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想嫁给别人呢?”慕容金咬住了下唇,一把握住了男子的手,“你知道……”
“够了!跪下!”慕容金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被那男子厉声喝止住。
慕容金一惊,怔了良久,还是惶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普通一下跪在了男子的面前,低下了头去。
“你拜我为师,跟着我学文断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趁早早点收起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念头。你若日后再乱说什么,我保证马上就走!让你以后都找不到我!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你的脑子里面才会有那些乱乱七八糟的想法是不是?”男子呵斥道。
“徒儿知道错了。”慕容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委屈的低下头去,即便倔强如她,现在眼眶也不由微微的发红。“师傅别生气。”她跪着朝前蹭了两下,蹭到了男子的身侧,抬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别碰我!”男子用力一拽,将自己的衣角从慕容金的手里拽了出去。
男子脸色十分的不好,眉梢和眼角都沁染上愠怒,他原本暗沉的眼眸也似乎有点了点点的光芒,只不过那些光却叫慕容金心底发颤。
已经很久,师傅没有朝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她的命,师傅救过,她就是再混帐,也不能伤了师傅的心。
慕容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不让心底那无言的痛楚扩散开来。
可是即便她再怎么忍,都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涩与苦楚。
“师傅……”她柔柔的叫道,“你别生气。”
“你走吧!”那男子听慕容金求饶的语调之中带着几分惶恐和畏惧,终是有点不忍心。“回去好好想想,这些年我教你读了那么多书不是白白叫你读的。”
“是,师傅。”慕容金这才站了起来。
牵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慕容金的眉头稍稍的皱了一下,她忙用眼睛去看那端坐在桌子后面的男子,见他并没察觉到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多年,她无论在外面有多强势,有多冷酷,但是唯独在他的面前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
风雨相伴,生死相依,她早就将他当成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却依然只是当他是自己的师傅。
慕容金转身,单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缓缓的迈开步子朝外。
“等一等!”
身后传来师傅的声音,慕容金一喜,忙不迭的转身,却见师傅摸索着拿起了桌子上的盒子,朝着慕容金的方向递了过来,“拿走!”
“师傅?”慕容金脸色稍稍的发白,“你不是喜欢这些吗?”
“这东西是你抢来的!我便不喜欢了!”男子寒声说道,“拿去还给人家。你身上那土匪喜气若是不改,以后就不要在叫我师傅!”
原本发红的眼眶现在更加的红了几分,好像沁了血一样。
“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慕容金咬牙说道,“我就是土匪窝里爬出来的土匪崽子!这东西是我抢来的也罢,偷来的也罢,都是代表了我的心意!你若是不要,就扔了!我慕容金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慕容金一咬牙就冲了出去。
男子愕然的举着盒子在房里呆立着,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声,还是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慕容金冲出房间就后悔了。
她真恨不得自己扇子两个耳光!
师傅那样温雅的人,哪里能被她这样的气,还说什么自己就是一个土匪窝子里爬出来的土匪崽子,她这么一说,不就是将师傅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教诲给完全抹杀了吗?
师傅应该是很伤心了吧?
慕容金一寻思,脚尖一点,悄然的飞上了屋顶,腹部的伤口有点隐隐的作痛,慕容金还是忍住了,她搬开了覆盖在房顶的瓦片,悄悄的朝下看了看。
见师傅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子边,面前就放着她刚刚抢回来的盒子。
慕容金心底又是一阵的难受,看来她真的将师傅给气到了……
男子枯坐良久之后,这才起身,摸索着走到橱柜边打开了衣橱,从里面取出了一幅画来,展开,他已经看不见了,所以只能用手去触碰一下画的表面。
慕容金凝眸朝画看去,不由也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那画上只有一个红衣女子,可是女子的脸却是一片空白。
原本是一幅极其诡异的画卷,但是因为笔触的细腻,却将那红衣女子的仪态勾勒的淋漓尽致,即便是那完全空白的面容,也给人一种无限的遐想。
这么多年,这画一直跟在师傅的身边,慕容金懂。
她悄然的将房顶上的瓦片恢复原样,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这才翻身落下,朝侯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翌日,慕容金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奉命保护羌人公主前去温泉宫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