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平?这是张扬送我的金疮药,你试用一下,如果效果好,我这里还有”,吕布说着将一个药瓶递给了高顺。
“小伤,不须主公挂心”,高顺接过,语气平静的回道。
高顺性情和张辽有很大不同,张辽的性格是张扬的,他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并且很能使自己想法被别人接受,所以在诸将中地位很高。而高顺则是内敛木讷的,他眼光方面不输张辽。但很多时候只是直面说出自己想法而不顾听话人的感受,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吕布当时知其忠心而不用大概就是他的这种表达方式令人生厌吧!
但就忠心而言,高顺是吕布众将中无疑是排名第一的。高顺称吕布为主公,这样等于承认自己和吕布之间是主从关系,如果再到别处效力,等于违背自己的誓言。而张辽仅称吕布将军,两者仅是上下级关系。良禽择木而栖,等到将来发现吕布并非良木之时,就算断然离开,别人对之也无可指摘。
但对于此刻的吕布来说,完全可以放心把自己性命交到两人手中,高顺会拼尽全力保护他,而张辽为了自己名声也断然不会出卖他。
“伯平,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最清楚,你说说事情经过吧!”吕布脸色平静,头转向高顺道。
高顺道:“昨晚主公醉酒,归家途中遇到刺客袭击。”
“什么,有人要刺杀姐夫?”,魏续不知道昨夜的事,此时突然听到,猛然站了起来。
吕布摆手示意他坐下,让高顺继续讲。
高顺继续说道:“都是好手,有三十多名,我拼力杀死几名,但寡不敌众,护卒死伤惨重。幸运的是张将军恰好路过,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些吕布都听张辽说过,没什么不同之处,吕布继续追问道:“现在确定他们身份了吗?”
高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他们身份还未完全确定,但袭击开始他们高喊为太师报仇。而且都配有军中专用的短弩,可能为以前董卓的手下。”
“是董卓的人?”吕布心中微惊,但想到董卓当时权倾天下,最后死在自己手里,有些人想为他报仇也似乎理所应当。
“姐夫,肯定是李榷、郭汜两条老狗。我们率兵打回长安杀了这两条老狗,看以后谁还敢和我们作对?”魏续恨恨的说道。
张辽苦笑一声,说道:“魏将军勇气可嘉,但此刻我们仅有两千余人,别说打回长安,就是在河内苟延喘息都有点困难。而且我感觉这次似乎并非他们二人所为!”
“除了这两个狗贼,难道还有其他人想杀姐夫?”魏续拍了拍脑门,疑惑的问道。
张辽回道:“首先,李傕郭汜与将军早已势同仇雠,如果他们要刺杀将军根本无须隐藏身份,而这些刺客却全部蒙面。其次,这些刺客全部装备军用短弩,这么大批量的进入上党城,而之前没有一丝与之有关的消息泄露,根本是有人有意放之进入。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刚逮捕刺客,晆固就出现了。”
吕布疑惑的问道:“晆固,他不是张太守手下吗”,吕布脑海中浮现那么身材中等,满脸横肉的家伙。
张辽点了点头道:“晆固为张扬左膀右臂,掌握军权,为上党城实力人物。将军遇袭地点正处于上党城的豪华地段,平时有很多士兵巡逻,但是那夜却不见一个士卒。但我们刚击退刺客,晆固就率领一队人赶了过来,就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而且当时虽然有部分刺客逃走,但我们仍抓到三名刺客,但他们却被晆固以查案之由带走了。今早传来消息,三名刺客抱病而亡。”
“三名,全部抱病而亡?”,吕布吃惊的望着张辽。
张辽脸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吕布沉思着,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魏续看看吕布,又看看张辽,看他们都不说话。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姐夫?”
“三名一起抱病而亡,这事也太巧了,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吕布叹道。
张辽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那三个人受伤都不是很严重,要说三个人同时发病而亡,绝无可能。加上上面的种种疑点,我推测这批刺客很有可能是晆固主使。”
高顺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同张辽的分析。
“原来是晆固这个王八蛋,姐夫,你给我调五十士卒,我帮你灭了他。”魏续听张辽如此说,大怒道。
吕布看着自己这个小舅子,一会要杀李榷郭汜,一会又要杀晆固,说话就像从来不经过大脑似的。内心略显无奈,略微提醒道:“灭了他之后呢,我们怎么向张扬交代?”
“这还用交代,他可是要刺杀姐夫你啊!”,魏续一脸木然。
吕布不想再给这个榆木疙瘩解释,转向张辽问道:“文远,他为什么要刺杀我?”
张辽满脸苦笑道:“将军在河内招兵,已经触犯到晆固的利益和权威,他这次铤而走险,恐怕就是因为此事。”
吕布想到自己刚穿越之时,心中首先想的就是扩充军力,没想到会给自己这么早的招致杀人之祸,突然感觉自己对三国形势的估算严重失败。沉思了片刻,转向张辽道:“文远,这梁子已经结了,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张辽回道:“晆固是张扬手下大将,我们此刻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次刺杀是由他主使的,纵然告诉张扬,他也不会为了我们和晆固翻脸。但如果我们绕过张扬,直接杀了晆固。一旦失败,晆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凭借优势兵力歼灭吾等。就算侥幸成功,寄居河内,而杀张扬大将,恐怕张扬也不会容许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具体该怎么办,还需要将军定夺。”
张辽如此说,虽没有拿意见,但是明显不支持刺杀晆固。吕布点了点头,转向高顺问道:“伯平,你有什么意见?”
高顺站起拱手道:“属下认为我们此刻断不可刺杀晆固。”
看到手下两员大将都不支持刺杀晆固,沉思了一会道:“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不再去找晆固麻烦,但也不能轻易便宜了他。文远,你率领一军到晆固示威一下,让之明白我军也不好欺负。同时去信知会张扬,告知他事情经过,他虽不会为了我们而惩罚晆固,但至少也会限制他一下。”
听吕布做出这个决定,张辽、高顺明显楞了一下。如果是以前,此时恐怕早就领兵去找晆固讨要说法了。经过连番大败,感觉吕布似乎成熟了不少。高顺望向张辽,看到对方眼神中也充满惊喜。
“姐夫,我们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太便宜那小子了吧?”,魏续恨恨的问道。
吕布回道:“反正我们在河内呆不了多久,只当是临走之时给张扬留下面子。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要抓紧时间训练士卒,也许不久后就会有一场大战等着我们。”
“什么大战?”张辽以为吕布已经有了新的思路。
“你们以后会知道的。”吕布没有继续往下说。
吕布心知也就是这一年,张邈、陈宫等人会背叛曹操,迎吕布进入兖州。虽然和曹操作对存在很大风险,但此刻他似乎也没别的选择,河内没有发展空间,且已经得罪了河内的实力人物晆固。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旦立足兖州,也许真正能左右天下的就不在是曹操而是自己。风险虽有,但收益更大,而且他认为当时吕布失败的原因更多是没有听从陈宫建议。心想如果自己谨慎对待,也许真的可以成功占据兖州,吕布心中乐观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