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位于颍川南侧,地域以平原为主,间或有不少小川浅河。在其境内并没有太多可以坚守之处,而汝南郡城成了唯一可以视为坚垒的存在。此时,汝南一分为二,北部大部分领地被曹军所占,而剩下南侧的一部分被吕布所占。
在曹军所有的领地中,汝南就像一个凸起地,最易遭受吕军的进攻。曹操当然也明白这点,在攻取它之后,便以曹仁为将,率领一万精兵驻守城中。后来又任命他的亲信之将蔡阳为汝南太守,助曹仁坚守城池。
曹操这次进攻黎阳,从徐州、豫州都调走了不少兵员,甚至从宛城也调走了张绣所率的三千骑兵,但对汝南却没动一兵一卒,就是为了防止吕布的突然袭来。
当看到漫天打着吕布旗帜的吕军攻来的时候,曹仁并不慌乱,朝向站在身旁的中年道:“郭祭酒,主公这次出征黎阳,本正是你发挥你智才的时候。你为何不去冀州?而偏偏要留在汝南。”
郭嘉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主公这次出兵黎阳,所率精兵有七万之众,意在扫除邺城之外的所有威胁。难道将军不认为那里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又何必再去那里。”
曹仁脸露疑惑道:“郭祭酒,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结果也很明显吗?以汝南城的坚固程度,再加上一万精兵,就算吕布倾力来攻,我又何惧之?莫非祭酒以为以我和蔡太守之才不足以守住汝南?”
郭嘉笑道:“主公曾言,子孝有大才,南境交给他守护,吾完全放心。主公都这么信任子孝将军,我岂会有所怀疑?我只是担心,吕布这次并非真的进攻汝南城,而是别有所图。所以才过来看看热闹。”
曹仁脸上疑惑更浓,开口问道:“祭酒这是何意?”
“汝南城池高大坚固,士卒粮草充足。这些都是公认的事实,我们这边清楚,吕布那边也清楚。除非吕布将全军压在汝南一地,才可真正威胁到汝南。所以依我看来,他断然不会在此时出兵直攻汝南,除非是有别的预谋。虽然暂时我还没有看出来,但如果所料不错,这边仅是诱攻,而它的主攻方向应该是在淮阴那边。”
“那祭酒为何不去淮阴,而来汝南?”
“将军,吕布有他自己的计划,我们亦有自己的谋划。如果一直跟着他的计划行事,最多可以猜透他的行动,并做出相应的应对举措。但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落后于他一步。在淮阴那边,我已经提醒过程普了。而在这边,我想借着吕布起初的计划,进行我们的谋划,最好能彻底击败葛陂的张辽部。”
曹仁脸露惊愕,悄悄的咽了一口吐沫。
南门被打开,两千步骑卷起一股烟尘,快速驶向城外。
郭嘉淡淡一笑,朝向曹仁道:“子孝将军,蔡太守率部出去了。”
曹仁笑了笑道:“他一直想淬炼一下自己的刀法,遇到吕布这样的高手,便迫不及待的出去了。但也没关系,我已经让乐进率部等候了。如果到时候失利,他自会出兵相援。”
郭嘉点了点头,望向远处,没有再多说什么。
吕布没想到曹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城,而且对方士卒数量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多。
成廉骑马上前,拱手向吕布道:“主公,要不要属下率部攻过去,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摇了摇头道:“你看他们列阵的地方,在距离城池不要百步的地方,城墙上面的强弓劲弩可以随时支援。这个时候去攻,所得的战果恐怕还不如损失的多。暂且算了吧!看看对方到底想干吗再说。”
片刻之后,对方排开阵势,缓步移到距离吕布队阵五百步外。一将骑在一匹纯黑色骏马,缓步走上前来,朝向吕布方向大声道:“吕布,可敢一战?”
吕布皱了皱眉头,朝向旁边的张辽道:“文远,对方过来的敌将是谁?”
