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盈差点没捧得住盒子。一千万买这本书?一千万是多少?成交,她差点脱口而出。不行,礼物就是礼物,再出一千万也不能卖,她摇头:“不行不行,我答应送给阿姨了。要买的话,您问她吧。”
“那可太遗憾了。”对方很沉痛地摇了摇头。
这一幕给大妈带来的影响简直无法言喻。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她一拍脑袋:“谁看到我家小侄子了?今天他妈托我管着他,怎么不见人影了。我这就找他去。”
在众人目光各异的注视下,大妈朝人群里钻,恰在此时,一个胖胖的、四五岁的小男孩在大人腿间拱了出来。抬着头,很好奇地打量了一圈,朝着陶盈一颠一颠地跑过来。
“这不就是你家侄子吗?”先前的高大男人说。
“你……过来,快过来!”大妈急吼吼地嚷道。
小男孩压根没听,他直跑到陶盈跟前才停下,然后仰起头,伸开双臂:“姐姐抱!”
陶盈一怔:“我?抱你?你姑姑在找你,让她抱你吧。”
“不要,要姐姐抱,”小男孩满脸期待,“姐姐长得漂亮。”
光冲这话就得满足他的要求。她俯下身去,把男孩抱起来。那小子大为满足,在她怀里激动得手舞足蹈。
“到处乱跑!”大妈从她手里又把男孩抢走,生拉硬拽,“害我好找。别在这瞎搅和,快走!”
那小东西还没享受够陶盈的怀抱就被人硬生生分开,心情可想而知。大妈抱着他匆匆躲进人群,只听响亮的哭声:“你讨厌!我不要你,我要姐姐抱!”
很不错,只可惜小男孩得哭上一阵,陶盈这次笑得发自真心。“谢谢您,”她向高大的男人和他的同伴们道谢,“您为什么要帮我?”
“他的儿媳妇被人欺负却坐视不管,我和杨异的交情没这么差劲吧?”
脸唰地红了:“呃,那个……可以请教您的名字吗?”
“我儿子和他儿子是队友。”
以她的头脑,不需要更多提示:“您是秦队长的父亲!”
“聪明。哎呀不好,这下今后在杨异面前就没法老自卖自夸喽,”对方笑道,“自个玩去吧,别被上了年纪的人绊住,总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没意思。”
“您还不老。”嘴上这样说,向秦叔叔躬身致意过后,她还是急急忙忙离开去找鸭梨,后者被一群亲戚带出老远,好容易才摆脱。
“你也搞定了,”鸭梨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是不是太热情了?”
“没有,我很开心,不过再开心上两次就真的会饿死。我们还是拿上吃的,去找秦队长吧,刚才我还遇到他爸爸了。”
不胜其扰的两人胡乱端上几个盘子和瓶子就跑。鸭梨家的大小再次体现,在问明秦石武位置的情况下,两人花了近十分钟,才在一间空的客房里找到了他。
“还以为你会在更衣室附近埋伏呢。”鸭梨放下盘子抱怨道。
“没空调,还全是蚊子,那种傻事我才不干呢。摄像头的有效信号距离是一百米,不受普通的墙壁阻隔,何必那么苦自己呢?何况在这儿,从窗户就能看到更衣室,简直是完美的监视场所。”
“说的也是。有结果了吗?”
“有。二十分钟前有个家伙撬开了锁进去,真是个菜鸟,那么简单的锁用了快一刻钟,”秦石武不屑,拈起一只烤好的大虾,“知道是谁吗?你家的一个亲戚。”
“我表弟?”鸭梨一下猜到。
“我也觉得是他。”离开更衣室那会,陶盈就如此认为,此刻更加认定。
“对,就是他,赵荃沁。”
秦石武把手机递给他们俩,屏幕上正在播放几分钟前的录像,摄像头记录下鸭梨表弟鬼鬼祟祟的动作。他手持不知想必是冈格尼尔的坏蛋们提供的特殊工具,推开更衣室隔间的门闯进来,满头满脑的汗水,脸紧绷着,嘴巴却像狗一样张着在喘气。
赵荃沁的目标很明确,完全没去碰陶盈换下的上衣和裤子,直接拿起了玩具DPJ。幸好幸好,陶盈松了口气,自己的衣服要是被他摸过,实在不想再穿上身。
鸭梨表弟的动作很紧张,打开后盖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拿出试管,他瞪着眼睛凝视好久,才放进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随后匆匆出门。原以为录像到此结束,没想到他又匆匆返回,把DPJ的后盖重新盖好,放回原位,各处张望了一遍,这才缓缓退了出去,把门锁上。
“看得出来是新手。”鸭梨郁闷地说。
“说明平时是个守法的好孩子,”秦石武调侃道,“这次可多亏了他。”
“你一定以及派人跟踪,在他跟人接头时——”鸭梨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
秦石武已经剥好大虾,挑出虾线,一口咬下半只,满意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才回答:“怎么可能?来和他接头的不会是什么大人物,为了这种家伙惊动他们不值得。那个试管是娜塔莎精心准备的礼物,要好好地送到对面手里才行。”
“她准备的是……”
“几段简单的代码,一个基本的发信装置,能记录所有的移动轨迹,精确到一公分。他们很想得到这东西,所以就让我们顺着它来看看,究竟沿途经过哪些地方,最后又被送到了哪里。”
“那么,试管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此刻已经没必要再保密了,陶盈问道,“菲菲说发出重要,连刘弈队长都要保密。”
秦石武本来伸手去拿一块烤得还带血的牛肉,闻言停住动作,神情显得相当复杂。“是啊,”他像在叹息,“为此,小菲做到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事,可有些事超越了人力的极限,做不到是正常的,不能因为最后的结果就否定她的努力。所以,这东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重要到她……”
“喂老大,”鸭梨感到了不对劲,“你今天怎么说起话来怪怪的?
“我们难以想象的事……又是什么?”听过娜塔莎的话本已放心,这会陶盈又有点忐忑。不是说菲菲没事吗?
“过去的事了,”秦石武还是抓起牛肉,看也不看狠狠咬下,“也好,这样一来,刘弈总算知道该怎样对她,不会再犯傻了。”
陶盈和鸭梨对视。具体经过不太清楚,不过听着应该是好事,他们互相从对方的眼睛里见到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