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现在该告诉我了吧?”蓝紫荆似乎有些不悦,“你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事到如今,夏石已不打算再隐瞒蓝紫荆了,准备对她和盘托出。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才低声道:“其实,我和骆井都是异能者。”
“什么?”蓝紫荆一脸诧异。她没想到原来骆井也是异能者。
“我的异能你刚才也见过了,是静止时间,唔,我可以让时间静止一分钟左右,我在静止时间的那一刻,如果触碰着某个人的身体,那么这个人也可以在静止的时间中活动,唔,就像你刚才那样。”
夏石说到这里,干咳了一声,紧接着又说:“你还记得那个因为闯红灯而被货车撞死了的骑电动车的男子吗?当时你说,在你逆转时间前,好像看到那个男子突然消失了,而在你逆转时间时,他又突然出现了,对吧?那是因为在你逆转时间前一刻,我抢先一步静止了时间,把那个男子搬走了,所以在时间恢复后,你才会产生错觉,以为他凭空消失了。接着你逆转时间,把我静止时间的那一分钟也逆转了。对你来说,时间只是逆转了半分钟,而对于我来说,却有一分三十秒的时间被逆转了,有一分三十秒的记忆被删除了。”
蓝紫荆听得猛抓脑袋:“好复杂呀!”
她不愿再想其中的逻辑关系,又问道:“那骆姐呢?她的异能是什么?”
“‘读尸’。”夏石如实告知。
“‘读尸’?那是啥呀?”蓝紫荆满脸疑惑。
“简单地说,她可以接收到一名死者死亡前数秒的感官信息。”夏石清了清嗓子,向蓝紫荆解释起来,“还记得我们发现了王嘉琳的尸体那次吗?当时你不是问,骆井为什么会知道杀死王嘉琳的凶手是杨楠吗?现在你明白了吧?因为她对王嘉琳的尸体‘读尸’时,看到了杀死王嘉琳的凶手的样子。”
蓝紫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
夏石微微地吁了口气,一边窥看着蓝紫荆的表情变化,一边续道:“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了,咱们异案组的四名成员,都是异能者。”
蓝紫荆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等一下!知墨也知道你和骆姐是异能者吗?”
“嗯,知道。”
“好呀!”蓝紫荆板起了脸孔,嗔道,“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对吧?就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对吧?你们根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对不对?”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虽然如此反问蓝紫荆,但夏石心里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所以语气中略带心虚。
“哼!”蓝紫荆冷冷地说,“如果不是刚才你在情急之下静止了时间,被我发现了你的异能,恐怕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夏石摇了摇头:“不是的,其实刚才在前往灵犀村的途中,我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只是我正要说,却被知墨的来电打断了。”
蓝紫荆听夏石这么说,脸色渐缓,但还是没有消气,赌气道:“算了,反正我的脑子比不上骆姐,也不像知墨那样博学多才,什么都懂,又没有夏队你的身手这么好,我在异案组中就是一个累赘,也难怪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这样的,小荆。我之所以一直隐瞒着你,其实是怕你遇到危险呀。”夏石诚恳地说。
“哦?”蓝紫荆将信将疑,“那你倒说说看,我会遇到什么危险呀?”
夏石微一犹豫,决定向蓝紫荆道出自己创建异案组的真正目的:“我们异案组成立的目的,表面上是协助警方调查各种奇异案件,然而事实上,我之所以要创建这个团队,是为了调查一个名叫赤狐的犯罪组织。”
“赤狐?”
夏石点了点头,把赤狐组织的事向蓝紫荆娓娓道来,最后说道:“这个赤狐组织的成员,都是异能者,他们中有懂得瞬间移动的,有懂得控脑的,还有懂得读取思维的,真是十分可怕!骆井父母的死亡之谜,或许就跟这个组织中的那个‘控脑者’有关。我怕你知道得越多,处境越危险,甚至会成为赤狐组织对付的目标。我暂时隐瞒着你,真的是为了保护你呀。”
蓝紫荆听到夏石语气真诚,心中稍微消气,但还是故意板着脸:“真的假的呀?那你现在又把这些事告诉我?”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在侦破了‘红衣杀手’的案子后,在异案组正式成立以后,就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因为,”夏石看着蓝紫荆,一脸诚恳地说,“你是我们重要的同伴呀!”
“好吧!”蓝紫荆摆了摆手,“我不生气啦!”
她虽容易生气,但也十分豁达,往往前脚吵完,后脚便已忘记。
此时没等夏石答话,她紧接着又说:“但是,为了补偿我心灵所受的伤害,这宗案子侦破以后,你也要私人给我酬金!”
“好吧。”夏石有些无奈地说。
蓝紫荆这才面容一转,嘻嘻一笑:“别这样嘛,看在还是你自己掏钱的分上,这次我就给你打个八折吧,原价一千二,这次只收你九百六就好啦。”
夏石不禁苦笑:“你算得还挺快的嘛。”
……
段知墨和骆井收到夏石的电话后,便匆匆告别了刘千珺的母亲,离开了敬老院,开车前往丹青园。
途中,夏石又在异案组的微信群中发出了一条语音消息。
骆井打开了语音消息,只听夏石的声音传来:“莫凡死了,畏罪自杀。”
正在开车的段知墨听到这段语音消息,心头一惊,讶然道:“自杀了?”
