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知道张北和南音是交往了很多年的小情侣,所以就不见外的回自己家拿钥匙帮南音开了门,结果就看到了之后的一幕。
苏落衡问:“南音和张北吵架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啊。”房东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哎,小两口的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这感情啊本来就是越吵才越好的。”
“那南音从张北家搬出去的事情呢?”
“这我也知道,因为经常南引来了之后就在外面敲门嘛,我们都能听见的。”房东指了指斜对面的那个门,说:“我家就住在103。”
苏落衡之后又去看了张北的卧室。
卧室的窗帘关着,显得屋子里十分黑暗。
夏若找到卧室里大灯的开关,将开关打开。
张北的卧室墙面上贴满了海报,不止是间辞的,还有许多民谣歌手的。门口左边是一个衣柜,没有太多衣服,而且样式也比较单一。旁边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床单是蓝灰色的条文状,被子也是纯灰色的,摊开在床铺的左边,床单也比较褶皱,像是主人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在们的正对面是一扇窗子,和客厅中的窗子是同款样式,四格窗。这汇总窗子虽然文艺好看,但是并不怎么实用。床尾对面,也就是屋子的右面,立着两个矮柜子,装的是书本和光盘。苏落衡随手抽出来一个光盘,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了一串名字和日期,应该是张北自己创作的歌曲录制的光碟。
窗子的另外一边,是一个不大的写字台,张北的电脑就放在上面,不过是放在右边靠墙位置,像是不常用的样子。正中间摆放着的是一打纸,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是写了一半的乐谱。
桌子的左下角有一个纸篓,纸篓里都是被蜷起来扔到里面的纸张。苏落衡从中捡起来一张,上面是乐谱和歌词。乐谱和桌子上的那半张的前面一部分是一样的。
看样子,张北的创作是遇到了瓶颈啊。
床头柜上摆着两个小药瓶,分别是安眠药和维生素。
果然如南音所说,张北需要靠药物才能休息了么。
夏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串钥匙,钥匙扣上还挂着一串星星饰品,是女生的东西。
她拿出去问南音,说:“这串钥匙,是你本来用的钥匙吗?”
南音看着夏若手里的钥匙,说:“是。”
苏落衡问夏若:“有什么线索吗?”
夏若摇摇头,说:“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可能真的是压力太大所以自杀吧。”
苏落衡想着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张北自杀的理由不够充足。”
“艺术家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吧。”夏若想到了之前自杀的一些大明星。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看来,那些明星都光鲜夺目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这些昨天还活跃在大荧屏上又唱又跳的明星,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苏落衡没有这么感性,他坚持任何事情总会有个直来直去的理由。
但如果是因为觉得自己创作无望,即使去了北京也不会改变的现状的话,这种消极的情绪倒很有可能成为他自杀的诱因。
苏落衡举着张北桌子上的半张乐谱,若有所思。
“你会看乐谱?”夏若看苏落衡盯着那章乐谱看了好久,便问。
苏落衡在音乐方面的早已几近为零,这个夏若也是知道的,她那么问,有一半也是嘲笑的一味。
“不会……”苏落衡叹息。其实他盯着乐谱也是在思考,总觉得如果说死者是自杀的话,好像有什么东西总觉得十分别扭。
他问外面的南音:“张北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吗?”
南音说:“有,阿尚,尚杰,一个贝斯手,和阿北的关系很好。早在我认识阿北之前,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了。”
“他们是一个团队?”
