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久,跪在地上的岐伯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对着金先生说道:“戏演完了吧,也差不多了,你的威也立了,组织内的奸细你也铲除了,你的计划也进一步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金先生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回答岐伯得问题,而是朝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很是随意的说道:“别跪着了啊,演给那些猴崽子们看看就算了,咱们老哥四个之间就别跪了,五个常委四个是一伙的,你们说如果孟婆那傻娘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现在的金先生语气轻佻,笑容满面,哪里还有刚才那想要杀人的样子?三个老头在地上站起,都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个很不要脸的年轻人,风后呸了一口,朝着金先生呸了一口:“死猫,让长生和盈盈去送死明明是你的主意,结果背黑锅的还是我们老兄弟三个,你这事儿是不是做的也挺不道德的啊!”
“行了,长生和盈盈如果不去送死,咱们的计划怎么实行?”岐伯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风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在最后的那个老头儿问道:“小昌,我问你,你的卦象真的显示长生和盈盈十死无生?”
被唤作小昌的那个老头儿朝着岐伯打了个哈哈,满脸不耐:“老哥哥,我好歹也是算卦的祖师爷啊,这次算的就是这样,长生和盈盈死定了,别抱指望了。”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金先生才叹了口气,对着三人道:“行了,这次的确是我缺了德了,就这样吧,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吧,既然肃清了内奸,战戈的改革迫在眉睫了,你们几个老古董也看见了,咱们现在可是内忧外患啊!再不改革这个组织也就真的玩完了!”
三个老头点点头,表示同意了金先生的观点,金先生见三人都同意,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首先,你们的机构太臃肿了,我提议,咱们直接分成五个部门,每个部门设立部长一名,副部长两名,处长五名,部长由咱们五个老家伙的徒弟担任,副部长和处长从组织里选择骨干来担任!处长有权利抉择国内,几个省之间的世情,不需要汇报,副部长有权利抉择国内的党派问题,无需上报,部长有权利抉择和国外势力怎么对抗,无需汇报!”
“附议!”
“恩好!”
“同意!”
几个老头儿听完了金先生的第一个提议,纷纷表示了支持,金先生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五个老家伙的任务可是守护咱们站的这片土地,咱们也都知道,离着那位醒来的时间也就三十年不到了,国内外有些别有用心的势力可是盼着那天呢,咱们五个可是干不过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只能由人类来打败,这是天命,大家也都知道,我提议,咱们五个用二十年的时间,去收自己的徒弟,教出徒弟来,重新将那个王八蛋给封印掉!大家有什么疑问么?”
金先生第二个提议说完之后,三个老头儿明显的一愣,不过转眼间三个老头同时都凝重的点点头,表示了同意这件事儿。
金先生见三人同意了这件事儿,也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三个老头儿道:“我的徒弟已经找好了,二十年后,我来收他,恩你们也知道的,长生和盈盈的儿子,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逐鹿去了,咱们二十年后再见吧!”
说着金先生消失在了屋内,只留下了三个习以为常的老头儿。
三个老头儿在金先生走后,相互对视一眼,朝着门外喊了几句,叫来了几个年轻的骨干,开始着手安排第一件事儿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六点多,特殊医院的产科病房的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从门外走进了一个年约三十,黑色长发披肩的俊俏男人,一声黑衣宛如黑无常一样带着煞气走进了这间病房,这男人刚进病房就被一只纤细的小脚给踹飞了出去。
“喂孟大姐,你可以了啊!我刚来你就这么对我?”被踹飞的俊俏男人从尘埃里站起,无奈的朝着病房内站着的孟大姐喊了一声。
“杀气腾腾的把孩子都给吓到了!给我滚进来!”孟大姐站在门口朝着那个胸口有个脚印的男人喊了一声,那俊俏的男人无奈一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包,跟着孟大姐了进了病房。
一进门,孟大姐就怒气冲冲的朝着那男人喊道:“蒋振海!这才几点?才五点半!你不睡觉,老娘还得睡觉呢!还有,蒋振海,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刚从反动派的身份洗白成革命家几年啊?你就敢踹这里的门了,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被称作蒋振海的男人立马换了个脸色,那副杀神一样神情消失不见,贱兮兮的朝着孟大姐陪着笑:“哎呀,孟大姐,我这不是心急嘛,长生和盈盈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留下我干儿子自己在国内,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着急也不能这样啊!”孟大姐见蒋振海这个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话这孙子根本就没有听得进去的时候,所以就在发完火之后,嘟囔了几句,指了指在病床边的婴儿篮:“你干儿子在那呢,过去看看去吧,哦对了,你今天是来带走他的是吧?”
