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似乎能读懂她的内心,见到诗寞的表情也只是“咯咯”地笑了下,“其实我看别人穿多大的衣服都是凭feel的,一般从身材可以看出穿什么尺寸,虽然不是很精确,但多数也是······呃,八九不离十。”
她习惯性地配上手的动作来说话,说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她在中国接受的教育虽多,也有很多词语会突然想不起怎么运用上,如今能说成这样,她觉得挺不错的。在旁人眼中可能不好笑,她却能乐上半天。
“宝贝,看看喜欢哪件。”
诗寞一时间看懵了,橱窗里一件件婚纱形形色色,款式各有千秋,不知选哪一种在婚礼上穿起来才好?
“要是都喜欢,一样一件,全包了。”
男人轻扬唇角,说实话,倘若诗寞每天换一件婚纱穿,他也不觉得奢侈。他想好了,这剩余的三个月中要珍惜着,或许以后没机会了。转念一想又担心期限一到自己就下不去手了,这真是够麻烦的,他们这种人最忌讳的是有牵绊。
诗寞扯着他的袖子,连连摇头。每个女人都喜欢婚纱无可厚非,但也要适可而止,一生又不用结那么多次婚,哪能用得上这么多件婚纱?
她指着其中一个橱窗里的婚纱,示意她要试一下那件。
戴维斯很主动地拿出钥匙打开玻璃柜,拿下那件“庞然大物”,“那边有换衣室,可以试穿。”
诗寞离开后,男人坐在椅子上想着事情,戴维斯坐到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双手合十,真诚道:“先生,您可能没听说过,进来OutiManla的恋人都会得到祝福,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我希望,先生您要一生只爱着您的未婚妻,和她携手到老。”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祝福,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苍鸩抬起头,浅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她一辈子爱她呢?”
戴维斯突然把手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看了眼四周,两手放在膝盖上,墨色的秀眉轻皱,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男人那太具威慑性的眼睛,用严肃的口吻,“If,我也是说如果,您不能一辈子只爱您的未婚妻,那么,请您要考虑下是否应该结婚。”
他神情微怔,戴维斯接着道:“既然您和您的未婚妻已经打算结婚,就要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有爱着自己的妻儿,承担起一个家,一个丈夫的责任,才是好男人,才能和她步入婚礼殿堂。”
苍鸩的心猛地一激,像是有人往里投了块巨石,掀起层层浪,久久不能消沉。他同她的视线错开,移向了窗外。
在任务和责任面前,他再一次动摇了。那个天平秤,也动荡不定,在向一边倒。
“WOw,wonderful!”
听见戴维斯惊艳的声音,男人抬眸望去。只见诗寞及上了那银白的羽毛纱大拖尾,婚纱仅从锁骨以下开始有遮挡,那裙摆早已够着了地,最少的也有三米之长。自然而下的褶皱呈完美的流线型,加之她的身高偏上等,穿上去本就是愈发高挑,也衬得她的皮肤更为雪嫩。
男人眸色一沉,走上前近距离地打量着她。诗寞呼吸一紧,不敢正视他灼热的目光,双手紧握着手心已有点潮湿。
毫无防备的,苍鸩紧紧圈住了她的腰际,诗寞的身子马上就贴上了他厚实的胸膛,他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轻声响起,“没有人比你更漂亮,我的女皇。”
“Oh mygod!咱家寞寞要结婚啦!”
燕翎琴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紧紧抱着曼斯用下巴摩挲着它的皮毛,只差没亲上去了。
曼斯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张着嘴发出抱怨的叫声,使劲扭头,四只爪子胡乱踢着。
诗寞拉开嘴角,两边梨涡荡漾着浓浓的幸福,坐到她身边,摸了摸曼斯毛茸茸的小头。
“咦?他已经向你求婚啦?”
燕翎琴眼尖地瞧见了诗寞手上的戒指,拿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番,突然双手捧脸,从喉咙里发出声尖叫,“神啊!Darry Ring!”
“诗寞你太有福气了,这种戒指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定一枚啊!他,他,竟然做到了!男人的模范,模范啊!”她说话都免不了在惊颤,变得结结巴巴。
诗寞一愕,低头看了眼戒指。她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既然燕翎琴说是,就是了。她的手指一遍遍在那颗钻戒上徘徊,嘴边的甜蜜抵不住。他把一生中唯一的一个戒指给了她。
“对了,诗寞你的伴娘一定得是我啊!”
诗寞点点头,侧靠在沙发上瞧着她,伴娘除了她还会有谁?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放下曼斯,眉眼轻皱,“那,到时候你的父亲是肯定要来的,你准备——”燕翎琴刻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她相信诗寞一定知道她想说什么。
诗寞曾和她说过,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直到现在也是如此,虽然这几十年也没有闹翻过,不过也有冷战的。她猜不到如果南宫九穹来的话,诗寞的好心情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不过不来,这是没可能的。所以才想问一问她的打算。
诗寞摇摇头,她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南宫九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破坏他们的婚礼,只要不影响到婚礼的全程进行,她也不去计较以前之前的恩恩怨怨。
“我想,你们父女的关系僵持了这么久,也该缓和缓和了吧。不然结婚了也不开心的。”
诗寞无声一叹,她很难做到真正原谅南宫九穹。
这几个星期,诗寞都在忙碌中度过,发喜帖,拍婚纱照。苍鸩不想让她费那么多心,等着就好,她也不听。婚礼,怎么能自己坐着让别人帮忙呢?
月底如期而至。
苍鸩特意选择了上次带诗寞的去的那个皇家马场。实际上,这个马场的开发,除了些游客以及其他的一些人外,没几个人知道。
诗寞和他说过,她不想出头露面,一走出去每个人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过得多难受?他默认了,其实她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虽然低调,但婚礼现场却是不能不隆重的。
即使媒体不可能赶来,苍鸩也用了很多保镖监护着婚礼现场,且特地派了专车去接南宫九穹和诗寞。
“到了。”
莫傲寒停下保时捷,对着后头的人说。
“嗯。”
苍鸩看着窗外,婚礼的整个布置都是他亲手操办的,可是他没感受到准新郎的那种愉悦与欢乐。他阖上眸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戴维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上空盘旋,“只有爱着自己的妻儿,承担起一个家,一个丈夫的责任,才是好男人,才能和她步入婚礼殿堂。”
“鸩?”
“走吧。”
男人看了下腕表,恢复了一贯淡漠地表情,随着莫傲寒下了车。
今日的天气分外的晴朗,似乎很赏脸给他们,冷虽冷,也不是寒彻骨的,丝毫不影响婚礼的进行。
“苍少,您来了。”
东哲牵着匹马,穿了身很符合他气质的衣服,更加意气风发,“少夫人已经到了呢。”
从今日起,她就要正式成为少夫人了。
诗寞坐在化妆间内,燕翎琴看着镜子中的她,眼睛都绿得发光,故意把咽口水的动作夸大,连连称赞,“啧啧啧,诗寞,就连我个女的看得都心跳不止了,要是今天的新郎是我,我管他那么多敬酒还有什么鬼繁复的仪式,直接带你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