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扛着长枪的银甲白袍的俊俏少年郎朝着弓弩手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即这白袍少年将肩上的长枪往地上一杵,俏脸微寒的扫视了一下周明月楼里的状况,他先是看了一眼被李元霸举着的半死不活的杨玄感,这少年郎嘴角勾起了轻蔑的一笑,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
随即这少年的又继续扫了两眼杨玄感,紧接着,这少年的眼神突然地一变,仿佛发现猎物的老虎一样看着那个将杨玄感举在半空中,浑身都是煞气,看着比自己还小的那个孩子,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欣赏的意味,只是令这个长相俏丽的小郎君意外的是,那个浑身煞气的孩子此时根本不看自己手上还举着一个成年男子,而是正在用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小郎君和李元霸的眼神一对视,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同时也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过这小郎君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他也只是和李元霸的眼神微微的一接触,对视不过一秒左右,就移开了视线,虽然不舍,但是他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随即他就将目光看向了那群正在窃窃私语的嫖客们,这小郎君的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些嫖客们,眼神里出现了一股厌恶的神情就将视线离开了那些嫖客,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瞎了一般。
这小郎君的视线接着扫过了地上躺着的那些晕倒的士卒,虽然他早就在门外的时候知道了屋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时见到了地上一百多人接近两百人躺着,他的眼神里还是闪过了一丝的惊讶,这股惊讶随着他的视线转移,看向了虽然浑身是血,气喘吁吁,但是依然站的笔直的夏九歌四人,这小郎君眼神里的惊讶变成了一股欣赏的意味,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夏九歌几人之后,眼中欣赏的意味更加剧烈,终于这小郎君视线停在了拿着双锏不怒自威的秦琼身上,准确的说是秦琼手里拿的双锏之上。
这小郎君看着秦琼手里拿着的那对双锏,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错愕,眼睛不易察觉的睁大了几分,又仔细的看了看秦琼手里的金锏之后,这小郎君才将视线收回,转过了头对着一旁站着的那个满脸傲气的亲卫问道:“苏大哥,你看这些人如何?”
旁边的那个亲卫没有任何的动作和礼节,反而摸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回道:“恩,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啊,尤其是那个孩子和那个拿着双锏的,我感觉我在他们手下走不过三十招!”
这小郎君见亲卫如此无礼,也不动怒,反而符合一声道:“恩,的确都是硬茬子啊,看得我手都痒痒了,好想跟他们打一架,看看我这枪法是不是又精进了!”
那亲卫一听这话,转过那张傲气的脸,很是错愕的说道:“诶,少保千岁,万万不可啊!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跟这些泥腿子过招呢,传出去也有伤您的身份不是?哪怕他们穿的再是体面,可是泥腿子终究是泥腿子呢!”
这小郎君听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就是想想而已啊!此次我跟我父王进京,不就是跟着他给我求个世袭罔替,以及让这满朝文武看看我们这幽州那些常年跟突厥狗作战的大好儿郎的雄壮之姿么!”说完这话,这小郎君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自己的那些士卒,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是还没让文武百官震惊呢,就让一些无名小卒给打趴下这么多,丢人了啊!”
这边的少保千岁和自己的那个姓苏的亲卫交谈着,那边的夏九歌几人也已经议论开这个小郎君是谁这个问题了,夏九歌捅了捅卢依珐,卢依珐看了一眼夏九歌,二人从对方的眼睛里都读出了一句话:“今儿热闹了!”随即俩人目光炯炯,眼神中带着有救了的情绪看向了正在积极调整呼吸,随时准备应战的秦琼。
秦琼被俩人看的有些发毛,停止了调整呼吸,有些虚弱的问道:“我日蛮儿,你们俩色孩子这么看我干嘛?九儿,依珐,你俩这是憋着么坏呢?”
秦琼此时一激动,连济南的方言俚语都说了出来,卢依珐一听就笑了,对着秦琼一挑大指道:“嘿,二哥,老齐州了吧!这齐州话真溜化啊!”
秦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卢依珐,没有好气的说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啊!”
“二哥诶!给您道喜,您猜那边儿那个十多岁的孩子是谁!”卢依珐也不着恼,反而笑嘻嘻的看着秦琼,问了这么一句。
“赶紧说!我们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嘻嘻哈哈的!”秦琼被卢依珐这一问问的有些生气,脸一板对着卢依珐说道。
夏九歌连忙打圆场道:“二哥诶!您有所不知,那个孩子和你的关联可是大了去了!和您可是至亲之人呢!”
秦琼闻言,满脸都是警觉的看着坏笑着的夏九歌二人,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刚才夏九歌俩人的话,紧接着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光芒,随着这光芒,秦琼又回忆了一些往事,紧接着,只见秦琼脸色剧变,先是狠狠的摇摇头,紧接着满脸都是灰白的死气,三人只听秦琼喃喃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呢!我记得当时就过了一夜啊!怎么可能有孩子了呢!而且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他长得也不像我啊!不可能的,当时明明是她主动……”
听着秦琼的喃喃自语,张凌梵俏脸一板,暗暗呸了一口,小声道:“呸!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望向了正在跟被金老师夫妇上着洗脑政治课的王忆彤,满目的柔情。
夏九歌和卢依珐立刻捂住了秦琼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本来他们俩只是想看看秦琼是不是问心有愧,能不能在这压抑的环境中找点乐子来着,但是这秦琼一曝光心路历程,夏九歌和卢依珐的头都大了,赶紧制止了秦琼的言语,不让他继续说了,再说下去,忠义无双,有情有义赛关羽的秦二哥就得成为大隋版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的代名词了。
卢依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满脸侥幸的朝着有些懵逼的秦琼小声嘀咕道:“好嘛!二哥,您是吃过见过哈!您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昂!没想到您年轻的时候还有那种事儿呢?”
“嗨呀,二哥,您这差点就成了渣男的代名词了啊!”夏九歌在一旁紧接着补了一刀。
被捂着嘴的秦琼老脸一红,满脸都写着羞愧,夏九歌和卢依珐松开了手,只见秦琼臊眉耷眼的说道:“年轻的时候谁还没犯过错啊!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更何况当时我还没跟你们嫂子成亲呢,当时我也是喝了酒之后吧……”
一旁本就觉得男人没个好东西的张凌梵,此时听到了秦琼这番话之后,不屑的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啧啧把一切都归罪于酒之上,这个男人真的没什么担当了!可怜我嫂夫人呐!啧啧啧”
秦琼吞吞吐吐的说道:“凌梵!二哥当时也是…唉,算了,圣人云,人都会犯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当年只不过也是,唉依珐,九儿,那个孩子这么说真的是我那……唉,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先过去和他相认一下,如果他还认我这个爹,我就把他们娘儿俩接回来,如果不认……”秦琼的每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每句话都是欲言又止,那扎心的表情,那复杂的眼神,那握着双锏有些颤抖的双手,无一列外的都显示了这孙子亏着心,心里没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