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怎么说?”
“爹爹说此乃是大宋机密,不可让旁人知道配方,而且这火药能让方圆几丈内夷为平地。”
官家知道韩清在博安县用火药炸的李跃遵丢盔弃甲之事,而且府州也写来奏报,详细描述了火药的攻击威力。
“吁...”韩清长舒了一口气道:“听你爹爹的话,莫要想着弄什么火药,多多用心于你的学业即可。”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太子你想玩别的,臣给你想办法,但是千万不能碰火药。”
韩清晚上回到家,想着这个事还一直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平行宇宙中,假如自己这一宇宙中,宋仁宗皇帝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是不是历史就改道了?历史上本来没韩清这个人,但是自己走科考之路,现在已经是大宋的一名官员,历史是不是真的有了变化?
二月初四这一天,韩清依旧是牵着马,像个游魂一样四处走走逛逛,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两口,渴了就买酒喝,夜深了,他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等快到甜水巷口时候,由于天黑,没看见路边一个积水坑,就扑通一声跌了进去,他勉强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进了家。
竹娘正在和紫鸢在家里说话,看到韩清满身泥泞回来,就起身搀扶着他到了寝屋。看着他吃醉了酒,身上还弄得脏兮兮的,就叹了口气,然后给他扒衣服。
紫鸢看到竹娘给韩清脱衣裳,就打算退出寝屋。
“紫鸢娘子,官人他不让脱衣裳,你来帮我一下。”韩清迷迷糊糊的阻止别人给自己脱衣服,嘴里还胡乱的咕哝着,这让竹娘有些为难,于是就唤紫鸢来帮忙。
紫鸢虽然和韩清不清不白,但是每次都是在自己家里胡天胡地,这是在韩清的宅子里,和他的娘子一起脱他衣裳,似乎总觉得不妥,就有些迟疑。
“紫鸢娘子快来帮我摁住他!”竹娘看见韩清反抗愈发激烈,就叫紫鸢来摁住他。
紫鸢只好走过来到了榻上,从背后抱着他的身子,这才让竹娘给他扒下来衣裳。
等竹娘把他外衣拔掉之后,看到内衣也是湿了,干脆就一起脱了下来。她用手摸了摸他的亵裤,依旧是湿乎乎的。她迟疑了一下,眼光飞速的向上扫了一下,就毫不迟疑的一把将他那特制的三角裤给扒了下来。
紫鸢正在韩清背后搂着他,等看到竹娘把他扒了个精光之后,立刻变得脸颊通红。
“先让他睡一会儿吧,我去往澡桶里兑一些水。”竹娘和紫鸢合力将他放倒在榻上,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二人就退出了寝屋。
“他今日里怎么吃醉了酒?貌似他很少这样。”紫鸢问道。
“紫鸢娘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是真个不知也!”
“天禧二年,你和官人一起出使辽国,天禧三年二月的时候,官人他与草原小娘子一起逃命。”
“今天是萧月茹祭日?”紫鸢这才醒悟过来。
“是!”
“那萧月茹对他很是痴情,只是...唉...”紫鸢知道他和萧月茹的情谊,细想起三年前的这一时期,禁不住唏嘘不已。
“每年二月初四,他都是要出门,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就是一人一马走走停停的。”竹娘叹息道:“可惜那萧月茹红颜薄命。”
“这韩清居然对萧月茹如此情深,啧啧!”
竹娘听罢,往寝屋望了望没再说话。
“竹娘,我知道你拳脚功夫甚是厉害,像你家官人这样的书生若是被你擒住,他是怎生也摆脱不开的,今日里怎么如此笨手笨脚呢?脱个衣裳还这般费劲?”紫鸢觉着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就打趣地岔开了话题。
“我近些日子胸闷,手脚有些软。”
“你可是练武之人,胸闷手软,别不是有些小疾...”紫鸢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话语,她睁大眼睛望着竹娘道:“你莫不是有了...”
“我也觉得是。”竹娘声音有些低。
“那...为何不找大夫看看?”
“我不敢。”
“为何不敢?这可是喜事啊?”
