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不多一会儿，电梯停了，我们往外走。出了电子感应门，他牵着我走到了他的车子旁。
他松开了我的手，拉开了后车的车门，他道：“那我们聊聊吧。”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他上了车，他紧挨着我坐着，我侧头看着他想着要怎么开口。
他抹了一把脸，然后靠到了座椅上看着车顶发呆。没有开车顶灯，借着黯淡的夜色，我看不太真切他的眼神。
他在等我开口。
“云峰。”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在想我们可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呆呆的。
“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对你的感情完全不确定。而且，周友成现在把盼盼给了我，盼盼跟着她爸爸那段时间，林竹给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云峰，我得顾及盼盼的感觉，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做这样的选择。”我有些困难地说完这些话。
他不说话。
“云峰，我之前的想法比较混蛋，就是想着过一天算一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伍云峰就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要将我揉碎，我吓住了。
我想推他时，他就吻上来了。那吻一点儿也不温柔，他将我压到车门上，他那么急切，慌乱，仿佛一场狂风暴雨，我被刮得晕头转向。
“唔。”我想推开他，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我感觉我脸上一片水渍。我骇然，那不是我的泪，伍云峰哭了？他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哭了？我真的吓坏了。我们在一起才几次而已，要说爱情真的够不上吧。如果这样也算爱，那么这爱情未免也太肤浅了。
“小西，一定要这样吗？”他哑着声问我。
我慢慢地回了神，推开他，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我推开了车门。
“小西。”他喊我，声音里充满了痛楚。
“对不起。”我狠心道，说完，我就小跑着往电子门去了。上了楼，我回到了家里。盼盼跑来给我开门，见了我，她拍拍胸口。
“吓我一跳，以为你跟伍叔叔走了。”
“当然不会。”我强颜欢笑，“谁也没有我的盼盼重要。”
“妈妈，我困了，你给我洗澡吧，我们早点睡觉。”盼盼说着上还打了大哈欠。
“嗯。”我拍了拍她。
进了房间，我才发现，伍云峰的行李箱还在那里。衣柜里，他的衣服也还在。唉，明天再说吧。
给盼盼洗了澡，我把家里的卫生做了一遍。躺到床上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拿过一旁的手机，我点开了微信，除了几个群里聊得火热，微信上一片寂静。
我关了灯，听着盼盼均匀的呼吸，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暗。我没有看到伍云峰的泪眼，便那一脸的水渍真的让震撼到我了。
他对他对前的妻子也这么爱吗？我忍不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我翻来覆去，明明困得要命，却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我和他就这样分手了吧，以他的修养，既然我提了分手，他肯定不会再来打扰我。我又想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从上海赶回来，想见我一面，想和我好好说几句话而已。
我却说，我们到此结束吧。
还没来得及好好开始，我就喊了停。
我看着微信上他的头像，点开对话框，又关上。丢下手机，我趴躺着。我的心为什么这么乱？我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凌晨一点，我还是了无睡意。从床上爬起来，我从冰箱里找出了半瓶红酒喝了下去。睡意总算袭来了，躺回床上，我的手又不受大脑控制了。它点开了伍云峰的对话框，在我颤着手要点下一个表情时，他的信息先发过来。
“睡了吗？”他问。
“没有。”我回。
“在想什么？”
“不知道。”
“我还在你楼下。”
“……”我借着酒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翻身下了床，抓着手机，我赤着脚跑出了房间。在玄关处，我汲了一双拖鞋，慌里慌张的跑到了电样口。头晕得很厉害，等电梯来时，我的心脏砰砰的跳着，从没有过的感觉。
下了楼后，我冲出了电子感应门，一口气跑到他的车旁。他真的没有走，我站在那里，他从后座下来。
我们隔着两步左右的距离对视着。
“小西。”
我跨了一步，然后抱住了他的腰，话是说不出来，疯了大概是这样吧。
“我喝了点酒，可能现在说的话你不能当真。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从理智上来说，我们应该到此为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晚上都在想你以及和你相关的事情。坦白说，我真的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我递字条，单恋我，大学之前，我父母管得太严，所以，我没有过早恋。大学之后，是有好些同学追过我，但我忙着学习，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周友成出现了，他先攻克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说他好，我就跟他在一起了。”我絮絮叨叨的，“云峰，我很纠结，也很矛盾。一方面，我觉得我才离婚不久，我不可以这么快就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另一方面，无论我怎么的不承认，你和周友成认识在先，我是有心理负担的，总觉得自己不道德。最最重要的，是盼盼。如果我们在一起，盼盼会怎么想？她能不能接受你？我心里都没有底。云峰，我要怎么办？”
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你呀。”
“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像个神经病？”我掐着他的手臂。
“不是。”他捉住我的手。
“那我像什么？你说。”我胡搅蛮缠起来。
“一个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女人。”他道。
“你爱我吗？”我借着醉意肆无忌惮地问。
“你说呢？”他反问。
“那你前妻呢？你还能爱一个女人超过爱她吗？”我不管不顾地问出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