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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崩溃

“记不记得虎子说过一句话,他除了打架就是替人讨债?我调查过,小峰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生意,有一笔尾款没结,欠了人家一笔钱,他手头没钱,无奈跑了路。后来让人给找到了落脚点,每天都有几个人上门讨债,是一个小团体,对外宣称什么调查公司,其实就是讨债公司,收了债主的钱替人家讨债的。这种公司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里面的人就是些社会杂碎,跟踪骚扰,泼油漆,泼粪,还送花圈,无所不用其极,甚至非法拘禁,威胁暴打,动刀动枪,只要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蒋丽沉了口气,继续说:“当天有人追打小峰,小峰慌乱穿过马路,这才被车子撞飞。那个追他的人就是虎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知道,但你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你说,虎子有没有错?他肯定有错啊!”

结合她之前的讲述,我大概可以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峰为了躲债一路疯跑,虎子在后面穷追不舍,李峰慌不择路跑上了马路,不幸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张好运酒驾又超速可能不知撞了人,或者是故意逃逸。王大庆一直躲在他车上,目睹了撞人经过,但他选择了沉默。

随后不久,老秦驾车经过该路段对李峰二次碾压,他随即将伤者送往医院,由于某种原因他扔下伤者后驱车逃逸。隔天,酒醒后的张好运看到新闻报道后便到医院打探伤者情况,他担心事情被揭发,便想到了杀人灭口,他找到了走投无路的海大头,海大头此时急缺钱用,两人达成交易,由海大头偷偷去拔掉李峰的氧气罐,然后得到一笔钱。

按蒋丽的想法,王大庆,老秦,虎子,张好运,海大头五个人都对李峰造成过伤害,由他们逐步造成李峰死亡。其中张好运和海大头罪孽最重,张好运是主谋,海大头则是直接杀人凶手。

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七个人为什么进来?共同点是什么?

是李峰!

之所以会有这个所谓的“临床试验”,丁磊是要我利用这点,找到杀害李峰的凶手,是人是鬼都要揪出来。他挑选了一些嫌疑人,安排另外六人参与进来。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10号病房里的李峰,我亲眼见到他死在了厕所,而蒋丽口中的弟弟,是被海大头拔掉氧气罐死掉的,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当时拔掉氧气罐李峰并没有死,被丁磊移花接木弄了进来,摇身一变成了残疾人“李峰”,结果连蒋丽都没认出?

这些暂不清楚,但基本可以确定他们都与“李峰”存在某种联系。

我在这里正如丁磊所说,他需要我找到杀人凶手。

“凶手是你!你杀死了他们!”海大头一一指过地上的尸体,质问蒋丽。

蒋丽哼了一声,“我杀了张好运,这我不否认,但其他的,别乱扣屎盆子,我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心里有鬼,还没等到我动手就等不及了吧。”

海大头一甩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真以为我关心他们的死活?我只想找到钥匙。没错,是我杀了你弟弟,你跟我有仇,你想杀我,你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多杀我一个。但我一死,大家都会死!所以……”

海大头和炸弹捆绑一起,注定谁都没法动他。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找到了共同点,但谁杀了谁,还是让人头疼。

目前,只知道张好运杀了虎子,蒋丽又杀了张好运,而王大庆和老秦呢?如果说王大庆是意外,老秦绝对是被人杀掉的,格斗刀之前一直没被搜出来,又藏着了什么地方?

依然存在很多疑点,但是,这些真需要我在意吗?难道不应该找到钥匙,然后打开门,活着离开?对啊,活下去才是关键,距离炸弹爆炸只有不到三个小时,求生的欲望更强烈。

我不想死,我得活着回去,从张好运,蒋丽他们身上我体会到了亲情的珍贵,我必须回到社会中孝敬二老,我同样有海大头的遗憾,还没真正谈过一场恋爱。老秦渴望阳光,我何尝不是,再这样下去我会忘记很多东西,一切从有到无,横尸地上。

“海大头!你永远别想找到钥匙,我既然杀不了你,你也甭想活了,杀人偿命!天要收你。”蒋丽怒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没本事,你怪家里没钱,你怪这怪哪的,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我要是你妈,我非得抽死你!为了钱去祸害人,你一直装什么无辜?混蛋,最该死的人是你!”

我不明白蒋丽为何故意刺激海大头,以她的精明,应该清楚这个时候最不该得罪的人就是他啊。就算她抱着杀死他的决心,大不了可以动炸弹啊,要么一起死,她到底想什么?

“臭婆娘!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

海大头双眼泛红,眼眶里泪水转动,他咬着牙说:“我要杀了你,还有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统统都杀死!”

我看着海大头,感到震惊,很难想象他会说出这种话,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胆小懦弱,说话都怕太大声。蒋丽说的对,这种人一旦爆发出来会变得非常可怕。

“笑死人了,你怎么可能杀掉我,像你这种根本不算男人的男人,有谁相信你敢杀人?”

“够了,别说了。”我急忙阻止蒋丽,她的想法我看不透,她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往火坑里跳。

她看了我一眼,用手示意我别担心,这能不担心吗?且不说谁是凶手,一旦死伤一人,三方牵制的局就破了,最终结果,要么我被杀,要么我杀人。

“你说我不是男人……”海大头眼神跳动,眼泪潸然留下,那种神情实在骇人。

“从小我听到的都是,你怎么像个女孩?你走开胆小鬼!进男厕所我都要被人欺负,不管是谁,就因为我个子矮小,长大了,谁都敢对我说这种话,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我他妈不是男人是什么?就连我爹妈都会说,怎么生了个这么没种的东西?”

说到这里,海大头的神情一瞬间垮掉,“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人这么说,我要杀了你!”

他举着刀,冲向了蒋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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