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锦晨安顿好顾清婉的母亲和侄儿后,整个忠义侯府便只剩下了老管家钟伯独守宅院,见到小姐回来了,高兴的同时,麻利的为顾清婉和刘景轩收拾好了房间,当然,二人还是同住一个屋子。
“我出去一下,你自便。”顾清婉带着刘景轩回到忠义侯府,安顿好后,她第一件事便是想见自己的母亲。刘景轩沉默不语,若有所思。顾清婉也没管他,转身出了门。
“四小姐?”信郡王府的管家看到顾清婉来访,又惊又喜,知道她八成是来看望自己母亲的,也不多言,带着她径直前往顾母所在宅院。
“王爷可在府上?”顾清婉记得,刘锦晨之前说过,他是从北岭雪山绕道去见的她,因为怕他多想,自己也没敢多问,可是毕竟是相识多年的故交,情谊不浅,她的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王爷……他……他还没回来。”老管家面露担忧之色。
“他去哪了,是出了什么事么?”顾清婉试探问道,同时内心又很担忧。
“半个多月前,皇上宣王爷进宫,王爷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个下午,次日便启程去了北岭雪山。”老管家似有苦衷,可又不敢多说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儿了,顾清婉再笨也猜得到,刘锦晨冒险去北岭雪山,即便不是刘锦寒亲自下的令,也多半和他有关。顾清婉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心想:锦晨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弟弟,他你都不放过他,这样狠毒的你,过去我怎么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母女俩见了面,自然忍不住相拥而泣,彼此平复情绪后,才开始说话。顾母问:“王爷把杭儿送到了九龙山,娘倒是理解,也很感激,可是为什么也要把我接到这来呢,我一个人在侯府住的也挺好,现在你和世子回来了,虽然只是小住,可我这当娘的不在府中实在不好,不如……”
“娘,”顾清婉知道母亲想回去,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她不能在没把握的时候,让自己的母亲涉险,于是打断道,“现在形势紧张,女儿随世子入京这一路,已遇不少埋伏,想必世子在京这段日子,也不会太平,到时候恐怕还会牵连到您,所以您还得在王爷这住一阵子,不过您放心,只要女儿安顿好外面,便接您离开,毕竟女儿也不想,一直麻烦王爷。”
顾母一想到信郡王,心中微酸,忍不住开口道:“锦晨这孩子是真不错,其实他对你……”
“娘,一切都过去了。”顾清婉不愿提及此事。
“虽说你现在已经嫁给了世子,可有些事娘还是得说。锦晨不仅对你有情,他对咱们顾家更是有恩,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替咱们顾家报答他。”顾母有些心疼女儿,双眼湿润着,继续说:“杭儿还小,娘又老了,如今顾家只能靠你了。”
“王爷为杭儿寻得名师,又把您接到府中照顾,这份恩情,女儿会报答的。”顾清婉有心试探,她隐约觉得,母亲可能知道些什么。
如顾清婉所料,顾母回复说:“岂止如此,总之你只管记住,我们整个顾家都欠王爷的就是。”母亲不愿多说,顾清婉也不便再问,见时间不早,于是告别了母亲。
回到侯府,顾清婉发现刘景轩不在,她微微一笑,猜想这人八成是去见意中人了,用过晚膳,她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虽然才离开一个多月,可对她来说,这里忽然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看着府内的一草一木,伤感油然而生。
走到父亲的书房前,顾清婉停住脚步,慢慢推门走了进去,点了盏灯,四下环顾,很多地方都布满了灰尘,顾清婉心情沉闷,慢慢的走着,慢慢的看着,想着父亲和哥哥们过去对自己的疼爱,她不禁觉得心头一酸,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湿了眼眶。
忽然,顾清婉眉头微皱,看着眼前微乱的书架,她将手中的蜡烛靠近,上面的灰尘居然是不均匀的,也就是说,这里被人动过,再仔细查看别处,也都有轻微被翻找过的痕迹。顾清婉手心微微渗出冷汗,她敢肯定,一定有人偷偷来过这里,而且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刘景轩和顾清婉几乎是同时出的门,他离开后便直奔安国公府,安国公见刘景轩来访,心知他是为了见自己的女儿,如果是过去,他会很乐意两个孩子见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世子爷来访,老臣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恕罪。”安国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可是心里,早已火冒三丈。看着一向待自己如家人的安国公,突然变得如此客套,刘景轩心里难受,他明白,老爷子是在怨他,怨他们荣亲王府。
“伯父,我……”刘景轩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了。
“不敢当,老臣可担不起‘伯父’这个称呼,不知世子爷来访,有何贵干?”安国公嘴上客气,可实际上却连一杯茶都不准备请刘景轩进去喝。
“伯父,我想见婷儿。”安国公的态度虽然让刘景轩不舒服,可是他不会因此就放弃,他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
“婷儿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婷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了她的名声,请世子爷以后不要再来找婷儿了。”安国公脸色已不见笑容,此时的他,连装都不想装了。
“爹,让我和轩哥说两句话吧。”身后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欧阳婷的突然出现,让安国公的脸色愈加难看,而刘景轩,看着消瘦许多的欧阳婷,高兴的同时,心中的愧疚也更加明显。
“回去!”安国公怒斥道。欧阳婷抬步走近,直言道:“爹,女儿想好了,即便是侧室,女儿也愿意嫁给轩哥。”
明明是自己负了她,此时她还愿意委身做自己的侧室,刘景轩瞬间热血沸腾,目光灼灼的看着欧阳婷,若不是安国公在,他定将佳人拥入怀中。
“不行!我绝不同意,我欧阳炔的女儿,怎可嫁给他人为妾。”安国公转头又对刘景轩说:“您若真心待婷儿,那就放过她。让婷儿去给你做妾,你忍心么?”
不等刘景轩开口,欧阳婷回复道:“终身大事本该父母做主,可父母不也都是希望子女幸福的么,而女儿的幸福,除了轩哥谁也给不了,爹,您就成全我们吧。”说完,欧阳婷双膝跪地,泪水顺流而下。
刘景轩也跪了下来,不过他一开口,便让一旁的欧阳婷变了脸色:“伯父,是小侄错了,婷儿的确不该委屈嫁于我为妾,不过请给小侄一些时日,小侄一定会处理好一切,让婷儿堂堂正正做我的正妻。在此之前,小侄绝不会再来打扰,告辞。”说完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