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水军前去追击廖化,船却在此时触了底。正在他考虑是否要后撤之时,突然响起一阵紧急的鼓声,顿时两岸之间闪出无数手持弓箭的吕军士卒。一阵火箭飞过,无数人中箭到水,个别斗舰甚至被引燃。
李司马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下令船队后撤。但是因为个别船只已经触底,根本无法移动丝毫。而那些情况好一点的船只也因为此地地域狭窄、水流平缓,移动速度极其缓慢。而就在此时,正在快速逃跑的吕军船只也停止了逃跑,回头杀来。
此时,形势已经十分明显,这分明就是吕军设下的埋伏。李司马心中大急,一边下令船上士卒持弓抵抗,一方面则紧急组织船队后撤。好在他们占据高度优势,虽然要应对两岸吕军士卒不断射来的弓箭,但一时也不落下风。
眼看后面船队就要撤退出去,李司马心中一喜,大声喝道:“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我们能撤出去,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而就在同时,他突然也发现,船队后方二十余艘船只真快速朝自己方向驶来。后方船队拼命朝那些船只射箭,但是丝毫不能阻挡它们的前进。因为它们似乎都是一只只死船,在上面根本看不到一个士卒,在这黑夜之间倍显诡异。当两者距离还有百步之远时,突然一声令下,一片火气,瞬间便将那二十余艘船只全部引燃,以更快的速度朝江东军的船队驶来。
这突然的变化惊的李司马是目瞪口呆,但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面两艘将要撤出去被引燃、被烧毁。而更严重的是,那些火船竟然没有丝毫停歇,便又急速朝自己的大队船只冲来。
四周陷入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士卒的惨叫声。眼看大火已不能扑灭,旁边亲兵向他道:“司马大人,我们还是赶快撤吧!船上还有一些小船,或许我们还能逃出去。”
李司马抬头看了看与自己脱开一段距离,但是又严阵以待的吕军船队。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敌军连拼死一搏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更不会给我们逃走的机会的。”
亲兵大声道:“李司马,那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只能被活活烤死。况且朱校尉说自己一个时辰之内,便能赶回来。只要坚持到那时,我们便可活命。”
李司马脸色一愣,细思了一下,感觉亲兵所说也十分有理。心中顿时产生了无穷的勇气,大声下令道:“所有人,弃大船,乘小船,准备应战。”
廖化虽然对水战不甚精通,但是因为在巢湖水贼那里呆过数月时间,对这些小船的性能和大船的劣势有很深的了解。当吕布提出由他率领小船将江东船队引到上游之时,他便想到了如此的破敌之法。
但事情的顺利还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敌军的轻视和冒进成就了他的伟功。如此轻松便将他们引入绝路,接下来廖化所做的就是坐等他们的覆灭。当他看到江东军此时竟然放弃大船,主动乘小船前来应战之时。心中还是微微吃惊,不禁对这股江东军产生了一点佩服。明知道如此无异于以卵击石,仍毫不犹豫的前来。
但是他深知此时不是心软的时候,举起手中长刀,大声喝道:“所有士卒,准备应战。敌军如若不降,将他们全部给我推到水中喂鱼。”
士卒发出一声大喝,挥刀响应。
吕布看到江东军的船队被廖化引向上游,慢慢失去了踪影。心中大喜,朝纪灵道:“伏义,让成廉准备突袭。所有将士在他成功之后,即刻渡河。”
纪灵朝吕布拱了拱手,扭头朝后方移去。不一会,天空中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两千骑兵如一只飞翔的巨箭。迅速而果断,朝淮河西岸的江东军营垒奔驰而去。两百余江东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突破营垒,沦为马刀之下的亡魂。
成廉大声喝道:“迅速掌控渡口,将尸体移到两边,不能让他们挡住道路。”然后他抓住身旁一士卒道:“快去通知主公,说我军已成功,让纪将军准备渡河。”
吕布迎风立在船头,看着眼前百船竟出的景象,心绪激荡万分。数日之前,他还在巢湖之上被周泰、蒋钦打的丢盔弃甲。没想到此刻竟然如此顺利的渡过淮河,不知道孙策此时如果知道,心绪又该如何?战场之势,瞬息万变,也许真像当日丁奉所说“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吕布到达东岸之后,令纪灵主持大局,而他自己则亲率一千士卒紧急朝后方奔去。他给许褚所下的命令,是让他尽可能的扰乱江东军后方。而此时在得知朱桓已经率部前去剿杀之后,他内心再也做不到平静如水,毕竟许褚只有三百士卒。
许褚立于一块高地之上,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江东士卒,脸色平静。大声喝道:“兄弟们,我们此时人数远少于敌军,很可能此战之后,你们有很多再也无法生还家乡,你们怕是不怕?”
