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慕晴领人走后,酒肆里轰然一声,大家眼神羡慕的看着二人。
“东京着名行首试唱会,能去的人都是极有身份或者才情的人。”
“周行首平日里只是在花落阁见客,这次试唱会定时在花落阁举办了,嘿嘿,去捧场的行首定然都是极有名气的。”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周行首的生辰会去得会有哪些人,韩清就问柳永:“柳七哥和这周行首认识啊?”
“唉!”柳永叹口气说道:“自从落第之后,整日里借酒浇愁,免不了在行首妓子间走动,落得些名声。”
现在的柳永名声虽然已经响亮,但是远没有后来被仁宗刻意划掉名字之后的时期里名声大,那时候已经对科考绝望,整日里厮混与烟花妓馆,所作的词大量描写市民阶层男女之间的感情,词中的女主人公,多数是沦入青楼的不幸女子。
和柳永道别分手之后,韩清回到家里,打开书本却没有心思去看,杨文广已经带领着陈冰张原返回十天左右了,算算也该到了吧。
彭方已经带着家人来到了汴京,被彭元领着逛了逛之后又去各个酒楼品尝一番,弄得彭方一个劲的咂舌,这汴京城真是繁华。
韩清见到彭方的时候是在一个下午,一行数十人来到韩清住的地方。张万财和游明充当了端茶倒水的下人,彭方在韩清的带领下看了看这房子又问了问租金,摇头叹息一番。
“韩东家,此次前来我带了两个儿子,云海和云江你是亲授的技艺,现在广元楼是顶尖大厨。”
彭元海和彭云江急忙上前来施礼相拜,韩清止住二人问彭方:“顶尖大厨都被你带来了,广元楼谁来坐镇?”
“韩东家大可放心,我子侄众多,现在又培养了几个亲戚家的孩子,都是签了生死文约的。手艺定不会外传。”彭方顿了顿然后又说道:“广元楼现在已经成了武遂城最顶尖的酒楼,现在正在扩建。呵呵,别说方圆数百里的大宋百姓都去广元楼,即使那榷场交易的契丹人也是常常要进入武遂城来咱们这广元楼豪吃几顿方罢休。”
“那就恭喜彭老板日进斗金了!”韩清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我常对这几个孩子说过,避雨莫忘建亭者,吃水莫忘挖井人,韩东家若不是你的技艺传授,恐怕广元楼也到不了今天这地步。”
“我哥哥品尝了樊楼和任店的酒菜,觉得那技艺真的不如韩东家你传授的啊,还有那价格,让我哥哥觉得有这等高超手艺来汴京开酒楼定是要大赚的。”彭元在旁边插话道。
说道那几个着名酒楼的炒菜,韩清品尝过之后觉得总归不是真正的炒菜,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在里面,总觉着这菜肴差点意思。
其实那些酒楼的不传之秘炒菜仍旧是用的很厚的锅子去炒,原因是煮和炖的做饭延续下来之后,厨子们没考虑过锅子的问题,油温上不去,不能够很快的让高温的油去把菜弄熟,只能是慢炒,这就导致很多的青菜类炒完端上来之后变得软塌塌的样子,不够脆生!
“韩东家,我在想把那火锅也放在菜谱中,您是不知道啊,你走了以后你那帮兄弟拎着个奇怪的锅子,经常去广元楼吃饭,要齐了酒菜和碳自己煮着吃。起初我也是好奇哪有去酒楼吃饭还有自带锅子的,待品尝过一次之后,实在是鲜美,任何的食材扔进去都没问题,熟了就捞出来蘸料吃,端的是说不出的美味。”
看来是孟宪奎常带着兄弟们过去打牙祭了,那锅子留在了武遂城,就被这帮家伙常常带着出去吃饭。想想也搞笑,吃饭还自带锅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久不见那孟队,还挺想念这个豪爽的家伙,要不是被他带人发现,恐怕我韩清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呢。
“我觉得可行,这种火锅现在还没有流行开来,要想做好就要快准狠,因为这火锅没什么技艺,看看就能会。”韩清说道。
“只是这头寸周转实在困难。”彭方苦着脸说道,“那边广元楼扩建,这边又要开业,我现在把老底子都抖露出来了。”
韩清这倒是了解了一些,租金占去了一大部分,然后就是酒楼的重新装修,桌椅板凳的购置,尤其是吃饭的银器,这可是占了太多的资金了。想不置办都不行,别家酒楼都是用银光闪闪的银器。
“如果彭老板手头紧,我倒是可以帮助一些。”
“你?”彭方有点吃惊。“韩东家还有什么生财的本事?你哪里还有什么钱财?能支援多少呢?”
