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两人被刘弈用捆得结结实实,堵上嘴,然后塞到床底下。菲利希亚的床像是中世纪国王的睡床,宽大得够一中队的人在上面过夜,藏两个人毫无问题。
同一时间,菲利希亚穿好衣服。她有整面墙壁那么宽的衣柜,里面各色服装挂地琳琅满目,但是穿什么依然令她踌躇许久,从内衣开始,每一件都颇费思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对刘弈的避讳极为有限。
最后挑选的也不过是一身适合运动的简单打扮。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带着满意的口气说道:“杨先生,我准备好了,请您带我走吧。”
若被人旁人听到,一定误会他们俩要私奔。刘弈将她横抱在怀中,轻巧地翻了出去。没有叛军在巡逻,他乘机跑过草坪,找到被自己拗开的铁栅栏钻了出去。他找了条僻静的巷子——总统府旁就是贫民窟,阴暗而人迹罕至的角落极多。他放下菲利希亚,开始呼叫斯玛格。
“事情挺顺利的嘛。我现在来接你?”斯玛格听到了刚才他与谢尔盖少校的公频通讯。
“还不用。有件事要拜托你,是好事。”
“只要是你的事,坏的我也干了——说来听听?”
“有个美女要拜托你照顾。”
“你把公主殿下救出来了?”
“不,是圭亚那总统的女儿。”
“开玩笑吗刘?这明明是坏事啊,女人总会把事情搞坏,比起她们,动力甲要可爱得多。好吧,我不是说了话又反悔的人,带着她来找我吧。我在休伯特·克里奇诺纪念碑后面,有条黑漆漆的街道,路边只有一家汉堡店亮着灯,我停在店对面,你不会错过的。话说你把她交给我干什么?不跟我一起走吗?你是来侦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知道他们把抢来的武器放在哪儿,得想办法弄几件出来,一直让大家空着手可不行。休伯特·克里奇诺纪念碑……”刘弈在屏幕上找到斯玛格所说地点,机体先进总是有好处的,45B上有完整的战术地图,换了MDS-84他就得迷路。直线距离大约三公里,他看了下路径道:“好的,我得躲着点,五分钟后到。”
“没问题……哦等等,见鬼,这群畜生的!”
“怎么了?斯玛格?斯玛格!”通讯中传来的是愤怒的喝骂,有人在撕打,随后是一声枪响。
“刘,快来!快!”
情况紧急到斯玛格来不及说明。刘弈抱上菲利希亚正准备出发,突然听到总统府内阵阵尖利的警报声大作,还伴随着人与狗的嘶叫。怎么回事?叛军发现菲利希亚被救走了吗?不可能,他对自己绑人的手法有信心,那两家伙应该挣脱不了。
一队叛军士兵从巷口匆匆跑过,谁也没往巷子里瞄一眼,刘弈注意到他们的目标明确。看了下叛军的行进方向,是冲着斯玛格去的。外面大路上已经不再安全,他转身向巷子深处跑去,45B全速奔跑的时速超过八十公里,双脚完全无法比拟,但他对道路丝毫不熟悉,绕路过去得多费不少时间。
“不对,”怀里的菲利希亚嚷道,“去纪念碑的话,我知道有条近路。前面不要直走,朝右,沿着小河走。小心,杨先生,会有点儿不好闻。”
“你怎么会知道?”这倒是出乎意料,总统的女儿看起来不像是会亲临贫民窟的样子。
“啊,哥哥经常带着我,穿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戴着口罩,拿上零钱或者面包到这儿来施舍给穷人。可惜这样的做法不能让他们摆脱贫穷,最多最多只是晚上不用饿着肚子睡觉罢了。”
天真的兄妹俩。你那豪华的卧室和满柜的衣服就是他们摆脱不了贫穷的原因啊大小姐,刘弈心想。眼下倒是帮了大忙,菲利希亚口中的小河是条臭水沟,夜视仪下清晰地看到黑糊糊的水面上漂浮着水藻、垃圾、死掉的牲口,甚至还有孩子的尸体。如此看来,叛乱分子好像也不是在无理取闹啊……
他收起心思,现在不是考虑社会问题的时候。这位大小姐虽然天真,对方向却分辨得十分清楚,在女性中属于稀有素质。有她指路,两分钟后他便找到了斯玛格所在的街道,确实只有一家汉堡店亮着灯,非常显眼好认。他第一眼看到有两人在地上扭打,其中一个正式斯玛格,四周还零零散散躺了两三个叛军士兵。他们发现了他?刘弈抱着菲利希亚上前,将抱住斯玛格的叛军提起,用力掼向地下。那家伙惨叫声,像是青蛙似的弹了弹腿,昏死过去。
“啊,啊,”斯玛格喘息着爬起来,“你来得不是时候,没看到我正要赢吗?”
“看出来了。你怎么会被他们发现的?”按理说,一辆车停在路边并不可疑啊。
“没有发现不发现。我肚子饿了,到店里去买汉堡,真赶上这几个混球想要老板的女儿。我看不过去,和他们打起来。”
“那么老板会好好感谢你吧?正好我也饿了……”
一回头,汉堡店的灯熄灭,门也唰地拉上,街上顿时漆黑一片。
“很好,”刘弈很感慨,“老板和他的女儿就是这样感谢你的,我的汉堡看来落空了。”
“杨先生,现在不是吃汉堡的时候,”菲利希亚提醒道,“坏蛋的军队很快就会过来。”
“没错,你们上车,然后赶紧离开,不用等我。”
刘弈跑向运输车,将菲利希亚丢在副驾驶座上,斯玛格握住方向盘:“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当然不能。我说了,得弄些武器出来,而且陆菲也没找回来。好了别啰嗦,快走。”
斯玛格发动引擎,机器轰鸣的同时,叛军出现在街道尽头。刘弈二话不说举枪便射,措不及防的叛军士兵当即倒下两个,其他的各自找地方躲藏。他们以为要面对的只是个不听话的汽车司机,没想到会有具火力强大的动力甲在场。有叛军士兵还击,他们手中的AK步枪打不穿45B的护甲,对运输车薄薄的车厢壁却是个威胁,刘弈用身体为他们挡住。
“第六次!”他冲驾驶室大喊。
“会和前五次一样的!”斯玛格踩下油门,运输车野牛般冲撞出去,只听菲利希亚“杨先生,小心啊!”的喊叫声越来越远。
运输车顷刻消失在夜幕中。一个叛军探头观察,脑袋伸出墙体不到一秒,脑门上就被刘弈射出的子弹开了个洞,脑浆和鲜血在地上洒出一长串。这一枪既准又快,受到惊吓的叛军顿时作鸟兽散。
他们大概从来也没见识过相同级别的枪法。总统府方向警报声再度响起,冈萨雷斯上校肯定得到通知,会有更多的叛军士兵带着动力甲前来搜索他。很好,那样一来,总统府里应该空虚了。在下一批叛军出现之前,刘弈踏上来时的小路,要是顺利的话,很快就能为大部队搞到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