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凤走后,内室突然间爆发如雷般的笑声,新派长老每个人心情都无比痛快,吃了这么多亏,终于扳回一局,痛痛快快大笑一场,日后对待月如音也友善了许多,真正将她纳入自己人范畴。
月如音本人功力平平,但她的哥哥在谋算一道很有天份,因为有她在,新派长老们吃的闷亏越来越少。
得到新派势力的认同,月如音的院子鸟枪换炮弹,由一间小四合院变三进大院,住所大了,小家伙们的活动空间多了,麻烦随之跟着而来。
一个个根底扎实,力大无穷,破坏力惊人,尤其是今年方才五岁的小球球,身体强横度足以跟武者相媲美,一锤之力不下千万斤,往往坐着好好的,小手兴奋一拍,一张上佳石桌就碎成两半,要不然就是小屁股一弹,结实的椅子多了个窟窿。
这是第几次了?多灾多难的石像呐,洛西凤轻笑,怎就这么巧,搬家后她就来过三次月如音家,每次都看到石像碎。
“你给我站一边,祖姑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月如音欲哭无泪,她刚请人雕琢好的父母石像,还未来得及细看,就这么没了。
月小球扁扁嘴,看到洛西凤来到,眼睛一亮,冲过去抱着她大腿仰头委屈哭诉:“姨姨,他们好过份,明明是东西质量不好,坏了就怪球球和哥哥姐姐,我们好可怜,呜……”
屋里探出两个小脑袋,他们眼睛也是红通通,无声喊着:“姨姨。”
“可怜的是你们的爹娘还有祖姑姑我,还有脸告状!”月如音大吐苦水:“洛西凤,你不知道……,你说家里能不放个待客的桌椅啥的么,这才中午,家里的椅子已换第三遍,又不能将他们锁房间,他们会闹翻天,也不敢带他们去练武场,苦死我们了。”
“这有什么,好解决得很,等我回来。”
洛西凤离开不到五分钟就回来,手里多了三支竹笛,她一手拿笛,一手托着一个盘,盘里放着三颗大红桃:“小文、小琴、小球,来姨姨这。”
看到有吃的,小家伙们蹬蹬蹬跑过来。
“喏,一个一支笛子,吹四个时辰发一颗桃,去后院空地上吹吧。”
洛西凤手中这些桃可不是大路货,它名为蟠桃,只生长在灵气浓密之地,市价十灵一颗,月如音自家待客都不舍得买这么贵的桃子,又怎么舍得买给三小的当零嘴。
三个小家伙在洛西凤那尝过一次,就忘不了那个美味,当下乐颠颠跑到后院,不一会儿,彼起彼落的呜呜声从那传出。
“看,这不解决了?回头在后院设了音禁,耳根不知有多清静。”洛西凤看月如音欲言又止,了解她的想法,叹道:“我没说要无限量提供桃子,只是觉得你们有那时候收拾残局,还不如把时间空出来干些别的,像制符纸之类,还有如音姐,你现下不是无事一身轻么,可以接任务赚灵石,要不然替我打工也行,帮我到虚空界卖东西,我给底价,超了都是你的。”
洛西凤手里还有不少东西待清,小紫说掌控者近来暗地很是关注,思前想后,她便想将摊子交给月如音,相比月海纤,她更信任前者。
与月如音谈妥价码,洛西凤返回自家小院,上午下了场雷雨,她从雷击木中提取出两雷液,加上手中十滴,已存够修炼奔雷九啸战技入阶所需雷液。
跨过前院,路过中院时,她看到脸色慌张的月海纤,不禁一愣,大半年不见,怎么见面就这副表情,对垒战已接近尾声,妖方派出的都是四阶妖兽,身为二道贩子,海纤不是应该更忙吗?
“发生什么事了?”
月海纤飞快将人拉入自个住的房间,掩上房门焦急道:“怎么办,我姑姑受伤了,他们还要她值夜,真是太过份了,明明……”
海纤为人富有正义感,行事大方,是可交的朋友,但是她有个很不好的坏习惯,一旦武断认为此人受委屈,就会在原来基础上添油加醋添上自己的观点,本来两三句话可以概括,她可以伸延到二三十句,甚至更多。
洛西凤静静听她说完,才抬起幽深的眸子:“你姑姑让你来找我了?”
