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骆井换完衣服回到了卧房。夏石和欧阳冰芝很有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阿姨,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骆井淡淡地道。
“好咧。”欧阳冰芝高兴地答道。
骆井向夏石看了一眼,目无表情地说:“走吧。”
欧阳冰芝把两人送到大门前,向夏石叮嘱道:“小夏,回去记得跟你妈约个时间,咱们两家人一起出来吃顿饭。”
“嗯,阿姨,那我们先走啦。”
欧阳冰芝点了点头,又笑呵呵地对骆井说:“阿井,今晚别这么早回来,如果玩得太晚了就别回来啦,争取年底就让我抱甥孙,呵呵。”
正在大厅看报纸的杨纯钧忍不住说道:“哎呀,你别胡说啦,你这样说人家小夏多尴尬呀。”
欧阳冰芝脸孔一板,怒斥道:“我说什么也要经过你同意,对吧?”
杨纯钧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说,把头埋进了报纸里。
欧阳冰芝“哼”了一声,接着脸色一转,满脸笑容地对夏石和骆井道:“好了,时间不早啦,你们快去玩儿吧。”
夏石和骆井正准备出门,欧阳冰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儿子杨永乐打过来的。
欧阳冰芝接通电话后,劈头就骂道:“臭小子,还不舍得回来吗?你现在翅膀硬了,晚上也不回……”
然而电话中却传出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欧阳冰芝的话:“你是杨永乐他妈,对吧?”
欧阳冰芝怔了一下,疑惑地问:“你是谁呀?”
男子冷笑一声:“你儿子现在在我们手上。”
欧阳冰芝一听就慌了神,惶然道:“喂!你到底是谁呀?”
男子冷然道:“我跟你说,你的宝贝儿子上了我大哥的女人,现在我们打算没收他的作案工具,让你们杨家绝后。喂!你自己跟你妈说两句吧。”
紧接着杨永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妈!救我呀!救我呀!”
欧阳冰芝一听到儿子的声音,霎时间六神无主:“阿乐!你没事吧?喂!你们别胡来呀!你们想怎样呀?”
此时夏石、骆井和杨纯钧都已走到欧阳冰芝身前。夏石低声道:“打开免提。”
欧阳冰芝用颤抖的手按下了免提键。紧接着,那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好了,半个小时以内,拿着二十万现金到龙王酒楼的嘲风房赎回你的宝贝儿子,如果少一分钱,你就接个太监儿子回去吧!”
“你别伤害他!”欧阳冰芝气急败坏地叫道,“我马上带钱过来!”
男子嘿嘿一笑,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吧”,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怎么办呀?”欧阳冰芝惊慌失措,“怎么办呀?”
夏石看了看手表,对骆井说:“我们跟老罗约了六点,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先到龙王酒楼那边去看看吧。”
“哦。”骆井淡然答道。
“那咱们快去取钱吧!”杨纯钧也一脸着急,“那个人说半个小时以内就要到那边,我们没时间了!”
“到银行取二十万要预约呀!”欧阳冰芝心中发怵,早已没了主意。
夏石摇了摇头:“不用取钱,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这……可以吗?”欧阳冰芝担心地问,“万一他们……”
“阿姨,听我的!”夏石语气坚定,“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阿乐安全带出来!”
欧阳冰芝和杨纯钧听到夏石的语气铿锵有力,便像服下了定心丸一般。
四人匆匆来到楼下。杨纯钧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带汽车钥匙了!”
欧阳冰芝怒骂:“你真是个窝囊废!”
“坐我的车吧!”夏石带着众人来到他的那台黑色捷达前方。
欧阳冰芝一边上车一边担心地说:“龙王酒楼距离这儿还挺远的呀,半个小时咱们能赶过去吗?”
杨纯钧也心急如焚:“这样吧,你给刚才打给你的那个人回个电话,说我们正在赶过去,或许会迟一些,叫他们稍微等一会儿,千万不要伤害阿乐呀!”
“啊?我忘了带手机!”
“什么?”杨纯钧想要责骂妻子几句,却又不敢。
“半个小时就足够了,你们都系上安全带吧。唔,都坐好了吧?”夏石说罢,一脚踩下了油门。
他的驾驶技术一流,哪怕是在车水马龙的城区中,也能风驰电掣般地行驶。
几分钟后,杨纯钧便晕车了:“有……有袋子吗?”
