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学生的课桌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了狭若的注意,是一根簪子。
为什么要带个簪子来呢?
夏若将那个簪子拿起来,是塑料的材质,不过很好看,主体是端正的长方形,尾端是一串绿色的花。不过,这种簪子平时是不会带出来的吧,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呢?
夏若正看着簪子出神,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是谁!”
夏若一愣,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的女孩子,身量颇高。正愤怒的看着夏若。
女孩子快步走到夏若身前,一把夺过夏若手中的簪子,说:“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动别人东西吧!”
面对女孩毫不客气的指责,夏若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没有打招呼就闯进来的,而且没有得到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确实不对。只是当时一时好奇,就没注意。
“抱歉。”夏若说:“我只是觉得很好看……”
夏若有些窘迫。
不过女生似乎并未打算就这件事请计较下去,绕开了夏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能不能安静一点,我想要休息了。”
不等夏若回答,女生已经趴在了课桌上,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臂膀里。
夏若心里无奈,心想现在的孩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的有个性。眼睛扫过女生课桌上的书本,上面规规矩矩的写了她的名字:“宛如”。
原来,这个女孩子就是宛如。老师不是说宛如比较沉默吗?怎么感觉和她说话的时候这么冲?
反正下午还会见面,夏若便转身离开了教室,轻轻的将二班教室的门给宛如合上。
在夏若走了之后,宛如从交叠的手臂间抬起头来,看着门口。手里紧紧抓着那根簪子,没有任何表情。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苏落衡回来了。
“什么事情找你找的这么急?”
“不是什么大事。”苏落衡没打算细说这件事,反而问夏若:“今天上午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张琦他们白跑了一躺,故斯和轻轻的家长都遇到了急事,临时走了。”夏若先说了张琦那边上午的情况,然后再提到自己上午的收获:“今天上午我跟老师们聊了几句,他们对于萧甜和宛如的印象都还不错,觉得不大像是会杀人的。”
苏落衡嗤笑,说:“有几个杀人犯是看着就像杀人犯的?”
往往越长得纯良的人,越有深不可测的心机。
“我还还见了萧甜一面,感觉这个女孩子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事情。”
夏若将和萧甜谈话时的内容和她的表现同苏落衡说,苏落衡想了想,说:“嗯,这个女孩子确实有嫌疑。”
除此之外,夏若还将今天上午她对案件的一些思考说给了苏落衡听。本来以为苏落衡会夸赞她,谁料到苏落衡却笑着说:“这些在听说了香香被害死之前经历了这么多次事故之后我就猜到了。”
夏若不由有些挫败感,同时埋怨:“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苏落衡认错:“太忙了,一时就给忘了。”
虽然苏落衡说的是实话,但是夏若还是很不满,亏她还兴冲冲的跟苏落衡说这些。
感受到了夏若的不满,苏落衡赶紧着道歉:“我错了好不,下次一有什么想法,我马上和你说。”
样子就像是在哄闹别扭的女朋友。
夏若红了脸,瞪了他一眼,说:“不用,你才是苏SIR,不用什么事都跟我说。”
苏落衡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夏若打断:“一会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让宛如来吧。我们一起见见这个小女孩。”
宛如来到老师叫他来的地方,门半敞着。
“叩叩叩。”她礼貌的敲了敲门。
坐在办公桌上看文件的苏落衡抬头,看到门口的宛如,说:“请进。”
宛如走进来,然后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夏若,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她早就猜到了夏若的身份。
“同学你好,你是宛如吗。”苏落衡问。
“是。”宛如很平静的回答,不想殢雨表现出来的冷漠,也不像米米表现出的积极。
“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张老师都跟我说了,想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宛如说,好像苏落衡他们现在在浪费她的时间一样。
“香香被害的那天,你离开数学提高班之后去了哪里?”
“菜市场,西市。”宛如回答的干脆利落,似乎有不用思考。
“故斯遇害的那天呢?”
