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陈生说后来张木匠也杀了不少村民做成木头人,那些木头人呢?我向大官问起这个问题。
大官轻轻笑着说张木匠死之前,觉得对不起那些村民,找到了办法让这些村民从木头人里解脱,早就转生去了。
边上那个拿着血红色大刀的主将木头人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
大官木头人还是轻笑着,说着张木匠如何把那些村民从木头人里解脱出来,最后留下他们这些官军。他们以为张木匠会将他们也解脱了,最后张木匠却没有,只是把控制他们的机关盒交给他们保管。
大官脸上的微笑早就就成了狰狞的笑容,它在咬牙切齿地说着张木匠如何好心,不再折磨他们这些杀了张木匠村民的官军,而是让他们二百年来一直附在这些木头人里,守在这个二层小楼,永远离不开这个山谷。
大官的话说完,整个大厅的木头人都愤恨忧伤了起来。他们面部两个蓝幽幽的光剧烈地跳动着。
我明白这些木头人还在愤怒着张木匠,愤怒张木匠把他们的灵魂束缚在这里,愤怒着张木匠把村民都解救了,却留下了他们永远地在这里。
大官的两根木头胳膊在八仙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抬起那张恐怖的面容,幽蓝的光轻快地跳动,慢慢地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那些想得到机关盒,想要控制住我们的人很快就能到了。”
大官的幽蓝目光转向我,看着我说道:“在他们来之间,我们会先送你上路。”
我吃惊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大官讲了大半天的故事,最后只轻轻的两句话,就想要了我的命。
我听到有一连串的咯吱咯吱声响起,转过着看向那声音,只看到整齐队伍里有一个木头人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到我的身后。
这个木头人一点也不停留,刚到我身后,就伸出两只木棒一样的胳膊,向我打来。
这些木头人的关节处十分地柔软,居然可以和人一样弯曲转动。
我急忙蹲下身体,弯腰躲开他的拳头,快走两步,这才站直身体,扭过来看着打我的木头人。
在我前面,站着攻击木头人,坐着大官和主将两个木头人。那些拿着长枪的十八个木头人,还笔直地站在身边。而我身后,就是逃出去的大门,可是大门之前,那些曾经堵着路的木头人还在那里站着。
大厅里,所有木头人幽蓝的光,一直盯着我在看。我觉得今天真的凶多吉少,没办法从这里逃出来。
木头人再次攻击起来,我只好不停地躲避,不断地躲避,可是身上还是被木头人打中。木头人的那两根胳膊粗细的木棒还真的挺硬,打在我身上,火辣辣地疼痛。
主将木头人再次冷哼一声,又是一连串的咯吱声响起,有三个木头人从队伍里走出,和之前的木头人一起,从四个方向把我包围了起来。
现在,我的处境更是艰难,身上已经被这四个木头人打到了十几次,被打中的地方,疼得我咬牙。可这四个木头人还在进攻。
再次被一个木头踢中,摔倒到地上后,我不想再爬起来。以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遇到这种非自然的,我不能解决的问题时,总会有人来救我,这次救我的人在哪里,为何还没有过来。
对了,我突然想到,刚才大官说了,那个让我来这里寻找机关盒的人很快就可以到这里,也就是说陈生会过来。虽然,我觉得自己被陈生骗了。可是面对这些木头人,面对自己的死亡,我祈祷他快一些过来。
木头人逼近了我,又是一脚踢向我的脑袋。我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听到啪地一声,有东西落到地面上。
是我一直抱着的佛像被我丢掉了。我手忙脚乱地把佛像再抱过来,佛像有一些温热。我再摸一下,真的,佛像有些热。
我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他让我反抗,和那些木头人打斗,不要一直被动躲避。可我哪里会这些,哪里能打得过这些木头人。他们可是二百年前的官军,哪一个不会点武功。
佛像似乎听到了我的内心独白,当其中一个木头人打过来时,我的手在佛像的指引下,砰地一声地和木头人的木棒的胳膊交击在一起,接着就感到刺骨的疼痛。