“骆井,储物盒里有塑料袋。”夏石大概也知道在紧急情况下坐自己车的人呕吐的概率极大,所以准备了一沓塑料袋。
骆井打开储物盒,取出了一个塑料袋,递给坐在后排的杨纯钧。杨纯钧一接过塑料袋,便呕吐起来。
此时欧阳冰芝也捂住嘴巴,有些难受地说:“阿井……也给我一个吧……”
7
二十分钟后,四人来到龙王酒楼。杨纯钧和欧阳冰芝下车后,虽然还有些眩晕,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匆匆走进酒楼。夏石和骆井紧跟在后面。
四人来到嘲风房。走在最前面的欧阳冰芝开门一看,不禁呆了一下。
此时房内有七八个男青年,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杨永乐跪在地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青年。
杨永乐一看到欧阳冰芝,忍不住叫道:“妈!救我!”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男青年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叫什么叫呀?”
欧阳冰芝尖声叫道:“喂!别打人!”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房门前,向欧阳冰芝四人瞥了一眼,冷冷地问:“你们就是杨永乐的家人吧?”
他一说话,欧阳冰芝等人便认得他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男子。
欧阳冰芝气呼呼地道:“你快放了我儿子!”
长发男子冷哼一声:“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杨纯钧连忙走前两步,卑躬屈膝地道:“这位小兄弟,对不对,对不起,如果我儿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请多多包涵呀。”
长发男子一脸鄙夷地瞥了杨纯钧一眼,没好气地说:“废话少说,钱呢?”
他这样一说,欧阳冰芝和杨纯钧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夏石。
夏石走到那长发男子身前,掏出了警察证,凛然道:“我是警察。你们这是要敲诈勒索,对吧?”
长发男子微微一呆,向身后一个光头的男人看了一眼,叫道:“诚哥……”
这个诚哥二十五六岁,穿着背心,手臂上满是文身。此时只见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道:“警察又怎样?什么叫敲诈勒索?这个小子强奸了我的女人,难道不用赔偿吗?”
杨永乐一听,大叫道:“我没有!是她自愿的!她跟我说她没有男朋友!而且我什么都没做!我刚脱衣服,他们就冲进来了!”
夏石听到这里心中恍然:杨永乐被仙人跳了。
如果是刚才,站在杨永乐身后的那两个男青年听到杨永乐这样大叫,肯定又会对他拳脚相向。但此时他们知道了夏石是警察,都不敢轻举妄动。
诚哥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杨永乐身前,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轮到你说话了吗?”
欧阳冰芝急道:“别动手!有事慢慢说!”
诚哥转过身子,白了欧阳冰芝一眼,坐了下来,森然道:“没带钱,对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阿彬,阿霆,扒掉他的裤子!”
站在杨永乐身后的那两个男青年听到诚哥下令,不敢违抗,一个抓住了杨永乐的双臂,另一个去扒他的裤子。
杨永乐吓得大叫:“喂!你们别乱来!表姐夫!救我呀!”
夏石快步走到杨永乐身前,一手便把那个正在扒他裤子的男青年拉开了,接着向另一个男青年瞪了一眼,喝道:“放手!”
那男青年吓得全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
夏石拉起了杨永乐:“走吧。”
诚哥皱了皱眉,拿起饭桌上的一个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众人马上走过来,把夏石和杨永乐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诚哥再次站了起来,有恃无恐地说:“区区一个条子,你以为我真会害怕吗?我跟你说,今天要不你们留下二十万,要不这个小子自宫,否则谁也不允许走出这个房间!”
他接着又指了指欧阳冰芝和骆井,下令道:“把这两个女的也抓过来。这个虽然老了一些,但还有些许姿色,勉强可以玩一下;那个虽然长得一般,毕竟年轻呀。兄弟们,如果他们不交钱,你们就先玩儿一下这两个女的,就当是先收利息了。”
诚哥的手下们听诚哥这样说,都蠢蠢欲动。那长发男子怂恿道:“还等什么呀?上呀!有诚哥罩着你们,怕什么呀?”
两个胆子大的男青年一听,便向骆井和欧阳冰芝走去。夏石朗声道:“停下!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非法拘禁!而且还有殴打、侮辱情节,要从重处罚!你们自己想清楚,是要回学校念书,还是到监狱里去坐牢?”
诚哥的这些手下大部分都还在读书,有的还在念高中,一听夏石这么说,全都怂了。那两个本来想要去抓骆井和欧阳冰芝的男青年,也停下了脚步。
诚哥见自己的手下们都不敢动手,而自己一个人跟夏石单打独斗,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不禁皱了皱眉。
此时却听那长发男子唯唯诺诺地道:“是的,海哥,我们在嘲风房……好的,好的。”
夏石转头一看,原来他在打电话。
只见他挂掉电话,快步走到诚哥身旁,一脸喜悦地道:“诚哥,海哥已经到了,正在进来。”
诚哥一听,又嚣张起来:“我大哥来了,你们死定了!警察对吧?看我大哥怎样一根手指就把你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