“不怕!”黑夜中的齐声大喊气势惊人。
许褚脸色傲然道:“那好,既然不怕,就和我一起好好战这一次。此时追来的这股江东军和刚才被我们在军营所杀的同属一支,都是草货、脓包。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好好好!”三声大喊带着武器一起呼应。
朱桓一路急行,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发现全部粮草已被烧尽。他心中大怒,顺着痕迹一路追击而来,听到远处的大喊之声。他心中大喜,令士卒加快速度一路奔去。当他终于赶到之时,却发现敌军竟然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排开阵势,似乎正在等着自己。
朱桓下令让士卒停下,命手下斥候四处探查了一番。发现敌军真的只有眼前近三百名,完全没有任何埋伏。他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心中又生出一股恼怒。他大喝一声,下令道:“前队上前,攻上高地,杀了他们。”
三百士卒发出一声大喝,大声呼叫着向前冲去。两边箭阵随之移动,不断将手中弓箭高地之上射去。
前方顿时护持在前,虽有个别中箭倒地,但死伤并不甚重。许褚迈步来回走动,不断大声安定军心道:“不要急,让敌军靠近了再说。”当江东士卒终于冲上高地,两军相距还有十步近左右之时,只听许褚惊雷般的喊声响起“就在此时。”
前方盾兵瞬时移开,后面出现的几十位手持长枪的枪兵。他们大声一喝,将手中长枪支起。冲刺在前的江东军一时刹不住速度,纷纷向上涌去,瞬时便被刺成了刺猬。接着又从吕军营阵后方闪现无数刀兵,手持大刀朝江东军身上砍去。
两军交错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吕军占据地利优势,但江东军人数更多。虽然吕军损失了不少士卒,但在许褚的指挥下,整个营阵倒也岿然不动。朱桓连续发起了数次冲锋,都是无功而返,每次都是刚冲上高地便被驱赶了下来。
朱桓心中微急,他惊颤于敌军的战斗力,同时也十分担心淮河那边的情况。他抽出腰间长刀,下令道:“除了弓箭手,所有人随我一起向前冲。”
看着自军主将如此身先士卒,江东士卒失去被大大鼓舞,吆喝着向前冲去。有了这股生力军的注入,江东军的数量优势逐渐有了体现。每一个吕军士卒往往要应对两到三个敌军,虽然不至于马上崩溃,但情况已是十分危急。
许褚已经连杀十余人,此时脸上、衣间满是鲜血。他看到自军此刻完全处于劣势,心中大急。眼看不远处敌将身穿金色铠甲,四周数个士卒护卫,一看身份就非同一般。他大喝一声,奋力杀开身旁敌军,直接朝那将杀去。
朱桓挥刀刺死一名吕军士卒,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敌将凶神恶煞般杀来,他心中一喜,朝自己旁边亲兵使了使眼色。旁边亲兵立即会意,慢慢与他隔开一小段距离,对敌将形成包围之势。只听“锵”的一声,朱桓手中长刀与许褚大刀相撞。
朱桓连退了好几步,握刀的双手在轻轻颤抖。他脸色大变,没想到敌将力气如此之大。旁边亲兵看到朱桓吃亏,四五人顿时一起持刀向许褚砍来。但是许褚此时却丝毫不乱,先是挥刀砍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士卒,接着完全不顾砍过来的长刀。只快步疾驰向前,朝朱桓再此砍去。
朱桓没想到敌将竟然如此反应,也顾不得提前设下的包围,连忙撑起手中长刀抗敌。许褚一刀刀的砍来,力量每次都比上一次有所加重,而且移动速度甚至朱桓亲兵砍来速度更快。
朱桓无奈,只得一次次的接下去。近十次之后,他终于抵挡不住,许褚长刀挤压着他的长刀撞击在胸口之上。朱桓向后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许褚急忙上前,将刀放在朱桓脖颈之上,大声喝道:“汝军主将已被俘虏,汝等还不投降。”而就在此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正在作战的江东士卒满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