“啊?是啊!”蒋振海快步的走到了婴儿篮旁边,抱起了酣睡的夏九歌,头也没回的答应着孟大姐的话,看着孩子,蒋振海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和长生真像啊,这白头发,怎么看怎么跟个白化病似的。”
“喂,蒋振海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蒋振海全然不顾孟大姐的吐槽,自顾自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夏九歌,冷峻的脸上,那好看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自己还在那嘟嘟囔囔小声对着沉睡的夏九歌说道:“哎呀,宝贝儿啊,等会就要跟干爹回家啦,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前,你要好好的在干爹家里住着呢,干爹家有个你的弟弟,和你同一天的,就是比你小半个小时呢。你们俩可要多亲多近呢,那是你的兄弟……!”
“喂喂,振海,你先把九歌放下,我有事儿跟你说……!”在病床前穿着睡衣的孟大姐看着如同智力障碍一样的蒋振海,无奈的说了几句,招呼蒋振海过来说话。
“哦?原来你叫九歌啊,夏九歌,听你爹说,你小名叫一迢,哎呀九歌,九歌,这个名字好,到哪无论是谁,都得喊咱一声哥,到哪都不吃亏!”
“蒋振海,你够了啊,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孟大姐实在看不下去蒋振海如同智障一样的表现了,不耐烦的催促了还在抱着孩子的蒋振海。
蒋振海将夏九歌放回了婴儿篮里,转过头,用更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啥事啊,快说,说完了我带着我干儿子就回家了!”
“诶?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孟大姐被蒋振海的态度气的一翻白眼,不过也知道蒋振海就这幅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也没有往心里去,从病房的枕头下边拿出了一个录音机丢给了蒋振海:“自己听听!”
“恩?”蒋振海接过了录音机,好奇的看了一眼气呼呼的孟大姐,熟练的将录音机录得音频播放了出来。夏长生和盈盈的对话清晰的从录音机里传来出来,蒋振海将音频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看着录音机阵阵的出神,过了好久之后,蒋振海将录音机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双眼泛着红问孟大姐:“长生和盈盈这次真的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孟大姐感叹一声,没有避讳这个问题,有些伤感,但是却又很笃定的说道。
蒋振海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个画着战戈的徽章,丢给了孟大姐,语气哽咽但是却又狠厉的说道:“我退出战戈!这种组织我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连自己的同袍都能推出去送死的组织,迟早玩完!”
孟大姐将徽章放在了病床上,脸色很忧郁的问道:“可是你知道,这么退出,没有走手续,那之后你将面对的是什么啊!”
蒋振海冷冷的说道:“不就是组织的追杀么?我不怕,除了你们五大常委之外,这个组织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插标卖首的鼠辈而已!”
“别五大常委,五大常委的,多难听啊,现在是四大常委了,我也退出了,那啥振海啊,我跟你一起回魔都!”
“恩?孟大姐您?…”
“对,长生和盈盈一个是我的徒弟,一个是我的兄弟,他们去送死这件事儿,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组织我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我跟你回去。”
“有孟大姐一起同行,自然再好不过了,这样哪怕其他那四个老不死的来了,咱们也不需要害怕了!”
“没错,你蒋家在魔都的势力,加上资产,战戈这群傻哔也不怎么敢轻易的跟现在的你们翻脸,第一个后顾之忧解决了,不过第二个顾虑,长生和盈盈的意思你也应该很明白了对吧!”
“恩,不让九儿习武,不让他再接触战戈的所有事情。”
“说得对,但是还有一点,振海,孩子得由我抚养,而不是你,因为你们家的家风,孩子在你们家的话,怎么也会学会武艺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我出钱,建一所孤儿院,就在你家附近,魔都应该还有不少弃婴的对吧。”
“孟大姐你的意思是?”
“我要做公益事业!好了,这不是问题了,地皮什么的你们蒋家不缺对吧?”
“不缺的…可是九儿这样…”
“没什么可是!你想让他从小活在你儿子和你们一家的欢乐的阴影下么?”
“这。好吧,可是孟大姐,我们两家早就有协议的,双方的后人…”
“这你怕啥,就在你家附近嘛,到时候我让孤儿院的孩子都来欺负这小子,你家小子一出手不就可以了么?”
蒋振海听着孟大姐的提议,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一拱手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对着孟大姐道:“大姐不愧是干过常委的人,就是狠!振海服了!”