南音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嗯……算是吧,这次去北京的计划,也是他们两个一起打算的。”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南音将尚杰的联系方式给了旁边的警员。
警员拨通了电话,说了一会儿后跟苏落衡说:“他说他现在在外地,马上就往回赶,不过大概要明天才能到了。”
苏落衡点点头,认可了这个时间。
他环顾四周,一时也找不出其他线索了。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张北应该是因为北京公司的催促急,却遇到了创作瓶颈,在加上“对手”间辞的打击,让张北产生了负面情绪,才选择了自杀以逃避生活的。
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四格窗外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偶有几颗星星也闪烁的很无力。
苏落衡看了一眼南音,或许是因为哭太久了的原因,女孩子的眉眼间已经尽是疲惫。红通通的双眼可怜兮兮,眼睛已经哭肿了。
南音本就不是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此般哭的狼狈,但看面容,只能说是更加的普通了。然而她身上却有一种魅力,她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或许,张北喜欢的就是南音身上的清澈的气质吧。
“已经九点多了,能收集到的信息都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再来吧。”苏落衡说。没有特别对谁说,只是为了让整支队伍都听到。
“好。”离他最近的夏若首先应和。
苏落衡对南音说:“谢谢你的合作,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希望你能随时保持手机畅通。”
“好。”南音的声音也透露着深深的疲惫。
她站起身,蓝色的长裙安静而美好。
在转身离开前,南音又突然问了一句:“警察先生,阿北自杀的这件事,什么时候能定下结论呢?我希望,他能早一些入土为安。”
苏落衡说:“这个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确定他确实是自杀。”
南音有些不解的样子,问:“现在还不能确定,阿北是自杀吗?”
夏若听到南音的问话,不由抬起头。
南音解释说:“啊,我的意思是,看起来,阿北确实像是自杀,而且,他也没和森么仇人。”
苏落衡耐心的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在确定一下,会尽快的出结论的。”
“好吧。谢谢您。”南音低着头道谢,然后告辞了。
南音走了之后,夏若不无怀疑的对苏落衡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南音有点奇怪啊。”
苏落衡看着南音离开的门口,双臂环在胸前,说:“我也觉得,他刚刚的样子,好像很确定张北就是自杀。”
不过,看到了眼前一幕,会觉得自杀也是情有可原的把。
但是,张北真的是自杀吗?
五月二十六日,周二。
中午。
“张北的鉴定报告。”
西常将一份鉴定文件放到苏落衡的面前,他正在吃饭。
苏落衡放下手中的饭碗,一边打开鉴定报告的文件夹,一边问:“那个叫尚杰的,张北的朋友呢?他到了吗?怎么还没消息。”
“哦,那边好像一直在打雷下雨,飞机不能起飞,延误了。”西常说。
苏落衡点点头。
根据尸检报告上的内容,张北确实是失血过多死的,但是让他在意的是,上面还记着,张北体内有大亮的安眠药,计量大到足以让人昏迷。
难道是张北卧室里的那一瓶安眠药?
他为什么要服用这么多安眠药?
为什么在摄取了这么多安眠药的情况下,选择了割腕自杀?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但是又茅盾重重。
昨天已经检查过,张北的家里没有任何打斗和闯入的痕迹,如果是他杀的话,除非凶手有钥匙,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接近张北而杀害他,却不被张北察觉。
或许,现场还有什么遗漏?
苏落衡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说:“还是要再回案发现场看一眼。”
转身他就想要叫夏若,然而却没有发现夏若的身影,便问西常:“小若呢?”
西常回答他说:“夏若姐和张琦去张北家了,说要再去看一眼。”
苏落衡眉头一挑。
小若还是喜欢抛开他自己行动啊……
苏落衡起身,招呼西常:“走了,我们也去。”
张北家。
夏若听到动向门口张望,看到了苏落衡:“你也来了。”
苏落衡好笑:“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生。”
夏若翻了个白眼,说:“我做什么都要跟你说吗?我也是靠自己一个人破过案子的好不?”
一说起来这件事,苏落衡还有些郁闷。这丫头刚进组的时候,事事都要跟他对着干,总是莽撞的一个人单独行事,差点就出了事。
不过好在上次受了抢上了之后,倒是乖巧的很多。
苏落衡不愿意跟她斗嘴,却说:“我是担心你啊。”
夏若愣住。
张琦和西常起哄的发出唏嘘声。
转身回到浴室,夏若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苏落衡问。
夏若背对着苏落衡,声音愤愤的,说:“没有。”
这时候,西常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尚杰。
西常接了电话,然后对苏落衡说:“尚杰到了。”
“让他直接来张北家吧。”苏落衡说。
在等待尚杰的这段时间里,苏落衡进了长辈的卧室,将摆在桌子上的安眠药拿起来看了看,里面的余量不足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