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巢县位于庐江西北方向,地域狭长而多山林,两面环水,一面为山丘,能列阵布防处唯有北门一侧。
孙贲之所以敢留在居巢而与张辽相抗的原因,除了兵力与之相差无几之外,就在于这里的地形极其有利于江东军。狭长的地域限制了张辽骑兵的发挥,而控制水路,又可以在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随时撤离。
张辽骑马立在高处,一脸肃然。
在他身后一步左右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身高八尺,面容俊秀,是吕布替张辽收的徒弟,张邈之子张文。而女的则一脸俏皮,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灵动和英气,却是吕玲绮。
吕玲绮满是兴奋的向张辽问道:“张叔叔,我们是不是就要开始进攻了?”
张辽苦笑道:“大小姐啊!你偷跑到阵地上,我此刻已经答应不把你撵回去了。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你上战场的,你也最好完全弃了这样的心思。一会我会派李勇保护你,你如果再调皮,那我就只要派人将你先行送回庐江了。”
吕玲绮脸色黯淡,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我知道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完,她不住摇头叹息,那小大人的模样引得张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目闪烁,满脸堆笑向张辽道:“那张叔叔,告诉我怎么打这一仗,让我长长见识总可以吧!”
张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张文道:“孟召(张文的字),你说这一仗,我军该如何行动?”
张文知道张辽这是在考验自己,沉思片刻,拱手回道:“居巢地域狭长,不适合大军作战,此时东侧水道又被蒋钦所控制。我军进攻唯有北侧一路,就算胜了也无法进一步扩大战果,败则有被江东军水路夹攻之虞。所以,学生以为,我军在稍作退后,在庐江和居巢之间设立防线,以逸待劳,等待江东军主动前来进攻。”
吕玲绮满脸鄙视道:“你这不是守株待兔吗?一旦江东军不主动进攻,你又怎么办?”
张文满脸通红,口中却争辩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可谓之曰勇。目前的情况,如果贸然进攻,只会损兵折将。后撤虽然算不得什么英勇之举,但至少可以保全士卒性命。”
吕玲绮眼角翻了一下道:“你还以为那是什么英勇之举啊!只不过是为自己怯战找一个理由罢了。”
张文顿时气瘪,顿时被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辽看着张文满脸尴尬的样子,笑了笑道:“孟召,大小姐说的虽然强词夺理,但是也有几分道理。就像你所说,此地确实不适宜我军进攻,但也同样不适合江东军进攻。而敌我双方最终想要的都是一场胜利,我军以逸待劳,他们也没那么傻主攻来攻。守株待兔之法,只适用于敌军不得不前来进攻的情况,但目前江东军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张辽看张文低头沉思,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有行动起立。为对方创造机会,让他们误以为有可趁之机。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从居巢城中诱出。化被动为主动远比远远比等待机会要好很多。”
张文点了点头,朝向张辽拱手道:“请师傅教我。”
张辽笑道:“实际上也没什么。第一步,对居巢发动猛攻,但是隐藏战力,让孙贲以为我军士卒不堪重用。第二步,故意忽视水道,让蒋钦可以在此之上畅通无阻,保证江东军随时可退。第三步,以弱卒在前,竭力摆成整齐的战阵,迷惑孙贲。只要这三步完成,就不惧孙贲他不上当。”
张文还未说话,只听吕玲绮说道:“听听,这才是我的文远叔叔,所设的计策就是非同一般。”
张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张文道:“孟召,你跟随我也半年有余了,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做了之后才有更深的体会。这些计划的实施我就完全交给你了,现在就下去准备吧!”
张文听后,心中大喜,吕玲绮话语造成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连忙拱手向张辽道:“谢师傅,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到张文远去的背影,张辽心中闪过一丝满意。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资质算不得优秀,但好在勤奋好学。给予时日,担任一方守将则完全可以胜任。
然后他又无奈的转向吕玲绮道:“小玲绮啊!都这么大了,还一副得理不饶的样子。也怪不得主公,天天担心你嫁不出去。”
吕玲绮调皮的上前搀住张辽右臂道:“谁说的,你看我这么可爱的样子,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想娶我的男人可以从庐江直接排到长安呢!你说是吗?张叔叔。”说着向张辽眨了眨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张辽大笑道:“是,一定是。谁敢说不是,你告诉我,张叔叔替你好好教训他。只不过,现在你也不小了。不要再把心思都放在玩上了,要为自己将来考虑一下。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也能让你父母彻底放心。”
吕玲绮撇了撇嘴道:“我父母就够啰嗦了,谁知道你比他们更加啰嗦。我怎么也得好好挑挑,给自己找个比任何人都强的夫君。况且,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我现在心中没有心仪的对象呢?”说完,她脸色微红,展现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娇羞。
张辽“咦”了一声,急切的问道:“是不是那个袁耀?”
吕玲绮嘴角上扬道:“张叔叔,你太小瞧我的眼光了吧!我怎么会看上那一个文弱书生?”
张辽微愣,疑惑的问道:“那又是谁?”张辽心知严氏对吕玲绮要求甚高,她接触的男士,适合他年龄的,能说的上也就那么几个。如果不是袁耀,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是谁。
吕玲绮吐了吐舌头,转身向后,快速奔跑而去。边跑还边向张辽大声喊道:“就不告诉你。”
张辽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主公啊!这小麻烦还是你自己慢慢发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