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凤心中“咯噔”一下,心知大事不好。
她顿了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拉着一旁上官瑞又迅速转身。
此刻上官瑞早被洛西凤的行为弄得不知所以,只好一个劲儿地跟在洛西凤的身侧。
“我想我们暴露了,一会儿我掩护你从这逃出去,玄忧山的山脚下你不必去了,那里的人你也不必见,出了妖皇宫直接往西走,别回头,也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听明白了吗?”
此刻洛西凤领着上官瑞朝着宫门的方向快步走着,以最快的速度对上官瑞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预感到身后追来的侍卫脚步声越来越迅速,洛西凤不由开始跑了起来。
然而跑到一半,身子猛然被人一扯,洛西凤诧异地停了下来,看向身后上官瑞,面露焦虑:“怎么了?”
“西凤,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回来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瑞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激动。
洛西凤愣了愣,看到身后侍卫越逼越近,她心中更加焦急起来,拉起上官瑞便要往宫门处走。
“先别管这么多,你先走再说好吗?”
然而他猛然挥动衣袖,将她的手一把甩开,面容中露出了一丝失望:“你骗我的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雪影宗残余势力,你只是为了将我送出去,对不对?”
洛西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知如何作答,眼看身后侍卫越来越近,洛西凤早已记得满头大汗,她猛然对他低喝道:“你快走啊!”
上官瑞微微一顿,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执着,开口道:“要走一起走,你若走,我便走。”
“你……”洛西凤长长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呆立在原地,任凭那身后的几个侍卫走近,将他们押了起来。
偌大的妖皇殿,殿两旁站满了应选的女子,而殿中央却跪着一身侍卫打扮的洛西凤和上官瑞。
王座之上,莘格半躺半倚,面容悠哉地瞧着殿上跪着的两人,魅惑的眸子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愠怒。
在其身旁不远处,则站着一脸淡然的孟初晓,只是偶尔会有意无意地蹙眉,看向殿上的两人。
“洛西凤,你可真是让我省心啊,本君的大喜之日,你竟跑出来搅局,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座上莘格单手托着脑袋,一袭长长的墨发随着椅柄缓缓垂下,看起来魅惑至极。
洛西凤淡淡扫了一眼四周,那不断传来的嘲笑声着实让她心中更加郁闷。
“回君上,我与义弟,本也是好奇今日大选的繁盛场景,这才偷偷出到宫墙下,君上说搅局,着实让在下惶恐。”
“惶恐?你洛西凤怕是从来不知什么是惶恐吧,”莘格冷冷皱眉,对着洛西凤冷哼了一声,猛然坐起,冷冷看向洛西凤,道,“看热闹需要穿成这样么?”
“回君上,穿成这样也只是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下着实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莘格冷冷瞧了洛西凤半晌,猛然起身,一道黑色虚影瞬间从王座之上转移到了洛西凤的面前,还不待洛西凤反应,莘格便猛然伸出手紧紧扣在洛西凤的脖颈处,稍稍用力,洛西凤便被整个提起。
一旁上官瑞正欲起身反抗,莘格随即另一只手轻轻挥动,那跪在一旁的上官瑞便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莘格默然看向洛西凤,魅惑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嗜血与阴狠:“说,你是如何出到宫墙处,如何避过排查的?”
洛西凤用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臂,奈何没有一丝用处,她的面容因为窒息而变得微微发紫,口中吃力地逼出几个字:“在下……在下不知道君上在说什么。”
“还敢给我装蒜!”顿时,莘格猛然低喝一声,手中力道又加了几分。
霎时,洛西凤便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消耗没了,一双手拼命挣扎却又无济于事。
“君上且慢。”忽而听得身后传来孟初晓清冷的声音。
莘格一听,竟没有半分犹豫,便将手中的洛西凤放了下来。
挣脱出来的洛西凤瘫坐在地上一阵咳嗽,大口喘息,微微犯紫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美人,怎么了?”莘格悠然转身看向孟初晓,方才还冲蚀着怒气的眸子瞬间便消散无踪。
“今日乃大喜,切莫因为一个臣民,染上晦气,还请君上手下留情。”
莘格听后缓缓看向洛西凤,魅惑的眸子闪过一丝戏谑,他顿了顿,方大声说道:“既是初晓的意思,我便放了你这一回,来人,将这两人禁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出。”
听得此话,洛西凤终于忍不住放松地吐了口气,总算是将小命保住了。
两人被带回到各自的屋子后,便一直被禁足在房中,经过这一次的失误,洛西凤便再也不打着将上官瑞送出宫的主意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头犟驴。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洛西凤已经能大致推测出一点,这宫中她已然树敌,除了兰音那群女人以外,这个人却是隐藏在她的身边的,否则对方不可能将她的行踪摸得如此透彻。
从头到尾,与她真正有所接触的人少之又少,这个人暂时还没有露出马脚,但却也由此引起了洛西凤的怀疑,这个人……有可能是小玉,有可能是林素,有可能上官瑞身边的丫鬟,当然……也有可能是孟初晓,但如果是孟初晓的话,有一点,洛西凤是不能理解的,对方倘若要害她,今日又何必出手救她?