佛像却不管我的疼痛,再次指引着我的手,主动打向那个木头人。当木头人躲开攻击时,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动了,一脚飞起,将木头人踢出去。
看着飞出去的木头人,再低头看看脚,我真不相信这是我做的事情。当然,也确实不是我的所做所为。
还没有结束,佛像一刻不停,继续打向另外一个木头人。因为有了前面一个木头人的落败,我知道自己只要顺着佛像的指引打出去,踢出去就好,所以就不再担心自己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将注意力放在佛像指引我的动作上来。
又是几招过去,那个木头人被我打倒。大官冷冷一笑,主将则怒哼一声。又有十几个人木头人走了出来。
我不再管这些木头人的多少,只感悟着自己的拳脚走向。我觉得这些动作很熟悉,熟悉到我自己都知道这每一招,每一式的走向、力度和变化。
我闭上眼睛,想着为何我会如此熟悉这些招式。一道闪光在脑海想起,这些动作我见过,见过无数次。
这些动作是将军,也就是姬远的剑法。对,这些就是姬远的剑法,佛像以我的胳膊为剑,刺,削,撩,砍,这些动作我都很熟悉。
除了这些剑法,我还熟悉另一套招式,秀才的蝴蝶扇。
佛像真的明白我的内心想法,当我想到这认识这些剑法,并且很熟悉时,它不再指引我了。
我一时有些愣神,再次被木头人打中,接二连三的攻击将我再次打退几步。
又有一道声音出现在脑海,不断地告诫我反抗,反抗。我明白这是佛像里传来的声音,这是秀才的声音。可秀才为何不出来呢?
木头人再次打向我,这一次我如同佛像说的,开始反抗起来。既然刚才佛像指引的那一套动作我都会,还可以打退木头人,为何我不能自己施展那套动作呢?
动作有些僵硬,有些变形,不如刚才佛像指引的那样完美。打到木头人身上的效果也不好,没有击中它的要害,只是打在它的胸中,那是一整片的坚硬的木头。
但我觉得高兴,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动手,跟这些鬼怪打斗。而以前,我总是不断地逃避,等着别人来救我。这种自己拼出来生路的感觉让我的心安定下来。
还让我高兴的,是我可以看出我刚才的动作有些不对,哪里可以改变得更好。因为我对将军那一套剑法太熟悉了。
十几个木头人再次向我打来,我笑着挥着胳膊,学着将军的剑招,以胳膊为剑,和它们战斗起来。
虽然陆续被打到十几下子,差些再被打倒,不过,我的动作越来越标准,也能在这些木头人里安然地战斗,将这些攻击拦下来。
就是拿着自己的胳膊当剑有些怪怪的,而且打到木头人身上,还十分地疼痛。
我想到我还会另一套招式,虽然是扇招,手里没有扇子。可是相比于拿着胳膊当剑,我觉得完全可以拿着手掌当扇面,并且扇招正是拿在手里使用的。
变招后,开始时有一些不适应,可是二十多招下去,我觉得比刚才的剑招好用多了。
又打了一会,我的招式更熟悉,对付这十几个木头人很是轻松,再也不会被他们打中。
主将又是一声怒哼。这些围攻我的木头人一个个地退了回去,站到整齐的队伍里。
那分站两列的手拿长枪的木头人走出了一个,幽幽的蓝焰,缓缓地跳着。
长枪在它手里一展,直接刺向我的胸口,那枪尖冷冷的金属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向后急退,虽然刚才和那些木头人打得有声有争,一对十几,不落下风。可是面对泛着金属光芒的冷兵器,我还是有些怕的。何况,我的手里并没有武器,我也不会空手抢白刃。
木头人一枪一枪地扎过来,我左跳右跳地躲开它的攻击。可是跳来跳去,躲来躲去,发现自己的可以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知道这样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会被它一他扎到的。
佛像再次传来声音,它鼓励着我,让我躲过一击后,趁机冲上去,靠近了它的身体,用蝴蝶扇的手法,把长枪打落。
对佛像,不,应该是对秀才,我现在是十分地信任。等到那个木头人再次扎过两枪后,我快步向前,靠近它的身体,用扇法打在它的持枪的手腕处。那应该是手腕吧,我在心里暗想。
它持枪的前木棒被我打掉,我左手握住长枪,右手再次用蝴蝶扇打向另一只手腕,将长枪抢到手里。
主将似乎是生气了,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那个木头手拍在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