骆井还没回复,夏石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消息,把莫凡如何在自己的卧房里跳楼自杀,蓝紫荆如何逆转时间回到莫凡自杀前,自己又如何静止时间但却终究无法救下莫凡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骆井和段知墨。
段知墨听完以后呆了半晌,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没想到‘红衣杀手’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呀。”
骆井并没有回复跟莫凡有关的事,而是在微信群中发出来这样的一条文字消息:“有拍到董艳的生活照吗?”
“有的。”夏石很快地回复道。
“发出来吧。”
杀人凶手已经死了,夏石不明白骆井为什么还要看受害者的照片。但他也不多问,直接把刚才在董家对着照片所拍下的那些董艳生前的生活照,一张一张地发了出来。
骆井看着这些照片,秀眉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夏石所发出来的最后一张照片,就是董艳出事当天,出门前她的父亲为她所拍的那张照片。
骆井直到看到这张照片时,才两眼一亮,似乎霎时间明白了一些什么。
夏石紧接着发出了一条语音消息:“最后这张照片,是董艳遇害当天拍摄的。”
骆井看到这句话以后,不再回复微信消息了,直接打电话给夏石。
“怎么啦?”夏石马上接通了电话。他知道骆井在此时打电话过来,必有要事。
“董艳之前的生活照,全部都没有涂指甲油,但出事当天所拍的那张照片,却看到她涂着红色的指甲油。”骆井目无表情地说。
“这不奇怪呀!”夏石向骆井讲述其中缘由,“董艳的父亲说,董艳平时不怎么打扮,那天因为要跟几个同学吃饭,其中一个还是他以前暗恋过的男生,所以她特意在家里打扮了一整个下午……”
夏石还没说完,已被骆井那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第一名受害者丁慧婷的家里也有两瓶指甲油,其中一瓶也是红色的。她在出事当天,很有可能也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夏石“咦”的一声,有点儿明白骆井的意思了:“你是说,‘红衣杀手’所选定的目标人物,不光是要穿着红色衣服的,而且还要是涂着红色指甲油的?”
“是。”骆井语气肯定。
夏石向就躺在前方不远处的莫凡的尸体看了一眼,喃喃地说:“难道他对红色衣服和红色指甲油有特殊癖好?对了,他切掉受害者的手腕,或许就是为了收藏她们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唔,我现在马上派人调查他的家庭背景和人际关系!”
“等一下。”骆井叫住了准备挂断电话的夏石。
“怎么了?”
骆井微微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说:“第三名受害者刘千珺,从来不涂指甲油。”
夏石怔了一下:“什么?”
“刚才我看过刘千珺的相册,全部都是没有涂指甲油的,她的母亲也证实了这一点,刘千珺不喜欢打扮,从来不涂指甲油。”
夏石两眉一蹙,喃喃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呀?如果受害者的共同点是穿着红色衣服和涂着红色指甲油,那么没有涂指甲油的刘千珺,为什么也会成为莫凡的目标呢?唔……咦?难道……”
他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住了,定了定神,这才说道:“难道杀死刘千珺的凶手不是莫凡?”
“是的,”骆井的语气斩钉截铁,“这是模仿犯罪。”
“不可能吧?”夏石的语气有些诧异,“你忘了吗?刘千珺的手腕也被切掉了呀!前两宗案子,警方并没有向外界公布‘死者手腕被切掉’这个细节,如果真的是模仿犯罪,那个‘模仿者’怎么会知这件事,从而切掉刘千珺的手腕呢?”
骆井沉吟不语,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夏石所提出的这个问题。
“细节……没有公开……只有警方知道……”
与此同时,夏石又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呀,如果杀死第三名受害者刘千珺的凶手不是‘红衣杀手’莫凡的话,那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留在现场的那个防狼警报器上的指纹跟莫凡的指纹并不吻合,因为警报器上的指纹是杀死刘千珺的那个‘模仿者’留下的。”
到底杀死刘千珺的凶手是不是莫凡呢?第三起案子,到底也是莫凡犯下的,还是模仿犯罪?对此,骆井和夏石暂时都没有头绪。
骆井转变了一下思路,幽幽地说:“反正,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我妈被****,跟‘红衣杀手’无关,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妈也从来不涂指甲油。唔,除非我妈被****的案子,也是模仿犯罪吧。”
“不管怎样,‘红衣杀手’连环杀人案的全部真相即将要浮出水面了。”夏石顿了一下,又问,“你们到了吗?”
“已经回到城区了,马上就到。”
“好,那见面再聊吧。”
骆井结束了跟夏石的通话后,转头对段知墨说道:“在前面的便利店停一下,我要买东西。”
“好的。”段知墨有些好奇,“你要买什么呀?”
骆井嘴角一扬,只回答了三个字:“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