“行了,这计划虽然缺德,但是起码不会给夏小子造成什么太大的心理阴影啊,行了,不说别的了,咱们走吧。”
“好!”
晚上,蒋振海和孟大姐抱着夏九歌魔都蒋家的住宅里,把孩子交给了蒋振海的老婆叶子之后,蒋振海就吩咐自己的管家和家仆去着手做这些事情了,而叶子将自己的儿子蒋师谦和自己的干儿子夏九歌放在了同一个婴儿床上,看着兄弟俩熟睡的样子,看着夏九歌那和自己故友盈盈很像的眉眼,和夏长生一模一样的白发,叶子伏在婴儿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几天后,夏长生和盈盈乘坐的飞机失事,牺牲在回国路上的消息从美利坚传来,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是蒋振海这铁一样的汉子还是悲痛的哭晕过去了好几次,至于叶子更是哭的伤心欲绝,她和盈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俩人比亲姐妹还要亲密,关系好到几乎是穿一个bra的姐妹。
在操办完了夏长生和盈盈的后事之后,蒋振海在夏家的祖坟里给二人建立了一个衣冠冢,毕竟二人已经尸骨无存,只能做个衣冠冢聊表一下纪念了。
三个月后,蒋振海家的孤儿院建设完成,夏九歌被孟大姐带着进入了孤儿院之中,同时孟大姐也在这三个月内,收养了很多健康的弃婴,至于那些天生有残疾的弃婴,孟大姐全都靠着自己的特殊手段找到了他们的父母,然后在教育了他们的父母之后,将孩子当着那些残忍父母的面儿一一给送入了战戈旗下的孤儿院之中。
时间转眼过去了五年,夏九歌也到了五岁,因为天生的白头发和比较怯懦的性格,天天被孤儿院内其他的孩子欺负,在他五岁生日的这一天,夏九歌被孤儿院那个一直欺负他,被孟大姨起名叫小马儿的孩子打了第三百多顿之后,一个长相特别俊俏的孩子走到了孤儿院内,在保镖的暗中保护下,走到了秋千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夏九歌身边,拉起了夏九歌的小手,脸色冷冰冰的问道:“喂,白头发的小孩儿,你叫什么啊?在这哭什么呢?”
“我叫夏九歌。”
“这样啊,我叫蒋师谦,是有人欺负了你?”
“不用你管…”
“别啊怎么不用我管啊,我看你很顺眼,咱们做朋友好不好?”
“恩?朋友?是和小马儿一样,天天欺负我打我的那种朋友?”
“小马儿是谁?”
“这家孤儿院天天欺负我的那个人,你看我手上就是他打得…”
“哦这样啊,我爸爸说,朋友就是相互帮助,相互支持,相互理解的,欺负人的不是朋友,打欺负朋友的人的人才是朋友。”
“可是,我没有朋友…”
“现在有了,走,哪个是小马儿,我去帮你报仇…”
“真的?蒋师谦,你叫蒋师谦,我的朋友叫蒋师谦,我夏九歌有朋友了!”
孤儿院的园长室内,蒋振海和孟大姐看着窗外,正在把小马儿打得跪地求饶的蒋师谦和一旁拍手叫好,然后补上一脚的夏九歌,孟大姐似笑非笑的问蒋振海道:“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蒋振海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就在孟大姐想站起来出去将暴揍小马儿的蒋师谦拦住的时候,蒋师谦却一伸手将跪在地上哭的小马儿拽了起来,然后拉着他和夏九歌的手握在了一起,冷冰冰的说道:“握握手,大家以后都是好朋友,好朋友是不能欺负好朋友的,小马儿!你记住了,夏九歌是我的好朋友,而你也曾说过是夏九歌的好朋友!以后不能再欺负他了,要不然以后,不会再有人跟你玩了,而且我还要揍你!知道了么?”
站起来的孟大姐看着这一幕,朝着蒋振海笑了笑伸出了大拇指,蒋振海点了根烟,看着窗外自己的儿子和夏九歌一起玩的样子,吐了烟圈,感慨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真像我和长生第一次初遇的时候啊!果然,本能的想要靠近和保护姓夏的白发人么?”
孟大姐听着蒋振海的感慨,问道:“哦?是这样啊?原来传说中你英雄救美长生初遇是真的啊?”
蒋振海没有理会孟大姐的调笑,只是看着窗外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干儿子在那玩的场景,眼睛里全是自己以前的回忆,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孤儿院的院墙上,一只白色的大猫懒懒散散的看着孤儿院内发生的这一幕,碧眼金瞳看着玩的正欢的两个孩子,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