“故斯遇害是在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宛如说,怕苏落衡不能理解,又说:“最近一直否很忙,我们高三的课程很多的,没时间记忆这些事情。”
虽然宛如的音调平和,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夹着刺儿一样。
苏落衡不再追问故斯的事情,反而问:“轻轻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
“上周么?”宛如问,好像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微不足道的回忆一样。
“上周三。”苏落衡提醒她。
她这才露出了思考的神情,然后说:“上周三晚上,我一直在家里写作业、看书啊。”
“你之前认识轻轻么?”
宛如摇摇头,说:“不认识。但是因为在同一层楼,经常能见到。”
“故斯呢?你和他熟吗?”
“说不上熟悉,但是还是有些接触。毕竟他……”宛如欲言又止。
苏落衡知道宛如犹豫的原因,便说:“我们已经知道故斯喜欢萧甜的事情了。”
宛如有些惊讶,但随即镇定下来,说:“啊,谷声说的吧。”
苏落衡心里好笑。这一个两个的孩子其实都挺聪明的。
“嗯。”苏落衡不避讳的承认,然后问回宛如之前的问题:“所以,你跟故斯的关系怎么样?”
宛如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一样看了眼苏落衡,说:“他喜欢我最好的朋友,警察哥哥,你问我,我跟他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有些诡异了?毕竟我也没打算挖墙脚。”
苏落衡一阵尴尬。夏若则是在一旁偷笑出来。
这个小姑娘也是有趣啊……
“我的意思是,你跟故斯有没有交情?”
“一般。除了普通的同学关系,基本没有什么的交流。”
“故斯不是喜欢萧甜么,他会不会因为萧甜而找你?”
宛如似乎对苏落衡的这些问题有些不耐烦,她说:“作为高三的学生,我可没有那么闲情逸致,去管他的事情。何况,萧甜根本就不喜欢他,我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吧。”
“……”
不知道为什么,苏落衡觉得有一点头晕。他好像已经和这个年代的孩子们的思想脱节了,完全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
苏落衡沉默了好一阵。
夏若收起笑意,转而问宛如:“宛如,你为什么会带着簪子来学校呢?”
宛如转而看向夏若。
似乎对夏若碰她的东西还有些不满,看她的眼神并不怎么友善。但她还是颇为耐心的跟夏若解释:“那只簪子是萧甜送我的,我们两个一人一只,带着那只簪子会觉得很安心。”
苏落衡心想,一直簪子而已,而有什么叫人安心的。但是看夏若的神情,好像完全理解了,瞬时间他更觉得自己脱离了年轻人的轨迹,怪不得那些个孩子接二连三的叫自己“警察叔叔”。
宛如回答完了苏落衡和夏若的所有问题,便回教室继续上课去了。
苏落衡问夏若:“小若,你为什么会问她那只簪子的事情?”
夏若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同苏落衡说了。她试图找到可以随身携带的类似于凶器的东西,看到了那只簪子,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毕竟簪子不是什么日常物件。
苏落衡说:“你说那只簪子的身子是塑料长方形的?”
夏若点点头,说:“就像个盒子似的,跟凶手的用的凶器不一样。”
但是如果说夏若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吧,她又确实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下午的时候,张琦和西常又去找了一趟故斯和轻轻的家里,向故斯和轻轻的父母温利蓉一些情况,但都没得到什么实质性作用的信息。
据故斯的家长说,他们家一般都不会束缚孩子做喜欢的事情,故斯出事的那天,他们也只以为他是在外面和朋友玩,然后太晚了就住在朋友家了,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因为故斯的成绩好,所以作为父母也就没有太多的限制他。
至于轻轻,出事那天晚上,轻轻跟她的父母说她要出去买点吃的,他们也就没多想,结果轻轻竟然就一直不回来了,于是他的父母就报了警,后来看到的就是轻轻的尸体了。平时轻轻是特别乖巧的孩子,她的父母也没想到轻轻会骗他们。
“这些孩子,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苏落衡说。
今天夏若和苏落衡分别接触了萧甜和宛如,两个人的回答其实都挺模糊的。要么就是去菜市场了,要么就是不记得了。然而事情已经过去至少一个月了,他们也不能对这种说辞有什么意见。虽然没办法证明当时他们一定出现在犯罪现场,但那是这也至少证明了两个女孩子都没有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