然而不管怎么样,洛西凤如今被禁足在这西苑,心中再也没了什么要逃出去的歪心思,即便对方要有什么动作,只要不是十分致命,她也便可从容应对。
自那以后,洛西凤便日日关在房中,足不出户,潜心修炼,如今她也到了突破三重境中阶的重要时刻,奈何种种原因,这一突破始终不能顺利。
眼看又是一月过去,又到了月中的月圆之日。
洛西凤从房里走了出来,瞄了一眼四周,即将进入子时,此时四周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了。
为了以防万一,洛西凤从储物器里取出了忘忧散,各自在两人身上置了一些。
于是安心地往西苑门口走去。
有了储物器后的洛西凤,走到哪里都可谓畅通无阻,再没了之前那寸步难行的烦恼。
她还是按照上一次的步骤进到了地洞,今日那蓝衣女子并未在练剑,而是躺在蓝水池前方的石榻上,闭目养神。
听见洛西凤的脚步声,她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瞧向她,满意地笑了笑道:“等你很久了,总算来了。”
洛西凤缓缓跃过蓝水池,淡然道:“我可没有迟到,是你太心急了些。”
女子依稀是那高傲的冷笑,半躺在石榻上,对着洛西凤招了招手:“你过来。”
洛西凤顿了顿,走上前去几步,离那石榻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你让我做的,我也都照做了,只是你找我每月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女子淡淡一笑,从榻上坐了起来,悠悠道:“自是陪我练功,我一眼便可看出,你的灵术连三重境中阶都还未到,真搞不明白,你的灵术这般弱,如何才能将我从这里救出去。”
说罢,女子一脸轻蔑地瞥了瞥洛西凤,有些费解地摇了摇头。
洛西凤一听这话,便有些不乐意,轻笑了两声,不屑道:“这个世界上,想要做一件事,不仅仅是要靠武力,这里也很重要的好吗?”说着,洛西凤伸手手中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满脸的讥讽。
“是么?”女子从榻上下到地面,赤着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足缓缓走到洛西凤的面前,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洛西凤,轻笑道,“可是我看你,脑袋好像也并不是很灵巧,否则又怎会被莘格那家伙活活摆了一道,自己却还不自知呢?”
洛西凤一听,心中一凉,顿了片刻,她方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蓝衣女子轻笑了两声,继续道:“前些日子,你与莘格的北苑女人商定逃宫之事,被抓了个人赃并获,我说的可有错?”
洛西凤闷闷垂眸,不曾立即回应,反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虽日夜呆在这地洞中见不得日光,但这上面的事,我却了如指掌。”
洛西凤闷闷吐了口气,有些郁闷:“有人想致我于死地,我自不会教他得逞,只是这个人暂时我还不能查出。”
“你放心好了,莘格绝不会让你死,即便为了无字天书,他也会想进法子保你一命,可惜……他越想保你,有些人便越想害你啊,”蓝衣女子慢条斯理地用手扶了扶下颔,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真是让人难办呢。”
洛西凤垂首沉思了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询问:“你可知道那对付我的人是谁?”
“这个嘛……”蓝衣女子顿了顿,眉眼轻轻扫过一旁的洛西凤,淡淡道,“这个人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这个人也并不是什么难应付的人,我相信凭你的手段,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再加上莘格的暗中庇护,相信她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洛西凤听闻,有些无奈地垂首,那莘格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帮她,反倒是急着想要置她于死地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猛然一顿,随即面容警惕地瞧向面前的蓝衣女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见洛西凤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默然转了转美眸,摇了摇头道:“这个更不能告诉你了,你要知道,这个世上能用满月之印封印的人,必定不会什么虾兵蟹将。”
洛西凤冷冷冲着对方翻了个大白眼,说了半天,还是等于什么也没说。
于是,洛西凤便也不打算继续询问什么,反正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皆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谁也不曾说话。
良久,只见蓝衣女子冲着洛西凤一阵冷笑,随即身形微闪,没有任何征兆地闪到了洛西凤的面前,上前便对起招来。
洛西凤随即一惊,手中下意识地挡了下来。
对方招式猛烈似带着股阳刚之气,完全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柔媚。
然而对方下手却也算是格外照顾,洛西凤尽管接招接的十分狼狈,却也还算应付了下来。
待到对方收手,洛西凤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她缓缓哈下腰,大口喘息,大声不满道:“你动手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打招呼?”蓝衣女子眸光微微一凛,面带嘲讽,“事先告诉你,好让你对我用毒么?”
洛西凤一听,随即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闷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