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东,你还在这里?这个给你。”方嘉妮忽然敲了敲陆辰东的车窗,手里晃动着一块新鲜的黄油面包和一盒牛奶。
陆辰东淡淡地对电话里说了一声:“挂了。”
说完,迅速挂断电话,摇下车窗。脸上难得带上点和暖的颜色:“谢谢。”
“没事,可儿说要给陆叔叔的。”方嘉妮笑容温婉。
陆辰东接过来,沉吟了一下问道:“刚刚你叫了我辰东?”
方嘉妮啊了一声,很不好意思地道:“抱歉,陆总,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抱歉,总觉得你是我老公的小辈,心里一直叫你辰东。”
陆辰东也就没有放在心里去,笑了一下道:“叫辰东挺好的,以后私下里这么叫吧。”
方嘉妮垂眸思考了一阵,似乎有些为难,不过,她最后还是大方地抬头笑了一下:“好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两个人相视一笑。
方嘉妮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陆辰东的手机:“刚刚不会是跟你夫人在打电话吧?”
她指了指陆辰东手里的面包,面色有些担忧:“她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辰东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没说会也没说不会,同方嘉妮挥挥手,林肯笔直开出。
她会吃醋吗?会吧!
……
慕安然还没从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里回神,那种亲昵的语气,让她气血上涌。
更可怕的是,陆辰东竟然能温声细语的和一个女人说话。
是谁?会时谁呢?
慕安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用力揉了揉微疼的眉心。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头一阵阵发晕,那种有些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贴着沙发,忽然眼前一黑。
陆辰东就是接到她晕倒的消息,匆匆赶来的。
医生在他的办公室等他,这位医生是他的好朋友和亲信,林鹏飞。
林鹏飞表情冷漠地讲听诊器砸在桌上:“怀孕一个多月,身体很差,没有很好的休息,据说孕妇今天担心你,找了你一整天,如果你想一尸两命,大可以让她继续这样下去。”
陆辰东听到慕安然竟然因为担心他,找了他一整天这句话。
他正褪下外套的手指忽然颤抖了一下,沉默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高大的办公桌前,他两个手交握着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儿问道:“真的这么严重?”
“不严重,我这照片给你当柴烧。”林鹏飞冷哼一声,大大咧咧地隔着办公桌坐在陆辰东的对面。
“你到底想怎么处置她?就算她当初用权势逼婚,你现在报复得也够了,陆辰东,你就当为阿姨积德,你放了她吧?!我都听你秘书说了,你睡了人家不承认,明明人家只是想要有个你的孩子,就肯乖乖和你离婚,你何必逗她?”林鹏飞一股脑地将他干的好事给说了出来。
陆辰东脸一黑:“我的私事你怎么这么门清?!”
“你的秘书是我妹夫,你说呢?而且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这是关心你啊。”林鹏飞真挚地看和陆辰东,“有时候连我也看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还是其实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
陆辰东沉吟半天冷冷地道:“我没有不承认,她自己能发现过来。”
“所以她发现了一切的真相你就原谅她,和她离婚是吗?”林鹏飞紧追不放。
陆辰东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哼笑了一声。
他忽然莫名有些不爽,这人是不是有病,离婚离婚的,还说上瘾了?
他冷冷地站起来下了逐客令:“对了,好久没找人练柔道了,今天和我过两招。”
林鹏飞目瞪口呆,表情惨不忍睹:“那个,我内急,我先出去下。”
看着林鹏飞离开的背影,陆辰东这才冷冷地站起来,走到了对面的休息室,慕安然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巨大的沙发床上,指露出一小片的脸,苍白得让人心惊,人也急剧地瘦了不少。
陆辰东站了一会儿,不高兴地打电话,讲陆家的营养师教训了一顿,让她教刘婶做些滋补的给慕安然吃。
挂了电话,慕安然轻轻地呓语了一声,陆辰东纡尊降贵地附身听了听,原来她在叫妈妈。
陆辰东的眉心猛然跳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最后,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慕安然仿佛瞬间从冰冷的万丈深渊里,调入一片温暖的泉水。
她本能地不住往温热的源泉钻,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终于陷入沉睡。
陆辰东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慢慢覆盖上慕安然还平坦的小腹。
……
慕安然醒来的时候,休息室内只有陆辰东在,她看着他还是忍不住露出惊喜的神情:“你一直守着我吗?”
他看到陆辰东抬起头来,他的神情有些憔悴,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
她看眼手机,她晕倒后又昏睡,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可是,陆辰东的讽刺的笑容还是刺穿了她的妄想。
慕安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工作忙,我就是开个玩笑。”
陆辰东闻言,就看了过来,晨光里,慕安然少了平常的娇气,脸色清清淡淡带着点温柔的意味。
慕安然发现他在打量自己,情不自禁垂下眼眸,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了吗?还是自己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有这么可怕?”陆辰东忽然笑了 一下。
慕安然有些受宠若惊,他难得给她好脸色,她木然地想,早知道入股顾氏能让他这么高兴,自己早就给了。
陆辰东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慕安然表情的变化,忽然意识到她想的是什么,不由得有些烦躁,他就这么势利?!
慕安然是如此敏感瞬间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她不好意思地勉强扯了个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总想着用钱做事,但是这是我的习惯,我会尽量改。”
“呵,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的,你讨厌这些,但是我没有办法。”
慕安然有些委屈,想到那个笑着叫他辰东的女人,自己比不过她,那个女人肯定从来没有用钱砸过他。
陆辰东收敛了笑,忽然道:“我没有你那么爱钱,我只是需要钱做一件事,所以我——”
他险险要将话说完,忽然手机响了起来,陆辰东觉得自己的右眼猛然跳了几下,他神情一变,从座位上站起来,匆匆地离开了休息室,甚至没顾上看慕安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