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抗拒,她从背后推着我。我用了吃奶的力气都挪动不了的脚,硬生生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我跟着她极不情愿的下了小桥。
她说,她家就住在小溪的那边,和我住的那间宅子隔江向望,还说我们这算是邻居,要多来往,多到他家去做客。关于白荷姑娘的住处我听老太也讲过住在哪里了,也就是在那个位置,老太还说白荷姑娘经常蹲在溪边洗衣服呢,夸白荷姑娘勤快。
我把眼睛瞥了一眼白荷姑娘,却发现她刚好也在瞪大这眼睛看着我。和她对视之后,我感觉浑身猛的一颤,特别是在她脸上再次出现那淡淡的微笑时,我都有一种被逼疯了想要从岸上跳下去的感觉。
“看,前面就是我家了。”她这个时候有可爱的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指了指就在我们眼前的那棵银杏树,说那棵树的旁边就是她家了,她的笑变了,不在是那种阴沉的淡淡微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较开朗活泼一点的大笑,这样看起来就让我舒服多了。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这乾寂门这么偏僻,说这里是荒山野岭倒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就是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长了这么茂密青葱的银杏树,这棵树在这里完全就是不合时宜,太诡异了。
突然发现,从我现在快到树下的距离看乾寂门南岸的全貌是这么的诡异,没有一个人的街道冷清极了,不知道是因为中间隔着一汪溪水还是怎么地,对面的街道给了我一种特别朦胧的感觉,像是被一层看不清楚的雾笼罩起来了一样。
“呶,这就是我家。走,进去吧!”“白荷姑娘”一路拉着我走到了这棵银杏树下面,指了指那扇古旧的青色木门。越来越怀疑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什么鬼了,那嘴角上翘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根本不可能和印象里那披头散发的乱叫女鬼形象结合在一起。
可能,白荷姑娘真的是没有死吧,就在我面前,还活的好好的,活蹦乱跳。看着我走在我面前正在开门的背影,我尽力的宽慰着自己,就当这次是当朋友家里玩了吧。
打开门,家里没有人,我本来是不想进入的,但她还是硬生生的把我拉了进去。我的心里也是挺忐忑的,我虽然在心里安慰自己千万要相信白荷不是鬼,但她在心里深深知道白荷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女鬼了,她的尸体还在还不一定在那一个人角落里待着呢。
这个院子好整洁,好安静啊。院子里的一切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所有的东西都安安静静的待在了自己该待的角落。她很热情的,已经没有了刚才在小桥上的那个诡异样子,从角落里搬出来了一个凳子,让我坐在院子中的小石桌上面,随后便去了屋子里。
这个院子给我很轻松的感觉,四周都非常的安静,我坐在院子都感觉世界都安静下来了一样,周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哪个白荷姑娘是啥时候冒出来的,反正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我正坐院子里看着墙外高大的银杏树,突然间一只手拍到了我的肩上。
是白荷,此时的白荷虽然那么没有在穿着红色的嫁衣,但却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也是鲜艳的大红色,真不知道,白荷生前是多么喜欢大红色这个颜色啊。
“公子,你看我穿这个裙子好看不好看?。”她的嫩细小手在我的肩上磨砂着,我真的害怕下一秒一会停止磨砂,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送到阎王爷的宫殿里去报到。
“好………好看。姑娘,你穿什么……么都好看!”我不敢说不好看,也没有理由说不看好看,白荷清新的外边配上一身大红的连衣裙,是一种大方而不失优雅的美。
“丫头,丫头,你回来了?”我是太紧张了就没注意的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了,这两个人好眼熟,像是在那里见到过一样。
当我站起来看到这两个人的正脸之后,我便想到了是在那里。就是在不久前,我刚醒的时候,屋子里那两个我并不认识的人。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多半就是白荷姑娘的父母了吧。
“妈,爸。你们回来了,累不累啊,你二老赶紧坐下来歇会吧。”白荷生前绝对是一个整理八经的好姑娘,看着她担忧父母的神情,额头上的眉宇稍稍皱下,我明白了为什么老太会这么夸这个丫头了。
“丫头儿啊,你,你不是死了么?难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说话的是个男的,听那语气应该是白荷姑娘的父亲了吧,长着一脸的大胡子,皱起眉头来倒还真和白荷姑娘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了。
“臭老头,你说什么呢!咱家闺女好好的还不好么,你整天竟说那丧气话。”说话的这个人是白荷姑娘的妈妈,此时正在一个劲的数落着他爸爸,而白荷就站在一旁,和个没事人似的捂着嘴在偷偷的笑着。
我现在在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子面前和个透明人似的,那两个人也往我这个方向看了,我向他们示好,但他们却想没看见一样,一个劲的在那说着家常。
本来我是不准备打断他们的,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
“哎,我说丫头儿啊,你身上这件红色裙子我记得我给你烧了啊,怎么这会又回来了。”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将刚才还美好的现状打破了。
“哎,对啊,我也记得。好像还是我让你爸烧了的,你怎么又穿上了,搁哪弄得?”这句话可谓是一呼百应,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吵起了嘴。
嫁衣,红色连衣裙,烧掉,我终于是明白什么了。我看了一眼白荷姑娘,她此时正是一脸的沮丧看着自己的爸妈在争吵着,她没有解释,也没有阻拦。
这一切,真的就只因为那件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