韩清说道:“支援你一万惯还是能做到的。”官家赏赐的那些放在家里属实是觉得不太保险,干脆投资出去得了。
“你哪里有那么多钱?”
“官家赏得!”彭方听了立刻不再言语。
由于身世不明,官家没再给韩清升职,但是炼钢之法是百年来从未有过出现的技术,这让大宋的钢铁有了可靠的保障。于是官家变相着给韩清了很大的补偿,那珍珠和珠宝玉器加起来也有个两三万贯吧。赶紧把那些织锦玉帛弄出去,放在家里容易生虫。
其实还请本想自己留个几千贯,剩下的投资出去,但是自那日和丁谓聊过之后,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说不定哪天真要跑路没钱打点可不行。
二人屏退其他人等,重新又拟定了合同,这次韩清占了四成八的份子,彭方占了五成二的份子。彭方拿着这合同不胜唏嘘,若不是韩清的出现,哪有今天的广元楼,更别提想觊觎汴京城的餐饮业。人家是又出钱又出技艺,占了四成八,好人啊好人!
待众人走后,韩清看着屋子里剩下的钱财,思谋着是不是买条船留着,到时候跑路用。想了想又觉得太遥远,从汴京运河跑根本不可能,那只能是往广东那边了,可是现在广东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根本不知道。路在哪?市舶司在哪?找谁弄船去?需要什么手续?叹口气,坐在钱箱子上愣神,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月天,汴京城已是闷热的让人总是想找个阴凉地休息,虽然早晚比较凉爽。
黄二郎带着韩清走了几处地方,去看看房屋租赁的情况。
“您要找的不是酒楼?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看您的样子倒是挺喜欢妓馆那种楼。”黄二郎奇怪的问道。
“大致差不多,最好是半圆形的大堂。”看了几处都不满意,韩清只好在地上画出大致的轮廓讲给了黄二郎。
“您是要开妓馆啊?开妓馆好!阅尽人间春色,还能有大把的钱赚。有时候妓子不够了可以去别家借。”黄二郎开心的说道:“小底和各个妓馆的老鸨子都比较熟,可以帮你说说。”
“不是开妓馆。”韩清纠正道,“我还没那么大的志向呢。”
“哦,好吧。”黄二郎有些失望,“不过按照您地上画的这种形廓来看,我倒是知道有几家,不过租不租就不知道了。”
二人上了马车,顺着马行街一直往北,快到封丘门的时候停了下来。韩清跳下马车两边看了看,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入汴京城时候走的路。这里的人气不如城南那一带,行人比较稀少,路两边的酒肆茶坊生意也显得有些萧条。
由于在汴京有着巨大的房屋出租市场,所以朝廷为了创收,在房地产界也有行政办公的机构,在都城和各州都设有“楼店务”,负责官屋的出租。
二人找到楼店务的人问了问,只有民用的房屋出租,像韩清说的那种半圆形的大堂,还要最好是三层的楼,绝对没有现成的。韩清失望的正准备返回,那楼店务的小官员说道:“除非你自己装修设置,我这都是有空闲的粮仓,你要是愿意自己装修,我可以给你把租金降低。”
韩清听了之后想了想,说可以去先看看。等三人来到那官员所说的仓库门前,官员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发霉的潮气迎面袭来,里面黑洞洞的,极为的空旷。
那官员点着个灯笼领着二人往里走,吱呀呀的推开了几扇窗户,光线透露进来才看清结构。一层二层和三层之间是粗木桩子支着的厚板,左右两侧有楼梯。韩清接过来灯笼往里走了走,看到房屋结构比较结实,看着这偌大的空仓,他觉得挺满意。
回到楼店务之后和这官员聊聊,这官员名字叫秦平。一间偌大的仓库平是是存放粮食用,现在都走河运到曹门,也就是现在的望春门,于是这边的粮仓就闲置了下来。由于地段不好,这里的楼务店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租这粮仓。
这粮仓总价年租金要价两千八百贯,由于搁置时间太长,可以便宜租出,最后一番的讨价还价,价格定在了一千九百贯。合同中明确规定可以对这仓库进行改造,但是不得挑了房顶儿不得损坏墙面。
签文约画押的时候,那秦平好奇的问黄二郎,这少年要做什么用?黄二郎也说不大明白。就说不是妓馆不是酒楼,隐隐约约听说要做什么影楼。
“影楼?”秦平看着离开的二人挠挠头,这么大的仓库要做皮影戏的楼?脑子进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