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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病

顾君临在办公室,一站,就是一天。

黑暗一点点将光明吞噬。全公司,70层的整栋大楼也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顾君临看着黑暗将他以及所有的东西笼罩,长久保持不动的姿势,终于有所动作。

手上价值20多万的腕表在黑暗中也看得清晰。时针与分针刚好重合在一起,时间,8点整。

“又是一天吗?”他轻声问自己,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声由小逐渐增大,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徒增了一丝诡异。

渐渐的,他停住了笑,感觉有些东西越发不受控制了。那种想要毁掉一切,然后自我放逐,自我毁灭的欲望越来越无法克制了。

他不知道,他还可以撑多久,也许一天,两天,一年,十年…

原来,有些人,真的是你的肋骨,不舍舍去,也不能舍去。因为,失去了,会发现,那种痛,真的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

拿在手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那头,顾母担忧的声音传来,“君临,怎么还不回来。阿昊跟我说了,公司没什么事,阿冽你也没让他跟。不要让妈担心了好不好,快点回家。”“嗯。”顾君临回了一个字,便挂了电话。

看一眼屏保上的人,唇温柔的印上屏保中人的唇。那动作,无比虔诚,带着小心翼翼,唯恐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9点半,顾君临到了家。

进门,看到了父亲和脸带焦急的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和站在一旁的李妈,正在等他。

他走近,打了招呼。

顾父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的气势,在顾父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顾君临对上自己父亲的目光,同样的,气势不减。

顾母看父子俩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担忧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眼神示意李妈,两人都轻声回房。

“跟我到书房。”顾父开口。

顾君临跟在父亲身后,到了二楼顾父的书房。

顾父坐在椅子上,打量站在桌子对面的顾君临。

顾君临不动深色,心中暗恼,那女人,真的不识好歹。

“沈家小姐说你要解除婚约?”

“是的。”

“混账,你让顾家面子往哪搁!”顾父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右手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对他吼了起来,气得不停的大口喘气。

顾君临看着顾父,隐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对不起,父亲。但,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顾父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真的老了,儿子的所有都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7年前,是你主动开口让我求的亲,现在这算什么。你现在已经33岁,老大不小。我和你妈都老了,等不了几年了。况且,沈家小姐也是你自己要的,人家姑娘家等了你7年。最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你身上,你……”

“父亲,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顾父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君临坚定的打断。

顾父有些气结,想再说什么,瞪了顾君临好一会儿。最终,摆摆手,让他出去。

顾君临深深看一眼父亲,退了出去。

顾父看他走了,也起身,叹口气,回房了。他,还要去应付老婆。

顾君临出了书房,没回房间。而是去了酒窖。拿了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拿了杯子,一个人,到了别墅三层屋顶阳台。

他倒满酒,就着月色,喝起来。刚入口,就感觉胃疼得厉害,但他没管,继续埋头灌酒。

他有严重的胃病,时常会胃疼。是由于多年来的饮食不当和嗜酒所引起的。今天也一样,他从早到晚,什么都没吃,不过,他早已习惯。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凌晨3点。

顾君临已经喝完了一瓶酒,坐在藤椅上胃部的灼烧疼痛愈发强烈了。他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旧平淡如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从藤椅上站起来,刚迈出第一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毫无反应,调整了步伐,下楼去了。

到了一楼,意外的发现亮着灯。原来是李妈夜里起来喝水,听到有动静,上楼看到了他。知道无法阻止,于是下楼到厨房为顾君临煮醒酒汤。

顾君临刚在客厅吧台坐下,李妈便端着热腾腾的醒酒汤到了他面前。

看到顾君临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细密的汗,李妈吓了一跳。把汤随手放在一边,上前就扶住顾君临,“少爷,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顾君临看到满脸关切的李妈,露出一个笑容,隔开她的手,“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可能是酒喝多了。”

李妈见他神色淡淡,越发着急。她是知道顾君临的性子的,能忍,不管是什么。

她把那碗醒酒汤递到顾君临面前,顾君临没办法,只好接过喝下。

没想到,这次的胃病发作得太厉害,刚喝进去的醒酒汤全都吐了出来。

李妈看他这样,那还得了,立马不管顾君临的抗拒,搀起顾君临,一直把他送回二楼的房间床上安顿好。到隔壁房间叫起顾父顾母,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顾君临躺在床上,神智有些模糊。

顾父顾母很快守在了他的床边。顾父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凝重,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个儿子这么脆弱的样子。

而顾母,则从卫生间接了热水,拧了毛巾,帮顾君临擦额头不断冒出的汗,一边擦一边掉眼泪。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妈终于领着家庭医生到了。

医生看了他,挂上了点滴。才说明了他的病情,嘱咐顾母以后要时刻注意顾君临的饮食。

顾母一听,哭得更加起劲,直到医生走了,她还坐在顾君临床边抽泣。

李妈也下楼熬粥去了。

顾父不发一语,看着顾母和顾君临,心中若有所思。

一夜,很快过去。

早晨6点,顾君临醒来。看到趴在他床上睡着的母亲,和坐在椅子上脸带疲倦也闭着眼的父亲,心里生出一丝丝愧疚。

李妈端着早已熬好,热过两遍的皮蛋瘦肉粥,推开了顾君临的房门。

看到顾君临已经坐起,有些惊喜。

而顾父顾母则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顾母从李妈手上接过粥,用勺子喂顾君临。顾君临出于愧疚,乖乖的喝粥。一碗粥在顾君临的配合下见了底。

守着的三人脸上紧绷的神态终于缓和下来。

顾君临没让他们说出关切的话,就以要休息的借口打发了他们。

而他,则睁着眼,躺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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