“主公,他是曹操不久前新任命的汝南太守蔡阳。之前没和他交战过,但听说此子刀法精湛,更兼万夫不当之勇。”
吕布望着远处的蔡阳,暗思道:“原来是这个家伙。在原有的历史上,他和颜良都是被关羽所斩。因为自己的穿越,关羽归顺了曹操,没了过五关斩六将,也没了关羽骑赤兔马斩颜良的事件。现在这些该死不死的都过来找自己的麻烦,真是好心没好报。”
成廉性格暴躁,听到蔡阳直呼吕布,顿时大怒,朝向吕布拱手道:“主公,待我替您去砍了那个呆货。”
吕布不知道蔡阳实力到底如何,但听张辽的意思,应该不会太弱。虽然他不太想让成廉前去,但后者主动请战,他也不好拒绝。轻声朝向成廉道:“不知道敌方深浅,你要小心应对,不行就撤。”
成廉听吕布如是说,似乎是觉得他侮辱了自己的武力,脸色间隐隐有一些怒气。瘪声道:“主公看着吧!”说完,一拍马向前,瞬息之间便与蔡阳战在一起。
吕布经过长时间的磨练,虽然武力达不到真实吕布的巅峰时刻,但相应的眼光还是有的。两人刚一接触,吕布第一时间便觉得,成廉并非蔡阳对手。
成廉性情暴躁,是冲锋陷阵的一员猛将,手中所持为长柄马刀。经常用的动作为横劈竖砍,适合冲阵。单人对阵的时候虽然气势仍旧不凡,但动作之间却无任何技巧而言,显的十分单一。
而蔡阳之所以能担任汝南太守,不仅是因为他刀法精湛,更是他自己具有一些统御之才。每次大战,很少有他亲自冲锋陷阵的时候。他的刀法不是在战场上磨砺下来的,而是在与人单挑的过程中,不断增进的。他磨练的技巧,锤炼的是本事,在单挑过程中的能力远胜于成廉。除了简单的劈砍之外,还多了一些纡回曲折。
最开始成廉还气势惊人,锐不可当、但随着时间的流失,力气逐渐缩减,表现反而远远不如借用巧力的蔡阳。
许褚靠近吕布道:“主公,成校尉不是那厮的对手,最多十个回合必然落败。”
吕布点了点头,朝向许褚道:“仲康,你呢!是否能斗得过那个家伙?”
许褚笑道:“主公,蔡阳年近五十,刀法精湛雄浑,论技巧我肯定不如他。但力量他也远不如我,只要磨下去,我必定胜他。实际上,如果成校尉最开始不那么急躁,采取慢打,逐渐消耗蔡阳的气力,最后或许也能获胜。但此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缠斗,他心情已经十分急躁了,必然会被会蔡阳所趁,而有所损伤。”
只见蔡阳冷哼一声,斜举手中的长刀,卸去成廉的大部分力,接着刀锋偏上,斜斜砍入成廉的腹部。刀锋入肉,虽然不深,但十分疼痛。成廉忍不住惨叫一声,再次挥刀向蔡阳砍去。
而蔡阳又故技重施,在成廉身上再次留下一个不深的伤口。
看成廉左右受困,显然已坚持不下去,朝向许褚道:“仲康,你去将成廉接回来。”
许褚点了点头,猛夹马腹,胯下坐骑飞速奔向前方。
许褚持枪替成廉挡住蔡阳砍过来的一刀,朝向成廉道:“成校尉,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成廉满脸不服,但看到远处吕布正朝他招手,也不敢违命,朝向许褚拱了拱手道:“仲康,这老小子有几分本事,你自己小心。”
看到成廉离开,蔡阳也没去追击,收回手中的长刀,朝向许褚道:“怎么,吕军都是这样的无能之辈吧!要以车轮战和老夫打?”
许褚笑了笑道:“蔡太守,我家主公说了,让我过来教训教训你。如果你感觉因为刚才你消耗了气力,这对你不太公平。那我就给你点时间休息,等休息完了,我再慢慢收拾你。”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口气够大啊!一般口气这么大的,死在我刀下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许褚,许仲康。”
“听说过,好似在吕布讨伐江东的时候,斩了几个虾兵蟹将,立了一点微末之功。既然今天你自己不长眼,那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让你明白一下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许褚摆手道:“先等我一下。”
“怎么,害怕了?”
许褚笑了笑道:“我除了用枪之外,平时还用刀。长枪杀伤距离远,适合战场搏杀。如果我用它和你打,难免有欺负你之嫌。所以容我先换刀,然后我们再好好的打一场。”
蔡阳明显怔了一下,看向许褚的眼神也有点不同了。
成廉奔驰到吕布跟前,脸带羞愧,朝向他拱手道:“主公,属下没打过蔡阳那王八蛋,令你失望了。”
吕布笑了笑道:“蔡阳能成为一代用刀名家,定然不凡,打不过也没什么丢人的。你先下去包扎一下你身上的伤吧!”
成廉拱了拱手,向后营走去。
远处的许褚和蔡阳已经站在一起,两片刀锋上下飞舞,不分上下。吕布笑着向张辽道:“短时间恐怕是分不开胜负了,文远,你让子义准备突袭吧!”
张辽点了点头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