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越的训练营几乎全军覆没,巴拉图上尉原因不明的变节给黎明带来不小的损失,对此伍迪上校守口如瓶,始终审讯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这种情况下,让刘弈去教导新人,让他们尽快成长为可用战力是极为必要的。
刘弈好好利用了三天的准备时间,将要传授的内容整理了下。陆菲很舍不得他,但连一句不想他离开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准备行李。到他出发登机,她和上次一样到机场送行,而且出人意料地没有哭——其实只是没有当面哭出来而已。
从长州出发,飞跃整个太平洋,再经由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抵达圭亚那首都乔治敦,再从那里换乘运输直升机两个小时。训练营就在圭亚那高原的南部,位于圭亚那和巴西国境附近的密林里。
这个训练营所在的圭亚那,在南美洲众多小国中毫不起眼。人口大概七十万,只相当于长州的一个区,面积也才21万平方公里。领土内有着众多河流,在印第安语里,国名的含义是“多水之乡”。
训练营在黎明内部的代号是亚巴顿,这个名头来自地狱七魔王之一,刘弈猜想是从训练营毕业的训练生所起。和南越那座还负责选拔以及对外训练的营地不同,亚巴顿的训练对象仅是那些通过黎明的选拔,并且接受过初期训练,对黎明有一定了解的新人。在这里,他们要提升战斗技艺,掌握各种武器的操作技巧,学习在战场生存下来的各项必备技能。
从飞机上下来,脚下的土地和空气都湿漉漉的,刘弈顿时浑身不舒服,热带雨林的气候对他来说很陌生。原以为在营地里看到的会是像建筑工地上那种简易板房,没想到这儿有着相当完备的建筑和训练场,秦石武说条件不错,确实没有骗他。还没来得及迈步,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他匆匆奔向最近的建筑,还是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在天朝,他从没见识过这么恐怖的暴雨。
于是他只能湿漉漉地去见谢尔盖少校。那是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满脸坚毅的俄罗斯人,在桑南岛上有过一面之缘。
把秦石武的文件交给他,少校说:“我已经看过你准备的材料。”
“让您见笑了。”刘弈谨慎地回应。
“对材料,我没有意见。这里有秦石武队长托我转交的文件,”俄罗斯人递来薄薄的一本册子,“是当初他在亚巴顿担任教官时留下的,他说你会用得着。”
“他当过教官哪,”刘弈接过册子,没有当面翻开,“我有个问题。”
“请讲。”
“秦石武告诉我要在这里待十天,但是要我讲授的内容不用两天就能搞定。剩下来的时间是怎样安排的?”
“启程前他没有告诉你?”谢尔盖少校的双眉微蹙。
“没有。”刘弈隐隐觉得不妙。
“为了感谢提供场地和各种必要帮助的圭亚那政府,应总统卡尔的要求,我们将为当地军队提供为期一周的培训,内容包括授课、战术演练和实战演习。你的任务是担任圭亚那陆军动力甲部队的临时教官,训练科目以你准备的材料为主,详细的计划书今天晚些时候下发。”
还有这样一出?又被秦石武给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事情总要办好,刘弈敬了个礼,接下任务。
要当好教官,首先得对要训练的部队有所了解,而他对圭亚那军队的了解完全是零,事实上他连圭亚那地处南美洲也是几天前刚知道,他们的兵种构成、人数、装备水平、管理水平、训练水平通通是迷。好在谢尔盖少校是个作风严谨的军人,提前为刘弈备好资料,令他的底气足了不少。
少校的勤务兵带着刘弈到宿舍去。属于教官的房间大致相当于三星级酒店标准间的级别,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还有空调和网络,他非常满意。打开空调后洗了把澡,冲去满身的汗水,他终于从潮湿与闷热中解脱出来。冰箱里还有冰镇啤酒和各种饮料,初来乍到不要给人留下酒鬼的印象,他拿了瓶柠檬水,坐在写字桌边查看少校给他的资料。
文件袋很大,可其中内容很少,又是本很薄的册子,统共不过二三十页。作为军队情况的介绍,未免太简略,刘弈直叹气。他翻开册子,意外发现是秦石武的笔迹。
圭亚那国防军
总人数:1600(单位是头或者只)
预备役:1500
空军:无,只有陆航大队,天朝援助了12架运12E,总人数100(大部分是废柴)
海军:无,只有内河巡逻队,有几条舢板,总人数100(大部分也是废柴)
陆军:1400人,编为步兵营2个,炮兵连2个,特战连1个,凑数的工程营1个,主要装备为63式火箭炮,56式和63式自动步枪,(依然是废柴)
战力描述:以技能水准而言,他们中的精锐部分(约百分之十)相当于入伍半个月的新兵,其他人相当于军训一周的高中生。从指挥官开始从上到下所有人的战斗意志统统为零,完全是为了薪水参军。纪律水准低下,幼儿园出来的也比他们听话。
结论:圭亚那军是最好的敌军,如果有一天发生战争,我祈祷面对的敌人是他们。同时他们是最糟的友军,一旦发生这种事,为了生存下去,必须立刻、果断、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抛弃。
建议训练科目:无(他们干不成任何事)
册子上有意义的内容到此为止,后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大概是秦石武开会时自娱自乐随意涂抹留下的。刻薄的记录确实是头儿的风格,刘弈又看了一遍,对自己将要训练的群体有个大概的认识。由此看来,不用太担心培训的事,习惯了五大流氓的级别,很容易忘记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军队是什么水平,随便教点什么干货就能让他们如获至宝。
他又拿起秦石武转交给自己的东西,这次的内容多了不少,依然是头儿手写而成。封面上用非常浮夸的字迹写着:PA操纵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