“才没有,我姑姑是个傻子,人家叫她干嘛就干嘛,还叫我不要告诉你,省得你忧心。”月海纤嘟嚷,双手泄愤似地揪紧床上的被单。
呵呵,怕她忧心,难道就不怕侄女忧心?连侄女都算计上,洛西凤垂睑掩饰眼中的不屑,勾唇笑道:“那我就当不知道呗,我不说,你不说,你姑姑又怎么知道你会告诉我呢?快去看你的摊子吧,晚了老顾客都被人抢光光。”
她敢打赌,不出一个月,月海纤又会再一次回跑来,这一次应该是替她姑姑求情。
果然,月海纤走不到十天,又回来了,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将洛西凤扯进她的寝室,红着眼道:“洛西凤,你可不可以帮帮姑姑,她真的好可怜,姑姑说她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出面跟守文守武说一下,让他俩视她为老夫人就行了。”
自从北辰无悔爷孙去了中域后,守文守武日子过得很潇洒,他们并不将月语薇当成老夫人看待,甚至连话都不跟她说,诸家族领队令队看在眼里,对月语薇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漠。
人当有了私欲,就再也平静不下,月语薇想获得在场家族的重视,即便北辰无悔不同意她留下,离开时对外借口历练,有难求上那些小家族,别人都会给上几分薄面。
然而这个算盘却离她越来越远,即便是好几次出手帮助,也仅换不回人家一个真心笑容,时至今日,月语薇才明白当日她私下收的那些好处有多烫手,倘若离开北辰家族,第一个算计她的不是往日家族旧敌,而是这些看着不起眼,家族实力却不逊月族的小家族领队。
还有一年左右就要到中域,这段时间月语薇必需自救,最好的结果是北辰无悔请舞风武圣将她提前接到中域,再不齐也要让从小照顾风云的守文守武视她为主,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一干家族领队。
北辰无悔那,她即便是能联系上,也找不着缺口,唯一能仗依的只有洛西凤,正确来说是仗依自己的侄女,让她拉下脸皮求情。
“海纤,守文守武之所以这么对语薇前辈,定是她做了什么令两人不满,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求我又有什么用呢?”
甭说她洛西凤不是守文守武的正主,便是是,也不会理会,无叶说了,要给她一个狠教训,也趁此撇清关系,省得以后月语薇借用北辰无悔夫人这个名头,闯下大祸让他们擦屁股。
“可是姑姑告诉我,你一定可以,洛西凤,我姑姑也算得上是你名义上的奶奶,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月海纤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悦,“姑姑她帮你们传达消息,以前也帮你不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就面子上的事情,又不是真要那两个奴才扫地擦桌鞍前马后服侍,一点点小忙你都不肯帮。”
洛西凤笑了:“海纤,既然你说你姑姑帮我和爷爷转达消息,那请问我爷爷是什么时候到中域的?当时联系不到他们,我有多紧张,你姑姑又是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那,那段时间姑姑比较忙,没空上虚空界嘛。”月海纤好不容易说完,自个脸已经羞红一片,她不善撒谎,尤其是对好友撒谎,更是要她的小命。
洛西凤看她那样子,到嘴边的话愣是没有说下去,劝道:“海纤姐,去摆摊吧,你生性善良,不适合当中转者,我会亲自跟你姑姑谈一谈。”
再次见到月语薇,洛西凤连一句日常问候都没有,她坦率道:“如果你还当月海纤是你的侄女,就莫在利用她,耗光我俩的友情,对她无益,对你更是没半分好处。”
月语薇没就这个问题回应,她郑重问道:“洛西凤,你相信当初在寒月宝殿时,我是为了获取更高的利益,才放开双手攻击木群天吗?”
昨晚听守武含讽带刺这么一说,她才惊觉,好像一切落入一个圈套,而身为套中人,她一点也不知情,设套的人只有一个目的,离间她和北辰家族的关系,显然他的目标达到了。
“相信与不相信很重要吗?”洛西凤神色淡然:“即便先前行为是无意的,那后面你又如何解释?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没人逼你骗风云我有危险,没人逼你将爷爷安全到达中域的事拖一个多月才转告我,更没人示意你不经爷爷同意,私下收取一众家族领队讨好的礼物,更没人示意你哄风云喊他们叔姨,你知道那个时候风云代表的是谁的脸面吗?”
洛西凤怒极而笑:“呵呵,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想趁机敛财,顺便让这些领队知晓风云有多听你的话,利用一个傻子是我最不齿你的地方,记得你曾跟我说,你出事后,新派一个站出来帮你的人都没有,让你心冷,你又何偿不让他们心冷!新派所得财富四六分,你拿六,十几个跟你混的武王只能均分四,换是你,你会对这样的主子心热吗?”
月漠天他们对月语薇不满的原因,还是月如音融入他们之后,才知个大概,吃水太深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以她的手段明明可以将旧派击垮,偏要做为后手留着,就像养盅一样,逼两派子弟不断内斗,就是为了保证她至高地位。
“往往错与对只在一线间,跨出太多必定是错,退后太大,也未必是好,自己好好想想吧。”洛西凤唏嘘离开虚空界。
月语薇有她的故事,没拍死旧派是因为承诺,敛财估计也是为了在中域有更多大活动空间,不过即便有自己道不明的原因那又如何,始终是冷了替她稳定江山的月漠天等人的心。
这帮新派领头羊,有意无意中通过月如音宛转诉说东荒月族的恩恩怨怨,无非是希望洛西凤辙底站他们这一边,替他们夺下掌宫宝座。