“万一不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竹娘苦笑道:“我打算先等等再说。”
“等等?这是还有等的吗?”紫鸢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明日我给你找个皇宫的神医看看。”
“这...不劳烦紫鸢娘子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紫鸢笑道。
半夜时分,韩清被叫醒。
因为是二月初五,这一天是朝会的日子。刘娥已经告诉他,不用再装模作样的在家丁忧,于是他就去了审官院,报备一下自己上朝的日子。
接连几个月在家,每天不用起的那么早。今天起这么早,这让他有些极度不适应。他嘟嘟囔囔的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然后洗漱,看到饭桌上已经有热粥和鸡蛋咸菜等,就自己坐下来先吃了几口。他没注意到竹娘最近有些慵懒,现在她早早起来收拾好一切,就躺回到榻上继续睡了,不像以前那样能够一直忙碌着。
等他赶到皇宫列队,有不少官员都在和他打招呼,众人知道他家里有事,这时候并未祝贺他的官职差遣已经到了“计省”,只是拱了拱手算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蔡齐走到他跟前悄声说道:“近些日子朝堂里争执的极为厉害,李相公觉得丁相公给许多人安排的官职不公,所以每次朝会都要提及。”
“李相公因为人员安排而发难?”韩清有些好奇道:“那丁相公怎么应对?”他对这个消息有些好奇,虽然老丁给自己弄了个盐铁部上班的差使,可是他自己并未觉得有啥好,现在不缺钱,而且在国子监太学馆这些地方也施展开,加入到了盐铁部,一切都是陌生的,去不去无所谓。
“丁相公一意孤行呗。”蔡齐道。
俩人正交头接耳悄声说话,看到丁谓曹利用以及李迪等人走向队伍,就停止了交谈,赶紧回到了自己队伍当中。
上朝时候,他站在文官队伍当中,看到太子正襟危坐之上,屏风后面应该是坐着刘娥听政。
臣子们现在对于要求刘娥另设一殿听政之事不再议论,因为刘娥已经把此事化解了。化解的方法其实就是根据韩清的提示。
臣子们要求刘娥另设一殿听政,刘娥当众表示接受臣子们的建议。但是当太监雷允恭告诉众人,刘娥听政的地方是柔仪殿的时候,一干人等就傻了眼。
柔仪殿是坐落在皇宫中的后苑,也就是禁中。这就是官家和自己的女人相处最私密的地方,在这种地方能出现有雄性荷尔蒙分泌的人,除了官家之外也就是太子了。而且这个太子是在年幼时分才行,等长到十二岁以后就要独自居住在太子宫了。至于太监这种无法分泌出雄激素的人造生物,是不能算在列的。
既然是官家的和皇后妃子独处的地方,一般外臣绝对是不可能进入的。韩清最多也就是走到后苑的花园里,在刘娥与太子玩耍时候说过几句话。
既然外臣不能随便进入后苑,那刘娥要在这里听政,岂不是明摆着给众人出难题吗?
但是刘娥有话说:让本位听政一事乃是官家下旨的,你们非要让本位另设一殿听政,那我就在柔仪殿待着好了,你们来这里奏报吧。
群臣叫苦,禁中岂能随随便便进?
刘娥面无表情的回复:进不进来是你们的事,听政那可是我刘娥的事!反正本位已经做出最大让步,本来现在住在睿思殿,为了听政只好搬到了柔仪殿,就是为了让大臣们少走几步,你们怎么还要挑理?
睿思殿是在禁中的西北角,东面就是坤宁殿。坤宁殿再往南是清居殿、柔仪殿、福宁殿和垂拱殿。
刘娥这意思是从睿思殿搬到柔仪殿,就是为了离垂拱殿更近一些,你们这些大臣怎么这么不通情理?
群臣面面相觑,别说柔仪殿了,即使是更近一些的福宁殿,有几个人敢进去?大家都知道,奏章最后的批阅就是刘娥而非现在监国的太子,倘若真的按照这样办,要累死多少太监每天忙着搬运奏章?更别提有些十万火急的奏报。
后来双方各让一步,刘娥与太子每隔五天去承明殿听政一次,听取执政大臣对大宋的政务处理意见。
本次的朝会没什么新意,仍旧是一些官员的任免安排以及人事调动,右谏议大夫张士逊为枢密副使,翰林学士刘筠不满丁谓擅权,请求外任,于是去做了庐州的知州;河阳知府孙奭请求卸任,说是要去给自己父亲养老。
最让韩清诧异的是,丁谓提议加升林特为枢密副使,太子宾客。这林特可是丁谓的得力干将,怎么这时候才加封?
其实这也是丁谓百秘而一疏,他炮制了一份名单提交给官家之后,唯独把林特给忘掉了,这让林特极为的失落与不满。为了安抚林特,丁谓在这次朝会上就提了出来。
“丁相公,老夫认为林特加封一事可以暂缓。”李迪走出官员队伍看着他说道:“这林特去年晋升为右丞,今年又晋升为枢密副使,这有些太过于功利了。”
“功利?李相公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