去榻上休息之后,忆慈又开口道:“实在抱歉,打扰您了!”
这时李嬷嬷敲打木鱼的手,停滞了片刻。接着又开始诵经,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仿佛这个地方就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忆慈也就没有多想,也许她也是个好心人。只当她是个好心人了,因为这个好心人,当也的当,不当也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