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桓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经过房间便知道许是王英醒了,看了看苍琴,掖了掖被角,理了理苍琴耳边不老实的一缕发,便站起了身,走了出去,现在苗苗的情况很糟糕,要及早处理,处理的人选也只有王英最适合不过了。
“女儿,我的女儿!”接近房间的时候便听到王英撕心裂肺地喊声,袁桓心下一震便急忙推门进去,只见陆长行无奈地站在一旁,王英扑在王珠冰冷的尸体上痛哭,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却忍不住地哭得形象全无。
袁桓看着这幕场景,不禁想到,苗苗,若是哪一天,我死了你是否也会像她一样痛哭失声吗?刚想到却立即被袁桓扔到一旁,伤心的苗苗,他不会想看见,而且,自嘲的笑了笑,也许苗苗最多也就是说声:啊,他死了啊。袁桓向前走了一步,不愿再去想。
袁桓看着眼前的王英,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再怎么样,他和陆长行也感受不到像王英那样深刻地悲伤与痛苦,他们,始终是外人而已。这个时候说什么王英也听不进去,恐怕只会让她更愤恨更伤心,哭出来,也更好,最怕的就是悲伤到极致,就连哭也哭不出来,那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英渐渐停止了哭泣,让袁桓与陆长行皆是松了一口气,只听见王英哽噎着开口嘶哑地说:“将珠儿烧了吧。”随即便用那干枯的一双手温柔的描绘着王珠的安静地面容,眼睛紧紧地盯着王珠,像是要牢牢地记住她的面容。袁桓与陆长行听见这话不由的一愣,随即便是一阵感叹,一代红颜就这样香消玉殒。
看着天色,竟然已经快要天明了,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是怎样的明天?袁桓与陆长行看着面前的火堆,对视了一眼,轻点了下头,袁桓拿起燃烧着的火把往前一递,火堆便燃了起来,陆长行一直看着王英,一等她往前扑便死死地拦住她,这不,果然。
袁桓不免悲伤地看着王英,王英满头白发老泪纵横,竭力地挣扎着想要上前,陆长行死死地拉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身后的火已经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袁桓的后背也已经沁出了汗水,袁桓便后退几步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着的大火。王珠的身影在火红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了。
房间内苍琴迷迷糊糊地勉强睁开了眼,眼前是一片模糊,但是好像是不认识的场景,耳边好像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在烧什么?轻嗅了嗅,果然是在烧着什么。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只留下一个念头,好热。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袁桓与陆长行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王英又哭昏了过去,陆长行送老妇人回房间,袁桓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想起那飘起的骨灰,不禁又是一片沉重。
这几日的相处王珠给他的感觉便是温婉稳重,只是可惜这样一个女子为了一个虚幻的承诺便甘愿禁锢在这小小的院落苦守,直到死,那个承诺也没有实现,就这样化成一捧灰,轻飘飘的被吹起,随即消失不见,消散于这天地之间,不复再见。
推开了门,看着安静的苍琴,她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么的灵动那么的明媚,现在却虚弱地只能躺在床上。袁桓坐在床边,看着苍琴,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脸色红润得不正常,急忙地伸手去探,果然,一片火热,袁桓蓦地站起,不行,不能拖了,再拖下去苗苗……袁桓抬脚便往外冲,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袁桓急急忙忙地冲到外面,不出意料地街道上有许多的士兵,拿着一张画像严厉仔细地查看,袁桓心下一跳便往药店冲去却被一个士兵拦住了,“你见过这个人没有?”一张画像在他眼前展开,袁桓看着画像,正是苗苗戴的那张人皮面具,袁桓镇定自若地说到:“没有。”士兵看了看他便走开了。
袁桓到了药店,也看见了几个士兵守着,心下一转,走到掌柜那里,一脸焦急地开口道:“掌柜的,在下的夫人昨夜刚生了孩子,今天不慎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这不,特地来抓药。”
掌柜打量了下他便点了点头,说:“女子生了孩子的头一个月尤其要注意了,一个不小心别落下病根了!这样吧,我叫个大夫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便招手让一个大夫过来了,一个士兵也跟着过来了,袁桓看了看周围,每一个带着抓了药的都有一个士兵跟着,带了大夫走的也有一个士兵跟着,袁桓不禁皱了皱眉,却还是对着他们二人说:“劳烦了,请随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